“你繼續說。”
“若說前朝功績,自是陛下最為悉的。我便說說子嗣和嬪妃資歷上的事吧。”顧青昭嗓音舒緩著,聲道:“陳才人吳才人府良久,如今只是才人,著實低了些。再有便是鄭婕妤,裴氏的事上,鄭氏一族居功甚偉,鄭婕妤更是功不可沒。余下的,就是王婕妤。”
顧青昭垂眉看唐昀,“眼下陛下已經將四皇子給賢妃養。王婕妤,陛下可有打算晉封?”
“既不必養皇子,也無需晉封了。”廣集殿那事,他顧及著四皇子沒給重懲已然是仁至義盡了,哪里又還要給晉位。
顧青昭也就是依著后妃們的履歷問那麼一句,反正是不希王婕妤晉封。不過,卻也想看看唐昀的意思。
如今這樣正好。
“至于你說的,陳氏吳氏,還有鄭婕妤,便都依你所言晉封。其余的,論起父兄在朝的政績來,”唐昀琢磨了一下,“幽州刺史去歲在邊關戰績頗,而前朝張婕妤的父親也頗為盡力。一個嬪位,倒也當得。”
夏婕妤是實打實的重臣家族出,自然晉升快。
張婕妤嘛,早年碎得很,唐昀是十分不喜的。只是近兩年來,張婕妤很是禮重關雎宮,話語里也向著顧青昭。而在朝中,今年關于關雎宮貴妃盛寵之事朝臣們議論紛紛,不過張史并不隨波逐流,偶爾還能在朝中為顧青昭和顧府說些好話來。
就憑他這點子正氣,唐昀也并不想虧待了兒。
“除了這些,你可還有什麼要補上的?”
唐昀想,自己并不常在后宮走,也不知曉與哪些嬪妃來往切,便自個兒補一補。
顧青昭聽著唐昀的話,想了想問道:“李婕妤的父親去歲在渝州的事上,也算頗有政績。陛下不準備晉封李婕妤嗎?”
“李氏?”唐昀認真細思了片刻,“倒是聰明,只是李氏一族……”
一想到外祖一族,他就心煩意得很。
“我再斟酌斟酌吧。”
與此同時,京城西街顧府,顧青禮被自家母親召了過去。
顧夫人一臉的嚴肅鄭重:“我與似錦約好了,明日來顧府給我診脈,你親自去給我將人接過來。切莫有些許怠慢。”
“似錦?”顧青禮著實吃驚,“母親怎麼跟這麼了。”
昨日他與母親說起的事,母親還冷哼不止呢。
“怎麼?我就不能覺得哪個娃娃好?”顧夫人以為他是抱怨自己瞧上其他人戶的子,卻看不上渝州那子,于是惡聲惡氣道:“你放心,我可沒打算要你娶似錦,你心上住著人,我可不愿委屈了。”
聽到此,顧青禮何止一個“懵”字可以言說。
怎麼聽著母親這話里的“似錦”,跟他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呢?
“母親說的是銅鑼街的似錦?”
“什麼銅鑼街的似錦,”顧夫人白他一眼,“我你接的是,今日你給姚夫人診脈的那醫師似錦。”
顧青禮終于確定,母親是當真沒將人認出來。
他正無奈的時候,上頭顧夫人又開始滔滔不絕。
“我可告訴你,似錦是個好丫頭。又孝順又善良,還一手的好醫。你說你邊既有這樣的人,何必又盯著渝州那子不放?”顧夫人越想越氣,“你這當倒是當得不錯,可這眼,怎麼就沒半點長進?”
顧青禮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被罵了。
不過他卻不惱,笑意還更深了。
顧夫人瞧著就擰眉,“你笑什麼笑?我是正經與你說話你還笑?”那個氣啊,“真是生個耗子都好過生你。”
這話顧青禮的笑功僵住了,他很是幽怨,“母親,我好歹是您親兒子,當初我才從渝州回來的時候,您不是這樣的。”
“怎麼,還得我日日對你好言好語不是?”顧夫人提聲,“我連你娶妻都不多加阻攔了,你還來氣我是不是?”
顧夫人也想當個慈母的,可每每一想到顧青禮擅自做主要娶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子,就生氣。
日后青禮是要步步高升的,就算不娶對自己仕途有助益的貴,哪怕娶個在京城見識多些,能為他支撐起門庭來的子都好啊。也不拘兒媳的家世,只要是端莊知禮的,能夠照料,他心無旁騖的也好。
眼見顧夫人這樣氣,顧青禮忙去哄著,好言好語說了許久的話,才算母親臉和緩些。
“是兒子的不是,母親擔憂了。”他親自斟了茶端上去,“若沒遇到,兒子也希母親給我找個合適的子婚的。可是兒子……”
他垂眉,“兒子是真心喜歡,覺得好。”
見他這樣,顧夫人雖然不理解,可到底無法再說什麼了。
何嘗不希兒子能安穩幸福一生,可男兒婚并非只是尋一個喜歡的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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