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預定陣地後，小隊即刻分散，數隊員擔任警戒，其餘人則抓時間挖掘防陣地。

重傷員被暫時集中在陣地中央，楚君歸則抱著機槍，在側休息。自開戰以來，他一刻都沒有休息過，全程戰鬥。

雖然試驗應該沒有神疲勞的說法，不過楚君歸還是覺到一疲累。他靠坐在彈藥箱上，閉上了眼睛。

剛想休息一會，黑丫拖著一條走了過來，在楚君歸邊坐下，遞過來一個自加熱餐盒，說：“吃點東西吧。”

餐盒裡是一整塊油膏狀的食，加熱之後倒是香氣撲鼻。這是配發給每個冬狩隊員的隨軍糧，屬於特種部隊纔會有的待遇。

餐盒裡的食不過兩指厚，一掌大，經過特殊程序加工製造，熱量高得喪心病狂。哪怕是劇烈戰鬥，一天兩盒也足夠支持。不過這東西實用是實用，味道卻如深空食品的早餐機一樣，永恆不變。

“你呢？”

看楚君歸沒有，黑丫手又往前送了送，說：“我現在完全吃不下。給你吧，等我想吃的時候，可能軌道飛船已經來了。”

楚君歸沒有推辭。他接過餐盒，按下邊緣一個開關，將盒邊升高一截，然後倒清水，用力攪拌，將行軍餐變一碗濃湯，再用吸管穿過面甲上的接口，將湯幾口喝。

這是在不可呼吸大氣的星球上吃飯的標準方法，也正因如此，行軍餐才更加被痛恨。

楚君歸還是第一次吃天朝特種部隊專供的行軍餐，仍然會覺得味，特別是極高的熱量，到的極大歡迎，並且引起十分的舒適。

揹著上百公斤的彈藥，端著四五十公斤的多管機槍，都是需要力的。

看著楚君歸吃完，黑丫出甜甜笑容，問：“你的手還痛嗎？”

楚君歸擡起右手看了看，表面的生膠早已凝固，並且還覆蓋了一層化膠，起到裝甲和保護的作用，雖然形的膠塊強度遠不及參宿戰甲。

在生膠下，傷口表面已經癒合，下層的組織正在加速生長，被子彈過傷的兩掌骨上已經開始覆蓋新的骨質。而神經系統按照原有的分佈正在延。

“不痛了。”

回答時，楚君歸忽然覺到有些目好像在注視著這邊，他轉頭一，就看到林兮迅速轉頭，向遠方。

楚君歸覺得的舉似乎有些不自然，但那又怎樣？這些事也不是他應該管的。於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的手會不會留下什麼問題。”

“不會的。目前骨骼修補良好，和神經都在生長，最後纔會補充脂肪……呃！你現在覺好點了嗎？”

戰欺騙及時打斷了楚君歸充滿試驗風格的準回答，並且補充了一個可以扭轉注意力的問題。

“啊！我……我……”黑丫變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後沮喪地說：“我這次的表現是不是很糟糕？”

“你殺過人嗎？”

“這次戰鬥……是第一次。”

“我以前也沒殺過。所以張是很正常，也是必然的。這不怪你，要怪的話，應該怪這場戰爭。”楚君歸一本正經地說著臺詞。

黑丫看上去心好了些，說：“可是我還是拖累了大家。”

“下一次你就會適應了，會表現得很好的。”

黑丫臉上似乎有了芒，帶著希冀問：“下一次？下一次我們還會一起戰鬥嗎？”

“當然。”楚君歸微笑著說。

“我一定會努力的！”

兩個人在陣地中央閒聊著，許多戰士偶爾會向這邊上一眼，出會心的微笑。楚君歸已經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整個隊伍很大程度上就因爲他才活下來的。英雄的力不能用在挖掘工事上。

而黑丫，本質上說是個很活潑單純的孩，容貌細看的話也很漂亮。畢竟第一次上戰場就遇到了如此慘烈的戰鬥，許多人第一次戰鬥的表現也不比好多。

能夠參加冬狩的大多是年輕人，像大漢那種明確表達出地域歧視的畢竟是數。而就算是大漢，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在生死時刻，仍是選擇犧牲自己救下了黑丫。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此此景。

遠，四號冷笑：“還想有下次？回去就讓學院開除了你！”

林兮走在前方，神漠然，視察著各陣地的修建況。

見林兮沒有反應，四號又說：“要不，我直接給個警告？”

林兮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說：“警告什麼？不要多事。”

警告什麼呢？這是個問題。四號開始思索。

但這顯然不是的強項，覺得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拎著黑丫去挖工事。不過再一想，黑丫是斷了的，讓一個斷的孩子去挖工事，似乎不怎麼人道。

不過再多想一層，眼睛就是一亮，大步來到楚君歸面前，在他上踢了一腳，說：“吃飽了的話，就起來挖工事！”

“好。”楚君歸起，拿起工，跟著四號走了。

他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幹活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不過其他小隊員都面面相覷，不明白楚君歸究竟在哪裡得罪了四號。而四號是林兮的護衛，得罪四號的源，很有可能是得罪了林兮。

可是所有人明明看到，楚君歸剛剛以一隻手爲代價救了林兮，怎麼轉眼之間關係就變這樣了？

有些心思活絡的，比如說秦奕，就看看黑丫，再看看林兮，再看看黑丫，若有所思，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

他正在裝深沉，屁上忽然捱了重重一腳。這一腳力道可不輕，直接把他從地上踢了起來，完全不像四號踢楚君歸那樣狠狠出腳，輕輕落。

“唉喲！”秦奕一聲慘，飛上半空。好在他手不弱，腰一穩穩落地，回頭一看，見孟江湖面無表地站在那裡，頓時氣勢立泄，了聲：“頭兒。”

“去挖戰壕。”

“啊，爲什麼……好，我這就去。”秦奕知道，孟江湖的命令從來不容違背。

兩人拿著工，來到陣地外緣，一起挖掘。

孟江湖忽然說：“好好幹你的話，別東看西看，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

孟江湖的聲音很輕，輕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秦奕大吃一驚，道：“我明白了。不過，頭兒，你怎麼連這個都懂了？如果真是這樣，你自己的事怎麼搞那樣……”

“向前再挖五十米！不許停！”孟江湖打斷了秦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