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傍晚。
一個驚人的消息如同旋風一般,席卷了整個元昌府城。
“聽說了嗎?怒蛟幫的副幫主向麒麟榜上的覆雨劍下戰書了!”
“真的假的?怒蛟幫乾落山、乾落海兩位前輩名已久,早就是位列黑榜的宗師境強者!怎麼好意思挑戰一個練勁層次的武者?”
“之前怒蛟幫的林風被一個不知名的高手殺了,那個高手又被浪翻云殺了,現在的行為豈不是恩將仇報嗎?”
“那又如何?這世道誰不想名。”
“黑榜的名頭再響也比不上麒麟榜!就算乾落海的年紀上不了榜,也能踩著天才的尸名!”
“好多年都沒看到宗師境的武者大戰了,這次有眼福了,你們知道時間和地點嗎?”
“就在下月初三,長林江上,公開對決!”
“還是江湖前輩呢!太不要臉了吧!”
“乾落海號稱‘鐵索橫江’,浪翻云就算有匹敵宗師境的戰力,在江上對決也是吃了大虧!”
“城中的幾大賭坊都開盤了,咱們要不要賭一把,一比十的賠率,要是賭浪翻云贏,直接就發財了!”
“萬一他不來,或者輸了怎麼辦?”
“名多年的一氣宗師圓滿,對上初出茅廬的練勁武師,還是占據有利地形的況下,怎麼輸啊?!”
“老子就靠浪翻云翻了,我就賭他敢來,然后還贏了!”
“我賭乾落海贏!小賺一筆!”
“走,去銀鉤賭坊下注,老子要通殺!”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整個元昌府城的街頭巷尾。
宗師境武者在整個元昌府境都算是高手。
這種層次的武者都是居高位,除非是兩大勢力不死不休,否則十幾年也見不到他們出手。
名已久的宗師境高手約戰麒麟榜上的天才,正是大飽眼福的時候。
此時,銀鉤賭坊的門外,一男一路過這里。
男的著藍華服,子穿著白長,輕紗遮面。
“凝秋,沒想到我們剛到這里就有熱鬧可看了。”
“表哥,你不只是想看熱鬧吧?”
“知我者凝秋也,我也想登上這麒麟榜出出風頭。”
“那表哥你是準備先去挑戰這覆雨劍嗎?”
“不,我等他們打完再出手。”
“表哥,你也太險了!”
“不,我這坐山觀虎斗。”
“你說的都對。”白子沒好氣地道。
名蘇凝秋,與表哥蘇天奇皆是云州三大世家之一的蘇家子弟,同時還是天玄宗的真傳弟子。
這位表哥明明年紀輕輕便練勁大,但行事風格卻沒有毫強者風范。
想上麒麟榜卻不直接找上榜之人挑戰,反而想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凝秋,你就看表哥大展神威吧!”蘇天奇哈哈大笑。
這個世道,武力至上,勝者為王。
“表哥,這樣怕是贏了也沒有意義吧?”蘇凝秋無奈。
“凝秋,此言差矣。你可知那浪翻云修煉的是天河覆雨劍訣!”
蘇天奇正道。
蘇凝秋聞言,臉微變,“難道是天圣宗的天河覆雨劍訣?”
蘇天奇點頭道:“正是!當年天圣宗全盛時期,按照功法屬,分為五行殿、三奇殿、殿三大主殿。
咱們天玄宗不過是五行殿下的一個分堂離出來的。
能以練勁層次匹敵練勁大的武者,起碼要修煉上等功法。
浪翻云不過是煉勁層次,便能斬殺堪比一氣宗師的強者,修煉的必然是五行殿中的頂尖功法‘天河覆雨劍訣’。
為兄雖然練勁大,修煉的也是頂尖功法。
但真要是在江面對上浪翻云,很有可能會輸。
萬一浪翻云是天圣天的世傳人,說不定還有其他底牌。
貿然挑戰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天圣天?”蘇凝秋疑道。
“當年天圣宗與大秦帝國聯手挑戰東勝洲所有世家,戰敗之后,天圣宗一分為三。
殿兩位殿主帶領門下遠遁外海。
三奇殿就地解散,為如今遍及三國的各個宗門和世家。
而五行殿的五位殿主,則是聯手破開此方世界,開辟天圣天,自此與世隔絕。
只不過每次在乾天宮即將開啟的時候,天圣天的傳人都會世。
等到乾天宮關閉,便會重回天。
這可是我聽老祖提起的聞,你不要傳出去。”
蘇天奇解釋道。
“既然如此,萬一浪翻云真是天圣天的傳人,你殺了他,不怕天圣天報復嗎?”蘇凝秋不解。
“怕什麼,只要不是掌兵使出手,天圣天都不會理會。而且就算是天圣天的武神降世,在此方世界也未必是高階掌兵使的對手,他們敢不敢降臨還是兩說的事呢?”蘇天奇笑道。
“原來如此。”
蘇凝秋恍然。
......
與此同時。
嚴百川找上了韓照。
自從上次的事過后,韓照對他便有了更多的保留。
雖說他不是故意泄,但不嚴的人,還是知道一些為好。
嚴百川也自知理虧,從那以后也沒有再問韓照煉丹的事。
總而言之,韓照依舊把他當朋友,只不過不會推心置腹罷了。
“韓師弟,你可知城中有大事發生?”
“什麼事?”韓照‘一臉茫然’。
“怒蛟幫的副幫主乾落海,約戰覆雨劍浪翻云,短短一個時辰,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府城了。”嚴百川開門見山的道。
“有這回事嗎?”韓照沉道。
“時間就定在下個月的六月初三。到時候附近會有大批的武者前去觀戰,宗師之戰,十年難得一遇,不一起去看看?”嚴百川神激。
“我不太興趣。”韓照搖了搖頭。
嚴百川聞言,神一滯,“這......那好吧,既然你不興趣,那我就自己去了。其實我也不是非常興趣,只不過是在銀鉤賭坊下了注,所以得第一時間看看結果,不然那一百兩銀子......”
“你說什麼?!”韓照用力抓住了嚴百川的雙肩。
“不好意思,我不該在你面前說賭的事的,我這就......”嚴百川訕訕一笑。
“我是說前面一句!”韓照瞪大了眼睛。
“我在銀鉤賭坊下了注?”嚴百川一臉懵。
“賠率多?!”韓照連忙道。
“一比十,都看好乾落海贏。”嚴百川解釋道。
韓照瞳孔。
“韓師弟,你怎麼了?”
“嚴兄,我們關系如何?”
“你這話問的,我們當然是好朋友啊。”
韓照神一肅,正道:“不!你可是我的摯親朋,手足兄弟啊!”
嚴百川的道:“韓師弟,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我還以為上次說的事讓你......”
“嚴兄,能不能借我一萬兩銀子,我下個月還你。”韓照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萬兩我倒是拿的出來,不過......”嚴百川一臉懵:“韓老弟你不是跟賭毒不共戴天嗎?”
“你聽錯了,我只是不沾毒而已!其實我戒賭多年,都失敗了。”韓照連忙道。
“行吧,那我回家去取錢了。”嚴百川點點頭。
“多謝嚴兄,我在這等你啊!快去快回!”韓照推著嚴百川出了武院。
“得快去找呂師姐,這個發財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韓照趕忙往劍雨院跑。
這一票干完,兩三年都不缺錢了。
就這樣,韓照以自己的人格和下半輩子作為擔保,跟劍雨院的一眾師姐妹們一人借一點,又湊了一萬多兩銀子。
......
六月初三,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元昌府城百里之外,長林江畔,客船與畫舫停滿了江畔。
怒蛟幫雖說會收過路費,但是很好地履行了維護江上治安的責任,所以長林江上商船絡繹不絕,許多文人墨客常年流連于江上的畫舫之中,整日詩作賦,歌舞助興,好不快活。
今天的長林江上,客船與畫舫更是多了數倍。
“真是奇了怪了?我平時這個時間來畫舫喝酒,絕對沒有這麼多人的,搞得我自家的畫舫都找不到了。”
一個面蒼白,腳步虛浮的公子哥站在江邊,看著把江畔圍得水泄不通的游客,疑地撓了撓頭。
“這位兄弟怕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出門吧?否則如此盛事怎能不知?”
此時,一個著藍,手持折扇的青年開口道,他旁還站著一個著白,面帶輕紗的。
“老弟知道怎麼回事?”公子哥問道。
藍青年淡淡一笑:“一個月前,西地第一大幫的怒蛟幫副幫主,號稱‘鐵索橫江’的黑榜第十高手乾落海,約戰麒麟榜上的新晉上榜高手,號稱‘覆雨劍’的浪翻云。
時間就在今天,地點就在江面之上。這里的游客,除了每天固定來游船的文人墨客,絕大多數都是來觀戰的武者。
要知道武者破境,除了埋頭苦修,這生死之間,最是能有所悟的。宗師境高手以命相搏本就見,更何況還是公開約戰。”
“老弟知道的還真是不,在下江明,不知道老弟如何稱呼?”
“江兄客氣了,我蘇天奇,旁邊這位是我的表妹,蘇凝秋。”
“原來是蘇老弟和蘇小姐,久仰久仰。”江明抱拳道:“兩位若是不介意,不如跟我登船觀戰,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好極,好極。”蘇天奇將折扇一合,拍手而笑。
三人登上畫舫,一路駛往江面中心的位置。
行至半途,便看到一艘艘掛著墨蛟旗幟的大船,將中心的一片江域給圍了起來。
“前方止通行!”
怒蛟幫的幫眾劃著快船來到畫舫前方,高聲示警。
“那其他船怎麼能進?難道你們還要收門票不?本公子不差錢!”江明看著前面兩艘畫舫慢慢悠悠地進了前方的封鎖江域,沒有任何人阻攔,當即表達了不滿。
“那是元昌府董家和方家的船,你又是哪一家的?”
領頭的怒蛟幫小頭目沉聲道。
江明聞言,訕訕一笑,他家雖然有錢,但是家族中最強者只是練勁大的武者,董家和方家他自然知道,都是擁有宗師境強者的大家族,江家哪里比得上。
就在江明準備原路折返的時候,他旁背負著雙手的蘇天奇淡淡道:
“不知道蘇家夠不夠資格觀戰?”
“蘇家?哪個蘇家?!”怒蛟幫小頭目一愣。
“云州還有幾個家族敢用蘇家的名頭?”此時,蘇天奇旁的蘇凝秋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了過去。
小頭目接過令牌,端詳了起來,“難道是......”
“還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天玄宗的真傳弟子令牌,你是不是也要檢查一下?”蘇天奇輕笑一聲。
“天玄宗?!”怒蛟幫小頭目大吃一驚,此刻終于想起了這塊令牌的‘蘇’字所代表的意義,當即躬一禮,讓船上幫眾將快船到畫舫旁邊,跳了上去。
“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蘇家的貴客,還是天玄宗的真傳弟子,失敬失敬。”小頭目將手上的令牌雙手奉還了回去。
“哼!”蘇凝秋冷哼了一聲。
“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蘇天奇淡淡一笑。
“可以可以!諸位請!”小頭目恭敬一禮,跳回快船之上,迅速朝著大船劃去,然后高聲道:“放行!放行!”
此時,江明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一男一,這也太裝了吧?
他江大什麼時候可以像他們這樣。
江明之所以邀請兩人上船,一方面是想跟蘇天奇認識一下,另外一方面主要是見蘇凝秋段不錯,雖然以輕紗遮面,但是看那一雙眼睛,就知道姿不俗,所以他想展示一下江家的財力和他江大的面子,趁機拿下這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