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才有人試圖靠近我們的馬車。”

吱吱呀呀的車聲中，一道蒼老的子聲音突然響起。

“潘姨，能看清楚是誰嗎？”

片刻后，曲夫人的聲音從車廂傳出，聽上去有些虛弱疲憊。

“那人雖然實力一般，卻相當機警,見老奴稍有察覺便轉逃走……”

“老奴擔心小姐安全，也不敢前去追擊。”

潘婆婆說到此，有些警惕地看了前面開路的幾個武師一眼。

這幾個人，從出城到現在就已經明著要了三回賞賜。

他們怕是已經起了異心。

真是白瞎了小姐這麼多年來的培養和照顧，這些人的良心怕是都被狗吃了。

之前在蒼遠城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現在來到荒郊野外,失去了份和秩序兩重制，再面對著擺在眼前的珍寶財貨,他們已經制不住心中的貪念，開始顯出鋒利的獠牙。

之所以不敢去查探，就是怕將自家小姐至于危險之中。

有可能這邊剛走，那幾個武師就會不管不顧悍然出手，殺人分贓一氣呵。

聽了潘婆婆的話，曲夫人也沉默不語。

外面那幾個武師的變化，甚至比潘婆婆還要看得更加清楚分明。

現在也有些后悔，為什麼要將這幾個人帶出城來。

但是，如果只是潘婆婆一個人的話,想要出城卻也并不會那麼容易。

畢竟有幾個凝武者在前后護衛，從氣勢上,便震懾住了不知多想要趁火打劫的民，算是保住了們的一路平安。

“實在不行，就分給他們一半的盤纏，然后讓他們自行離開。”

曲夫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下一刻便又被自己堅決否定。

分出一半盤纏容易，但他們要了這一半盤纏之后,又想著要剩下那一半呢？

再進一步去想，就算是把東西全給出去,他們又想著要人呢？

如此一步步下來,只能是將自己死路，本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

他們現在還維持著表面上的主仆關系，那是因為有潘婆婆的存在。

和給了多回賞賜，本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

“潘姨，你也要小心。”

曲夫人收斂思緒，幽幽嘆了口氣。

忽然沉重腳步接近。

潘婆婆冰冷警惕的聲音隨即響起，“彭武師，你不在前面開路，過來做什麼？”

彭武師哈哈一笑，“我們幾個剛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靠近，便想知道夫人下一步有何安排。”

“還有，不比夫人和小姐有馬車乘坐，在下可是一直頂風冒雪，寒嚴重。

夫人若是還有通脈丹的話，最好能多拿出幾顆，好讓兄弟們活絡疏通。”

“通脈丹，我可以給你。”

曲夫人緩緩說道,“不過，我想知道剛才跟蹤靠近過來的是什麼人。”

“呵，那人腳步虛浮，最多也就是個煉筋水準的武者，在下也不知道夫人究竟在擔心害怕什麼。”

彭武師大大咧咧說著，卻又一擺手應承下來。

“不過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那咱就追上去看一看便是。

畢竟像夫人這樣風韻猶存提出的要求，是個男人都不忍心拒絕。”

“你找死！”潘婆婆然作。

彭武師卻是毫不懼，“潘婆婆，你打殺了我確實可能，但就憑你氣虛衰的樣子，你還能將我們所有人都打殺了不？”

“要知道，若不是有我攔住，他們或許早就要先一步手殺人了！”

“也就是我不想夫人和小姐這樣的人兒死于非命，才勉強將他們勸了下來。

潘老婆子你信不信現在敢手殺我，你們幾個就再活不過今天晚上？”

此言一出，潘婆婆反倒是瞬間冷靜下來。

暗暗扣住袖中短刀，久久沉默不語。

“在下去去就來，夫人就坐在車里乖乖等我。”彭武師哈哈笑著，直接轉離開。

接著其他武師跟在他的后，一起向后方奔去。

車廂，曲裳死死咬住下，一縷鮮緩緩流淌下來。

直到今天晚上，才真正深刻理解了，母親那天跟說過的話。

沒有強大的武力，其他一切都只不過是空中樓閣，稍稍一就會轟然倒塌，什麼都不會留下。

前幾年拼死拼活賺那些錢，又有什麼用？

就算能解決這幾個武師，到了府城之后面對陌生的環境，還有其他的威脅，就算是錢再多，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一塊而已。

再退一步去想，即便母親在府城有娘家親戚，到底能不能作為依靠，也是一個未知數。

曲夫人打破沉默，“潘姨，一會兒等他們回來，我先拖住一到兩人，你突然出手的話，能有幾分勝算？”

潘婆婆嘆了口氣，“其他三個武師還好，但如果姓彭的有所準備，老婆子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曲夫人跟著嘆息，“如此看來，也只有先和他們虛與委蛇，等到……”

咚的一聲悶響。

打斷了曲夫人的聲音。

地面都在微微。

潘婆婆驟然起，朝著后面看去。

“那是……”

猛地瞇起眼睛，似乎看到一狂風卷起雪花，正呼嘯而來。

轟！

剎那間一道影已然來到近前。

出猶如魔爪的大手，朝一把抓來。

灼熱的腥氣息蓋，已經先一步將整輛馬車籠罩在。

“這等威勢！？”

潘婆婆幾乎陷絕。

但想到馬車的小姐，又陡然一聲凄厲嘶鳴，七竅中齊齊涌出殷紅跡。

跳下馬車，筋迅速膨脹鼓起。

剎那間佝僂的直、拔高。

低聲怒吼著，一拳猛地向上擊出。

“小姐，快跑！”

咔嚓！

就在拳掌即將相撞的前一刻，那只恐怖大手卻毫無征兆消失不見。

就連洶涌澎湃的腥灼熱氣息，也瞬間無影無蹤。

潘婆婆一拳打空，手臂筋不停抖，接著又是一口鮮吐出。

曲夫人已經破門而出。

牽著面慘白的曲裳，什麼東西都不敢攜帶，跌跌撞撞朝著遠逃去。

剛剛奔出幾步距離，曲夫人卻猛地一個急剎，差點兒摔倒在地。

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攔住了兒去路的高大影，眼神充滿絕。

但就在下一刻，曲夫人便又一躍而起，手中多出一柄匕首，狠命向前刺去。

“小裳，你快走，你快走啊！”

啪！

面頰高高腫起。

劃出一道拋線，旋轉著掉落雪堆，頭上臉上沾滿白雪。

“小裳……”曲夫人艱難抬頭，尋找著自己兒的影。

卻看到還呆呆站在那里，表驚訝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一道溫和男子聲音緩緩響起。

“曲小姐，幸虧我還記得潘婆婆的樣子，不然就要錯手殺人。”

停頓一下，他又接著說道。

“不好意思，剛才跑到我那里撒野的武者，也是你的護衛嗎？”

“他們實力實在太差，一不小心就被我打死了，希你不要太過介意。”

說著，他一指癱坐在雪堆里的曲夫人，又是一聲嘆息。

“還有這個用匕首的護衛，勇氣雖然可嘉，但實力還不如那幾個武者。

所以說，除了潘婆婆還算是稍稍稍微能看外，真不知道你都是請的什麼垃圾。”

直到此時，曲裳雙眼才終于聚焦。

蠕著，喃喃自語。

“衛韜，你是衛韜？”

“你，怎麼可能是衛韜！？”

“我就是衛韜。”他微微一笑。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當初曲小姐對我資助頗多，此時若有什麼能讓我幫忙的，還請盡管開口。”

衛韜說到此，左右看了幾眼。

“還有，我之前總是聽譚師兄說起令堂，只是緣鏗一面，不知如今在何？”

曲裳張了張，手指向一旁的雪堆，“那里，剛剛被衛公子打飛的就是母親。”

“呃……”他頓時愣住。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是緩緩點了點頭，胡找了個話題。

“我上次聽譚師兄說，曲夫人想要請我吃飯，正好現在也有些了，你們車上有食的話，讓我隨便吃一點也就算是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