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衛韜著有些發脹的眉心,從床上坐起。
“誰?”
“老衛在不在?”
外面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是住在巷子里的老李頭。
衛韜出去打開院門,一眼便看到老李頭臉慘白如紙,不見一。
“是韜哥兒啊,你家里沒事兒吧。”
老李頭的微微抖著。
說話時聲音也有些發。
衛韜一見,心頭升起些許不好的覺。
“李叔,究竟怎麼回事,不著急慢慢說。”
“巷子里,出大事了!”
老李頭翕著,哆哆嗦嗦幾乎說不出話來。
“出什麼大事了?”衛韜一時間有些疑,想不到究竟會出什麼事。
畢竟自從他和青合會的會首見過一面之后,不說別的地方,至藥石巷現在的治安環境一片清朗,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倍去。
青合會的幫派員不僅不再擾附近居民,甚至還會不定時在巷子周邊巡邏,將其他零散的小混混趕跑,不讓他們在這里鬧事。
結果才好了沒幾天,怎麼就出大事了?
老李頭緩了口氣,才囁嚅著說了下去。
“住在最邊上的許家夫婦,邱家五口,都死了。”
“還有一空廢的院子里面,也出現了幾陌生的尸。”
“都死了?”衛韜不由得一愣。
他第一時間想到昨夜遭遇的襲擊。
不知道和這兩件滅門慘案有沒有聯系。
迅速披上一件外,他和老李頭一起朝著巷子前端走去。
片刻后,衛韜來到邱家門外,往里只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院子里面,整整齊齊平放著五尸。
地上不見一點跡。
尸面白如紙,表扭曲,雙眼圓睜。
就好像是在臨死前,他們全都看到了什麼可怕恐怖的東西。
衛韜轉頭看了眼老李頭,“李叔,他們是被挪到院子里的,還是發現時就是這樣?”
老李頭聲道,“我早上去收金水,看到他們家院門開了條,還以為邱家人已經起來了。
結果湊近了一看,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已經是現在這個模樣。”
“報了沒有……”衛韜話說一半卻又止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外城的邊緣地帶,死人就像是刮風下雨一樣平常,報也沒有什麼用,反而會惹來一堆麻煩,最后不得不破財消災,才能把那幫吸蝗蟲送走。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推門進去靠近了仔細觀察。
不像是銀狼幫的手段。
銀狼幫殺人,不會如此詭異。
為什麼尸的白如冰雪,并且看上去明顯有些干癟?
衛韜用一小塊布片包住手指,微微接了一下尸的皮。
嘶!
他的眉頭頓時皺起。
尸手一片冰涼,覺就像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一樣。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衛韜從院子里找了一把柴刀,隨便在青石上磨了兩下,便在尸的手臂上用力一劃。
果然。
他低頭看著向兩側分開的皮,卻僅有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滲出,頓時就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的鮮,幾乎被干了。
從邱家出來,兩人很快來到許家。
一對還很年輕的夫婦同樣仰躺在院子的地上。
尸扭曲,白如雪,面目猙獰,死不瞑目。
他之前還見過他們,并且在他們家門口嚇走了青合會的人,幫他們擋住了高利貸的催討。
只是現在他們已經變了冰冷的尸。
后傳來抑的泣聲,然后越來越大,連一片。
衛韜的緒也變得有些沉重。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
甚至在幾個時辰前,他還親手制造過死人。
卻從來沒有見過,全幾乎被干的死人。
這兩起滅門慘案,從頭到尾都出一森詭異的氣息。
仿佛有什麼危險藏在黑暗中,正在緩緩近。
忽然,衛韜眼角余發現一抹鮮紅的。
他繞過兩尸,快步來到廂房門前,過半掩的房門向去。
兩只大紅燈籠映他的視線。
就像是在屋潛藏著一頭巨,瞪著兩只通紅的眼眸,隨時準備破門撲殺過來。
“這是……”
衛韜莫名想到“金地涌、紅燈天照”這八個字。
心中頓時涌起一不祥的覺。
“老李叔,我問你個事兒。”
從許家夫婦院子出來,他很快找到了正在收集金水的老李頭。
“什麼事兒,你問吧。”老李頭的眼神變得有些渾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失了魂。
“最近在巷子周圍,有沒有出現過……”他問到一半,卻忽然改口道,“是我記錯了,不用問了。”
“哦。”老李頭木訥點頭,又將一桶金水倒進后的板車。
衛韜站在原,看著一群附近的住戶進院子,先將兩尸裹住放在角落,然后便開始在屋屋外搜刮,只要稍微有用的東西都被搬運一空,最后只留下一個空空的破敗院落。
不過他們最后還是將所有尸抬到城外荒地,卷上席子挖坑掩埋,算是草草送了幾人一程。
衛韜此時早已經來到了老李頭所說的廢棄屋子,趁著周圍居民來清理前,見到了那幾陌生的尸。
這是幾個穿著布服,看上去就是借住在巷子里面,依靠打短工為生的的普通人。
他們的同樣一片雪白。
大睜的眼睛還殘留著驚恐的神,
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衛韜不愿在此多留,檢查一遍后就準備離開。
“恩?”
忽然間,其中一尸手腕上的圖案引起了他的注意。
衛韜蹲下,將死尸的右手抬起,看到了紋的全貌。
這是一個灰的狼頭。
這些尸,竟然是銀狼幫的人?
他們出現在這里,除了針對他的家人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的目的。
但現在,銀狼幫派來的人都死了。
那麼,又是誰下的手,和那兩只燈籠有沒有關系?
衛韜直起,心中微微有些泛冷。
早上離開家里之后,他沒有去武館,而是先去了一趟玉工坊,于暗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況。
不久后,幾個看起來明顯是幫派員的男子果然出現在附近。
他們就蹲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像是盯梢的探子,對每一個出的人都仔細甄別。
衛韜安靜等待,沒有輕舉妄。
直到其中一個人獨自離開,他才暗暗跟了上去。
在無人將其一磚撂倒,翻開手腕看到了同樣的狼頭紋。
至于其他還蹲在大道邊上的家伙,衛韜沒有選擇繼續手,而是直接轉離開。
這些人只不過是銀狼幫的底層員,就算是打殺了也不會讓銀狼幫傷筋骨,甚至都不會產生實質的影響。
但只要讓銀狼幫的人發現是他在手,就有可能會打草驚蛇,讓他們的行變得更加蔽和狠。
好在不到休沐時間,玉工坊的工人就不被允許踏出各自的作坊半步,這種在后世看來極度限制人自由的剝削制度,在這種世道下反而了極大的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