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也沒有打算離婚。”蘇夏咬著牙說道。
“小夏啊,爸爸知道你是怕得罪霍家,從而影響到家里。你多慮了啊,霍驍和老爺子,都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對對對,小夏,跟爸爸媽媽回家。你的房間,媽媽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不理會蘇夏的抗拒,這兩人直接用上死力,拖著蘇夏就往外走。
“放開我!”蘇夏的心都揪痛了起來。
從未想過,曾經視為地獄的地方,其實卻是已久的天堂。
而從小生活的地方,于而言,才是真正的地獄。
好不容易才逃離了火坑,難道,又要被回去?
不甘,也不愿。
可蘇洪文和簡云,上來就說了那樣一番話,等于是幫死死地得罪了霍家人。
知道是不愿意嫁給霍驍的,以老爺子和霍驍的驕傲,他們又怎麼會挽留?
難道……就只能這樣被帶走,重新變回蘇瑜的輸工嗎?
蘇夏眼中的,一點點地暗淡著。
這難道,就是逃不開的宿命?
就在快要被拖出霍家客廳的時候,霍驍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攔住他們。”
原先沒有的傭人頓時攔在了前面。
蘇洪文和簡云沒有辦法,只能停了下來。
蘇洪文轉,討好地看著霍驍:“霍總,我這兒,真的是不愿意。我想,霍總你也不屑于強人所難吧?”
“強人所難?”霍驍嗤笑了一聲。
他一步一步,平靜地走了過來,聲音淡漠:“松手。”
蘇洪文和簡云,下意識就松開了手。
霍驍看著蘇夏:“你想回去?”
蘇夏含淚,搖著頭。
霍驍的目微,他輕輕在眼中拂過:“你之前還說,以后再也不哭了。”
蘇夏咬著牙:“我沒有哭。”
只是……
太絕了。
有什麼絕,比親生父母,一心一意只想毀了你,還要更猛烈?
沒有哭?
霍驍也不揭穿,他的眸中閃過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你不想走,誰也帶不走你。”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讓人信服的力量。
蘇夏又有點想哭,但是這一次,真的忍住了。
“回去吧。”霍驍了蘇夏的頭。
他早就知道,蘇夏嫁給他,并不愿。
新婚那天,就坦誠說過。
嫁他,是因為,他是唯一的出路。
當時聽著,覺得誠實。
如今想著,卻有些刺痛。
尤其是聽蘇洪文說,蘇夏知道要嫁給他,還一連哭了好幾天。
霍驍越發覺得滋味莫名。
原來……是這樣委屈的嗎?
若有別的出路,那麼,還會當這個霍夫人嗎?
雖然很想自欺欺人,可是霍驍很清楚地知道。
若是有別的辦法,誰會嫁給他這樣的人?
蘇夏……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藏著的心事,被蘇洪文這樣揭開,霍驍心復雜之下,這才沒有一開始就阻攔。
可眼看蘇夏真的快要被帶走了。
他卻又下意識地開口了。
有了最初的開口,一切順理章。
他,還是把留了下來。
霍驍告訴自己。
他這不是舍不得蘇夏,或者是對產生什麼的。
他只是不忍心蘇夏被這對父母坑害,對,就是這樣。
畢竟,他可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的好人。
“霍總。”蘇洪文有些著急了:“你這麼有權有勢,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小夏心不甘不愿的,你勉強起來也沒意思啊。”
說著,他還給簡云使了一個眼。
“求求你了,放小夏走吧。”簡云心領神會,膝蓋一彎,就要跪下來。
陳春麗在旁邊看著,頓時神一震。
甚至拿出手機,想要做些什麼。
嘖嘖嘖,岳母跪婿,求他放過兒!
這畫面要是流傳了出去,霍驍必定會為笑柄。
可令陳春麗失的是。
簡云沒能跪下去。
是蘇夏,第一時間,死死拉住了。
蘇夏也不說話,撲通一下,搶先跪在了簡云面前。
“小夏……你……”簡云愣住了。
這蘇夏,怎麼速度比好快。
還想跪,可霍家的傭人已經反應過來,這會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不可能再給得逞的機會。
“跪什麼?”霍驍皺了皺眉頭,拉了蘇夏起來。
蘇夏被拉了起來,一臉哀傷地說道:“阿驍,你不該拉我的。我不跪死在這里,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emmm……
霍驍沉默了。
蘇夏之前的難過是真難過,傷心是真傷心……
但這會……
他怎麼莫名覺,蘇夏好像要開始飆演技了。
“小夏,你說什麼呢?爸爸媽媽怎麼聽不懂?”簡云勉強笑著。
“爸,媽!”蘇夏的聲音悲憤了起來:“你們要帶我走,要離婚,這真的是因為你們我嗎?”
“當然了,天底下,哪有不孩子的父母。”蘇洪文下意識地說道。
父母二字,就是最好的遮布,不管怎麼樣的行為,好像都能用這兩個字去辯解。
可天底下,真的沒有不孩子的父母嗎?
不,是有的。
起碼,蘇夏從小,就沒從蘇洪文和簡云上,得到過一點。
“你們我?”蘇夏的眼神,變得奇異了起來。
看起來,似是傷心,似是絕,莫名讓人心痛。
蘇夏輕聲說道:“你們我,所以,這二十多年來,你們一次又一次,讓我給蘇瑜輸,你們還記得,我最早給蘇瑜輸,是什麼時候嗎?”
蘇洪文目閃了一下:“你妹妹不好,你給輸,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對啊!小夏,這可是你親妹妹。”簡云趕忙說道。
蘇夏嘲諷地笑了笑,自顧自地說道:“是7歲。那天,正好是我和蘇瑜的生日。以往的生日,你們說,蘇瑜不好,需要更多關注,所以,有很多很多禮,而我,從來都沒有。可那一天,媽媽,竟然送了我一條新子。哪怕同時,蘇瑜收到的,是一屋子的新子。可這是我人生第一件生日禮,我真的很高興。”
“小夏,你說這些干什麼!小瑜不好,媽媽偏疼一點,不是很正常嗎?”簡云趕忙說道。
蘇夏垂眸,靜靜地說道:“然后那天晚上,我就被往了醫院。你們說,蘇瑜的病,必須要定期輸了。七歲的我,就強行被取走了200cc。”
“當時況急,爸爸媽媽又有什麼辦法?”蘇洪文辯解著。
蘇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深如寒潭。
蘇洪文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蘇瑜一直跟他說,說蘇夏變了。
他一直不信,他一直都覺得,蘇夏只是靠著霍驍,離了霍驍,還是那個好拿的包子。
可蘇夏的這一眼卻讓他莫名有一種驟然一寒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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