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微微抬頭,表一不變,聲音自然:“不太清楚。”
郭教授看著程野的撲克臉,心生無奈。
問他干嘛,兩耳不聞窗外事,他能知道個啥。
“你們當時研究到第三階段了,就沒有發現點什麼?”
程野出一思索的神,片刻后:“沒有。”
郭教授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半晌后,嘆了口氣:“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嗎?”
程野面無表一如既往,搖了搖頭。
郭教授看他的神逐漸猙獰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撲克牌,他是天生了人類的嗎?
程野樂得清閑,他一邊維持著自己的人設,一邊瞄著桌上的文件。
郭教授看他好奇,直接把桌上的文件遞給程野。
程野接過文件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輻導致的傳染是否真實存在?
(本報告是由已經進展的實驗數據進行合理猜測。暫時沒有任何數據支撐,僅作為猜測。)
已知,輻指的是能量以波或是次原子粒子移的型態傳送。
輻之能量從輻源向外所有方向直線放。
甲可以向乙輻,同時乙也可向甲輻。
輻之間存在互相影響。
那是否,某種輻可以傳染給另外一種沒有該輻的能量。
導致產生相同輻?
......
后面的容程野沒有往下看了。
倒不是看不懂,而是覺得和他們的項目沒太大關系。
這只是單純的研究題材。
他現在的目的是要盡快弄清楚,傳染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郭教授一直在觀察著程野的表。
發現他沒有什麼特殊的緒變化。
就和以往一樣,除了研究,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程野舉起文件,問道:“這是什麼?”
郭教授臉凝重:“你還記得我們的項目是因何展開的嗎?”
程野面無表地看著郭教授。
郭教授覺自己問的多余。
面前這個撲克牌,不管你跟他說什麼他都不興趣,他只對手頭的研究能產生興趣。
這個項目為什麼立,那些前面的因果,估計他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郭教授嘆了口氣,簡單說道:“我們發現了一塊石頭,這個石頭呈現明狀,看起來像水晶,質地卻意外的重。出于好奇被小劉拿回來檢測了。”
“結果發現這塊石頭有奇怪的能量波,經過我們監測發現它一直在劇烈放。”
“放是有害的,輕度危害會引起人生大分子及水分子的電離和激發反應,重則死亡。”
“而這塊石頭的放極其強烈,所以我們很重視這塊石頭。通過簡單的研究發現,這個石頭的質我們在人類的歷史中從未發現過,他很有可能是一個新的放元素,我們很快就立了項目組。”
郭教授說的簡單,但程野何其聰慧?
只言片語中,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們的研究項目就是那塊石頭。
小王給他的留言中提到的那個東西,也是這塊石頭。
這個石頭不是目前人類所已經知道的元素,它是一種未知的元素,有很強的放。
他們一開始的目的應該是為了確定這是什麼元素,它原子量是多,直到后面產生了無法理解的現象......
當初接過它的人或多或都產生了損傷。
而現在......
程野盯著郭教授。
心中約約產生了一個猜測。
但是這個猜測過于駭人聽聞,且毫無邏輯。
一時間,程野無法確定。
郭教授繼續說著:
“這個報告就是從我們的項目延展出的另外的方向。輻是原子核外電子運,放是原子核部的運變化。既然發可以進行傳染,那為什麼輻不可以?”
“這個報告。”郭教授揚了揚手中的文件,盯著程野,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就是為了提出這一猜測。”
直到目前為止,郭教授依舊在試探。
程野不明白他在試探什麼。
都是一個項目組的人,有什麼說什麼不行嗎......
“可是輻無所不在。”程野凝思了一會,輕聲說道:“電視、冰箱、洗機、不離的手機,隨時踩著的復合地板、周圍的墻壁紙、還有那無所不在的高線,信號發塔和太黑子......”
“......這要是有傳染......”程野頓了頓,眼底浮現出一不可思議:“太駭人聽聞了吧......”
郭教授凝重地點點頭。
他飽經風霜的臉很是謹慎,話鋒一轉,忽然說了一段沒頭沒尾的話:“放可以傳染,就已經駭人聽聞了。”
這句話富含深意,程野眸底瞬間閃過一道。
他不聲,保持著剛剛的表。
實際心臟跳了節拍。
而郭教授苦笑著垂下了頭。
是的,他們撿到的那塊石頭,有放,且有傳染。
這是人類歷史上不可能的存在的事。
可是它就是發生了。
他們的項目從第三階段開始發生歧義,也是因為這個。
這是第一個被發現有發和傳染的東西。
且它傳染的東西,很奇怪。
像是一種——
命運。
......
郭教授盯著程野,程野也看著郭教授。
他知道接下來郭教授要說的話很重要,應該就是這塊石頭的了。
郭教授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孩子。
他一直斗在第一線。
為了早點研究出原子數不休不眠徹夜研究。
他知道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這個孩子大吃一驚,但是他不能再瞞下去了。
其他人早在一周以前就紛紛有所猜忌。
只有張林這個傻子,一心撲在研究里,什麼異樣都沒察覺。
想到這,郭教授看程野的目變得和起來,他的聲音也放緩了一些。
“這個石頭,不僅有強烈的放,它還擁有傳染。”
“在人類已知的歷史舞臺上,這樣的事僅此一例。”
“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只是單純的傳染,比方說將這個桌子變得和石頭一樣有放。”
“所以我們的研究項目一直是,它究竟是什麼元素,它的原子數是多,我們是不是發現了一種新的元素.......”
“后來我們發現不是,它的放和已知其他元素的放一樣,是可以被阻攔的。”
“它真正可怕的,是傳染。”
程野看著郭教授,補充上他沒有說完的那句話:“從這個時間段開始,你悄悄地將項目上升了無數個級別,提到了最高級。”
“你私自換了新的研究方向,真正在研究的是......這塊石頭的傳染......”
郭教授點了點頭,他出一慘笑,眼中的悲痛不加掩飾:“你知道李雨筠是怎麼死的嗎?”
程野皺著眉。
郭教授苦笑著。
他這個撲克臉除了一天到晚研究項目,其他的什麼也沒關注。
他們這個小組的命運,就是從李雨筠死亡的那天開始發生改變的。
當時,他們項目的進展剛剛進行到第二階段。
“李雨筠死在下水道里,死得極為凄慘。”
“的死因是因為溺水,一開始我們沒有人注意這個,覺得就是運氣不好摔下了下水管道沒被人發現所以死了。”
“可是這就像一個詛咒一般,由開始,項目小組的人在一個接一個死亡。”
“每個人的死亡原因都很奇怪,直到第三個人死亡的時候,有人提出了傳染這個概念。”
“你一心撲在項目上,沒有理會這些無數據支撐的猜測也很正常,你只想趕研究出那塊石頭的原子數,它能在元素周期表上排第幾......”
“所以,你本沒發現項目組里每個人私底下的暗流涌.......”
郭教授看著程野笑。
有時候覺得像程野這般一筋的人活著也開心的,明明世界都快末日了,他還有心思繼續研究石頭是什麼。
郭教授穩了穩緒,繼續說道:“傳染這個概念可所謂是炸的觀念,它能顛覆現代科學的一切,把人類已知的科學全面推翻。”
“一開始我們都不信,但我可能年紀大了,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對這個世界有敬畏之心,我開始朝著傳染這個方向研究......而我,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郭教授垂下頭,慘淡的臉上悲痛不已:“傳染,是存在的。”
“某種看不見不著的命運已經糾纏上我們,項目組里的員都死于各種意外,如此完的意外,看起來仿佛只是意外。”
“這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傳染,傳染源是這塊石頭,而傳染的東西......”
“......是厄運。”
郭教授的表有點點變形,猙獰,略顯恐怖。
誰也不知道這麼多天他都經歷了什麼。
一個一輩子相信科學的老人,忽然有一天發現,這個世界可能是奇幻的,可能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它還有傳染......
它還可能纏上了自己......
郭教授垂下頭。
氣氛有些悲涼。
他出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聲音低沉起來:“左俊名是上公車時一腳踏空死的、周玉華是上完廁所的時候沖廁所不小心水電死的、嵇盼巧則是走著走著被一倆車撞死了......”
“大家的死亡不盡相同,但是大家都是死于意外。”
“每個人在死前,都經歷了不同尋常的事。”
郭教授的雙眼如鷹,銳利地盯著程野,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說:
“我們的小組,一共八個人,除了你,我,小王,全都死了。”
“而這一切,來源于放。”
“如果只是放,我不會這麼擔心。”郭教授忽然直了腰板,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地對程野說:“可是,它有可能是,輻。”
電石閃間,程野一下子就懂了。
像是有什麼擊中了他的心臟,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看向桌子上隨意擺放的那份文件。
所以,這個文件其實是由郭教授撰寫的。
上面的所有容是他的猜測。
因為沒有任何的數據支撐,只是猜測,所以他在標題下面加了那行小字。
僅做猜測。
所以一開始郭教授似有似無的試探,只是為了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想到這一切.......
郭教授的聲音緩緩地響起。
他的聲音那般小,卻那般刺耳。
“如果這場厄運的傳播靠的不是放,是輻呢?”
程野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郭教授。
郭教授的還在一張一合。
“正如你說的,輻無不在。”
“那我們的厄運,是不是如影隨形?”
......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像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忽然纏繞上他們兩個人。
在這間小小的屋子里,陡然抑得不上氣來。
那些看不見的東西,似乎在緩慢地改變著你的命運。
可能是喝水的時候忽然就嗆死了,可能是走路的時候因為抬起的是左結果就被絆倒摔死了。
甚至,可能你只是站著,就有一輛車從遠準地飛馳而來碾過你的子。
這一切,都因為有某種看不見的放在作祟。
啊,不對。
是有可能是輻。
是無不在的輻。
由這塊石頭開始,它改變著周圍其他所有質的質,它讓你的桌子,椅子,碗筷,甚至每晚睡覺的被單都發生著質的改變。
它們一夜之間,從普通的日常品變了有強烈放的品。
影響著你的命運。
讓你不知不覺中,‘意外’死亡。
,忽然就暗了下來。
程野著氣。
他進行了很多種猜測,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是這樣一種類似玄學的東西。
它無不在,如影隨形,見針,無可躲......
.......
他忽然想到因斯坦和牛頓,到了晚年都信奉神學。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啊。
程野瞇了瞇眼睛。
陡然覺得有些冷。
他了脖子。
這是一種源自于未知的恐懼。
忽然明白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去控制這一片區域的人們。
也忽然明白,人類的末日或許真的來臨了。
他的耳邊響起進到這個房間郭教授說的第一句話。
“研究院的其他員都死了,你知道嗎?”
現在,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