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華呼吸一滯。
我的目看向窗外,聲音也有幾分悠遠,“無論過去,誰對誰錯,都已經分不清了。我的母親已故,再翻出來也沒有了什麼意思。至于何人愧疚于,這和我無關。而你想通過我,解一些你心中的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我本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要你和安源一樣,永遠帶著愧疚生活,直到死去,也無法釋懷。”
沈博華渾一僵。
我看著他,角漸漸泛出一冷笑,“真正的解,是你永遠都不會有的那天。”
沈彥遲直到出門,也都沒有徹底緩過神來。
孟超男反復幾次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都沒有說話。
于是疑慮的看向我。
我卻沒有看,而是對著背對著我的沈博華說道,“瑞恩認不認你這個爺爺,我不會阻止他,但是你親手害死他的外婆這個事實我會告訴他的。至于他如何對待,那都是他的事。我要你這一生,都要無法原諒自己,也算是彌補了對我母親的悔過了。深你,你辜負了,最后奪命,這樁樁件件,你等到百年之后,自己親自去跟懺悔吧。”
說完這句話,我沖孟超男頷首了一下,然后將門關上。
沈彥遲在見我以后,第二天就病倒了,似乎病很不容樂觀,傳出消息的時候,我剛開完會,正準備去醫院看沈彥遲。
隨后榮錦堂打了電話給我,他問了我一些關于沈博華的事,我把我的理方式告訴他,而他聽了以后,短暫的沉默然后說,“也許,你做得對。”
沈博華住院期間,我沒有去看過一眼。
把瑞恩送去榮家之后,就飛去了鄰市,出差。
沈彥遲醒來的時候,賀燕打了我好幾通電話,我剛好在開會,并未聽見。
出了會議室,看到幾通電話,心里忽然抖了抖,有應的想到了沈彥遲。
果然一接通,賀燕就十分高興的對我說,“榮總,沈總早上的時候醒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分不清是激還是高興,我的眼淚在一瞬間就出來了,大有些喜極而泣的味道。
可隨后賀燕的下一句是,“但是,沈總失憶了。”
聞言,我的心隨之一沉。
幾乎是立即停下工作,趕了回去,一路上,我想過千萬種見面方式,心緒復雜。而最終,當我真的走近他的時候,他俊臉上出迷茫的神看著我說,“你是哪位?”
那一刻,我忍的所有的眼淚忽然奪眶而出。
沈彥遲被我哭的莫名其妙,他看了看孟超男,又看了看其他人,卻什麼也沒有問我。
賀燕輕輕了我的手,低聲安道,“沈總剛醒來,醫生說需要好好休息,您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一會兒就恢復記憶了。”
聽了的話,我的心里也微微好了一些。
再次不舍的看了眼沈彥遲,然后選擇轉走了出去。
我前腳出來,賀燕后腳就跟了出來,低聲道,“沈總醒來的時候,孟助理剛好在,他并不是失去了所有記憶,他記得孟助理,也記得自己是誰,可是唯獨,不記得您了。更不記得與您有關的一切,他的記憶停留在他一個人的狀態。”
我一頓。
“醫生說他這暫時的失憶,您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所以反而忘記了。”賀燕再次出言安。
聞言,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是一笑,“他大病初愈,機能還沒有恢復過來,我可以等的。”
賀燕看著我,終有些不忍,眼淚含在眼眶,哽咽道,“若是他一時半會沒有記起您,您可千萬要撐住了。”
我神微微怔了怔。
隨后無奈的勾,“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好在他只是失憶,還活著已經是最幸運的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哪怕這輩子他都不記得我了,我也會對他不離不棄。”
那天,我并沒有急著離開醫院,一直待在病房里,看著沈彥遲做檢查,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和別人說話,唯獨在面對我的時候,他臉上的陌生不容忽視。我努力抑住心的疼痛,一邊和他說著過去的事,希他可以慢慢地接,慢慢的想起,可他聽了以后,并不為所。
總而言之,他記得他的名字,記得他的份,記得他是沈氏的總經理,記得任何人,唯獨不記得與我有關的一切。
醫生說,他在夢里醒不來的原因大概和我有關,有多深刻,就會忘的多深。
這句話,令我的心揪的疼。
臨近傍晚,賀燕把瑞恩帶了過來,沈彥遲一如既往的不知道他是誰,我跟他說,這是他的兒子。
而他只是短暫的愣了愣,隨后再三問我,“我真的有妻子,有兒子?”
我抿了抿,下心頭的苦,嗯了一聲,“對,你的妻子榮曦,兒子沈瑞恩。”
說完我指了指隆起的腹部,“還有這里,是你未出生的孩子。”
聽完我的話,沈彥遲微微挑了挑眉,確也沒有表現得很抗拒,尤其是聽到瑞恩他一聲爸爸的時候,他的神有一微微的掙扎。
隨后就頭疼發作了。
孟超男有些責備的看著我,“醫生說他現在不能強行自己記憶,榮總稍安勿躁,請給沈總多一些時間。”
我怔了怔。
牽著瑞恩的手,下意識的一。
瑞恩察覺到了我的心態變化,他看向我,一臉認真的說,“媽媽,爸爸真的忘記了我們了嗎?包括我是他的兒子他也忘了?”
聞言,我和沈彥遲同時一怔。
頗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對方是茫然和不知所措,而我是心酸。
我手了瑞恩的小腦袋,語氣盡量平靜的說,“爸爸了重傷,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瑞恩你要給他時間恢復,爸爸總有一天會記得你的。”
瑞恩沒說話,但是看得出,不太開心。
沈彥遲從始至終沉默的看著我們,想說點什麼,卻又無話可說,言又止的。
我不愿多待下去,于是站起看著沈彥遲道,“你剛剛蘇醒,需要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先帶著兒子回去,明天再看你。”
沈彥遲還未說話,我就把目看向孟超男,我說,“孟助理也一起走吧,我剛好有話跟你。”
孟超男一頓,詢問的看向沈彥遲。
而后者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也回去吧,我累了。”
見狀,也不能再多待,便緩緩地跟著我出來了。
我走前面,等到把病房門關好時,我回頭對賀燕說,“你帶著瑞恩去車里等我。”
賀燕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牽著瑞恩離開。
這時,孟超男冷淡的聲音在我后響起,“榮總到底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如果是為了剛才我在沈總面前勸您的話,覺得我逾越了,我可以跟您道歉。”
聞言,我緩緩轉,凝視著,看著波瀾不驚的那張臉,然后想也不想的揚手給一個耳。
力道不輕,打的的臉一偏。
在出錯愕的神時,我語氣冷酷的說,“下一次,你再敢逾越你的份,我一定會讓你消失在沈氏。”
孟超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冷淡一笑,“你不會還不知道沈氏的所有份人其實是我吧?我想我有這個權利解雇你。”
說完這句話之后,我轉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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