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峰排骨沒吃上,只好悻悻地在旁邊夾了一青菜,放進裡慢慢咀嚼。
我看看那人,又看看馬雲峰,問道:「可你要是不讓過江龍帶人出去占堂子,你怎麼把你師父的堂子拆了?」
他沉默了一會,搖搖頭說:「我知道瞞不住你,其實我的正緣仙家都被憋住了,我是迫不得已,才接我師父的堂子。但只要我能把堂子弄散了,我的正緣仙家就能回來。」
「那你也不能讓他們自己出去占堂子啊。」
「不然呢,你有啥辦法?鬼堂最難伺候,我那上面說有二百多個鬼,我往哪弄?我本來打算,讓過江龍往外帶人,一批一批的,每次幾個,慢慢的就能弄散,誰知道上你了……」
馬雲峰總算是說了實話,但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端走排骨那個中年婦,忽然端起盤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我讓你們吃席,誰也別想吃了!」
隨後,居然往地上一躺,開始嚎哭著打起滾來!
這人往地上一躺,我就知道不對勁了,迅速看了馬雲峰一眼。
在這婚禮現場,人家都是帶媳婦帶孩子來的。
帶鬼來的,就他一個人。
馬雲峰擺手:「你別看我,跟我沒關係。」
說著,他手中掐訣,低聲念了幾句什麼。
周圍還在摟席的那些鬼魂,刷的一下子全都回來了,比吹起床號還快。
馬雲峰沖我一攤手:「你看,我帶出來二十個,一個也不。」
這時候場面已經混了,自然沒人注意到我們倆在說什麼。
表舅帶人跑了過去,想要扶起那個人,但本沒用,那人撒潑似的在地上打滾,一邊不住地蹬大哭。
好好的婚禮現場,變了一場鬧劇。
馬雲峰看了看那人,沒吭腔,雙手一抄,顯然是準備看熱鬧了。
這個馬雲峰其實小心眼的,估計是剛才那的搶他排骨,記仇了。
我當然也不準備多事,反正這跟我也沒關係。
於是我對馬雲峰說:「你怎麼理堂口的事,我不管,你干多壞事,就有多報應,跟我無關。但是第一別撞到我手上,第二你最好做的一點,第三你告訴劉三爺,收斂點。」
說完這番話,我起召集眾仙,扭頭就往外走。
話點到了就行,誰跟誰也沒有海深仇,我還犯不上跟他勢如水火。
再說,好歹他還管我了一聲哥,是吧?
但我邁步剛走出去沒幾步,在地上打滾那個人,忽然就連滾帶爬的衝上來,一把抱住了我的大。
「大仙啊,幫幫我呀,你給我做主呀,我死的好慘啊……」
這特麼的,你找我嘎哈啊?!
我用力甩了幾下,沒甩開,這的好像是認定我了,死死抱著大不鬆手,一邊哭嚎,一邊往我子上抹鼻涕。
太噁心了啊,我這氣不打一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又沒法說什麼。
而且我也不想承認我是大仙,不然我怕我會社死。
但我這時候已經看出來了,附在這個人上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孩,長的應該好看,但是臉烏黑,狀如厲鬼。
表舅死拉拽,總算把給拖走了,但還掙扎著往我這邊撲,還跪在地上不住沖我磕頭。
我心裡有點不忍,這孩明顯是有怨氣,不然不能來鬧婚禮。
到了這個時候,眾賓客有識趣的,大部分都已經走了,剩下一些也都是關係不錯的親戚朋友。
好好的一場婚禮鬧這樣,新娘也很氣憤,扭頭也走了。
臨走時,娘家人還特意代,讓表舅一家給個解釋,不然這婚禮不算數!
我那個表哥傻了眼,想要去追,人家還沒理他,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新娘子跟娘家人走了,獨自在風中凌。
這時候,表舅也問出了這個人的份,既不是娘家的,也不是婆家的。
沒猜錯的話,就是來蹭吃蹭喝,還想順便帶點菜回家。
表舅氣壞了,拿起手機就想報警,但表哥攔住了他,把他拉到一邊嘀咕了幾句。
表舅臉頓時就變了,猶豫了下,來到我的面前。
「小凡,要不你幫個忙?這的現在就找你,你看這……」
他開口求助,我沒法再裝了。
我對錶舅說:「我說句話,你們別不聽,這的好像是被鬼上了,而且可能跟你家有關。」
表哥怯怯地說:「要不,你問問?」
這的現在跟瘋了似的,誰靠近就咬誰,連酒店保安都不敢上前。
我也是沒招,走過去看了看他,開口問道:「你是誰,什麼名字,為什麼上人家的?」
說來也怪,這的逮誰咬誰,偏偏對我沒有攻擊,反而還衝我磕頭。
「大仙,你幫幫我,我賈茹,是張家良死我的!」
我心中一震,張家良就是我表哥,今天的新郎。
表哥一聽也是臉大變,指著那的,聲說:「你別胡說啊,賈茹是喝葯自殺的,跟我沒關係。」
這的猛地轉頭,咬牙切齒地盯著表哥。
「呸,要不是你為了那個人拋棄我,我能死麼?!」
「可是……」
表哥還想說什麼,但被表舅制止了。
只見表舅黑著臉,先是讓圍觀的人都散了,然後對我小聲說,讓我把帶到休息室,別在這丟人現眼。
但這麼好看的熱鬧,圍觀的人怎麼可能散,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但都不敢太靠前,遠遠的看著。
表舅上前要把這的帶去休息室,不幹,說什麼也不走,死活非要當著眾人的面,把這件事說清楚。
出馬仙也不是調解欄目組,誰管你這些破事?
而且我寫禮賬的時候,表舅那個臉,我也看出來他們家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表哥那個唯唯諾諾不敢承認的熊樣,也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誰的因果誰去背,我也沒必要管。
於是我也沒多說什麼,任憑那人當著眾人的面,把事說了出來。
這件事,還真惡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