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幫助差,順利抓住了逃跑的鬼魂,唐姨很高興,回去之後,他說我幫了他的大忙,要請我吃飯。
而且他說今天砸了那個鬼堂口,很是痛快,必須慶祝慶祝。
我也是盛難卻,就跟他一起去了東大直街的日月潭酒店。
這日月潭酒店,在當時也算是一家很高檔的飯店了,在哈爾濱有兩家店,一個在道里新路,一個在東大直街和三姓街叉口,也是煙廠附近,離太平橋不太遠。
這家酒店都是明檔廚房,裡面很乾凈,在大街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經常會開車路過這裡,但從來沒進去過,因為這裡據說消費很高,要是在這急頭白臉吃一頓飯,估計我得一個月能掙回來。
所以那天馬叔也去了,他是個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主兒,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對於我們今天砸堂口的事,他也表示贊同,並且大大的表揚了我一番。
那天,我是頭一次吃到醉蝦、活魚、螃蟹,和那麼多的海鮮。
說實話,醉蝦那玩意我就吃了一個,放進裡的時候覺那蝦都在蹦,我是強皺著眉頭吃下去的,第二個說啥也不吃了。
其實我一直就很排斥吃這些,什麼醉蝦、活魚,包括剛殺的豬,剛宰的,別人都說這樣的才好吃,但我總覺得吃到裡有一子腥味。
還有那個活魚兩吃,把魚片擺在魚上生吃,那魚卻還活著,實在是太殘忍了,我連一口都沒。
唐姨說我有佛,天生見不得這些。
我有沒有佛,我自己也不知道,馬叔卻嘲笑了我一番,說酒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那魚生來就是要被人吃的,你把它吃了,其實是贖了它的罪。
尤其是這種活魚,它上輩子指不定幹了什麼缺德事,不但投胎魚被人吃,還要活吃,那是它的因果,是它的報應。
這種話聽起來有點道理,但我還是吃不下去,勉強放裡一片,還不等咀嚼就開始噁心反胃,直接吐了出來。
那螃蟹倒是鮮的,我一口氣吃了好幾個,那滋味到現在都忘不了。
吃完之後一結賬,兩千多。
我真是想不到,唐姨開個小麵館,一天進賬也沒有多,居然捨得花這麼多錢吃頓飯。
他卻是哈哈大笑,說這算啥,我都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還能看不開這點事?
錢是啥?
錢就是王八蛋,是惹禍,手裡錢越多,人就越,所以有錢就花,心裡才爽快。
他對我說:「人啊,一定要控制金錢,不能讓金錢控制你。錢不能太多,人生才快樂。」
馬叔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說:「我覺得,錢越多我越快樂。」
這兩個人其實說的都沒錯,然後他倆看著我,問我是什麼看法。
我哈哈一笑,對馬叔說:「跟著你賺錢,我很快樂。」
然後又對唐姨說:「跟著你花錢,我更快樂。」
他倆一起沖我豎起中指。
「你太特麼賊了!」
出了門之後,馬叔興緻也很好,就帶著我們去洗澡。
在東北,洗澡跟洗澡可不一樣。
區別很大,關鍵得看有沒有一條龍。
馬叔去的地方,當然會有一條龍。
沖、泡、蒸、、……
這樣一套下來,果然舒坦得很,我們舒舒服服地躺在休息大廳,一邊敲背,一邊看電視。
但我還是太純潔了,我以為這就是所謂的一條龍。
馬叔說他出去轉轉,然後就在一個服務生的帶領下,上了二樓……m.
過了半小時他還沒回來,我擔心他出事,就想上去找他,唐姨卻攔住了我。
然後,他在我耳朵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馬叔的那條龍,不是啥正經龍……
二十歲出頭的大小夥子,難免氣方剛,我一聽說這個,我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我問唐姨,既然他懂這個,剛才他咋不上樓?
唐姨嘆口氣,對我說:「不行啊,我心裡還是有點接不了,你也知道,我好歹是當了好幾十年的……」
我鄙視的看著他:「那要是這麼說,你下回別跟我一起進澡堂子,我彆扭……」
他嘿嘿一笑:「看你說的,我還能把你怎麼樣啊?不過說真的,今天那個馬雲峰,我看他不是什麼善茬,別看歲數小,城府很深啊。」
我也沒太在意,笑了笑說:「城府深不重要,關鍵是得道行深,他要仙沒仙,要啥沒啥,拿什麼跟我斗?」
唐姨點點頭:「那倒是,不過以後你也小心點吧,畢竟今天咱們砸人家堂口,算是壞了規矩,我倒是無所謂,我一個開麵館的,我又不是主力,就怕有人找你麻煩。」
他提醒的也沒病,我應了一聲,心裡也沒太當回事。
又等了一會,馬叔才晃晃悠悠下了樓,看起來樓上那條龍有點兇猛,這麼一會的功夫,馬叔都有點了。
回到家之後,馬叔頭挨枕頭就睡著了,十分香甜。
但我到了後半夜就開始肚子疼,渾難,上吐下瀉的,跑了十幾趟廁所。
拉的我都虛了,剛好一點點,又開始頭暈眼花,腦袋裡就像有人拿大鎚砸我,嗡嗡作響。
我以為是吃海鮮鬧的,但馬叔卻是啥事沒有,睡的跟死王八一樣,脖子抻著老長,耷拉在床邊。
這話不太好聽,但那個姿勢,賊形象。
要不是看他還在打呼嚕,我特麼還以為他死了。
就這樣熬到第二天早上,我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起不來床了。
馬叔醒了之後,喊我去買早餐,見我半天沒回應,走進來一看,也是嚇了一大跳。
看我的第一眼,他就說我上有東西,青的,但是一閃就不見了。
我也是目瞪口呆,趕忙問他,是不是昨天砸堂口,被人暗中派什麼東西找上門來了,上了我的?
馬叔說不像,因為你有護報馬,還有護法神跟隨,外面的東西想接近你都難,不可能上你的。
最後他尋思了半天,告訴我一句話。
「你上那東西,好像是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