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之上輩子也是搞科研的,自然知道一篇文章中,選題立意很重要,分析結論很重要。
但要說可以真正的推科技進步,還應該是最後這段『未來展』。
因為這是給看過他論文的人提供一個新的研究方向。
當然,這個目標一般是近幾年沒法實現的……不然怎麼『未來展』嘛。
喬依之看著這最後一行字,覺得它中規中矩之餘,總覺有點怪怪的。
但是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
「可能是第六?」喬依之這麼想著,也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生活井井有條,節奏清晰,陳禮大佬的科研方向就算有那麼一點點奇怪,跟也沒多關係。
這麼一想,喬依之把論文放在桌面上,打算洗澡休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腦電波傳導這個方向,雖然跟上輩子的研究相差不算太遠,但也沒有說同出一源。
再加上陳禮教授的科研思路很『獨特』,所以喬依之打算明早起來早一點,再把研究方法和研究結果看一遍。
不求倒背如流爛於心,只求能表述的流暢點。
畢竟,很多知識,『心裡知道』跟『表述出來』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作為一個要混進人家實驗室的人,自然得表現得優秀一點。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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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喬依之依靠自己的生鐘,六點鐘準時醒來。
不等母親過來敲門,已經洗漱完畢。
這天雖然是禮拜六,但全家除了喬姐姐外,其他人都起來的很早。
喬爸爸也很重視喬依之的這次面試,打算親自開車送去清河大學。
而喬依蘭昨晚有個簡短的綜藝通告,為了舞臺效果更加出彩。
在觀眾們走了后,他們又被要求重新錄了其中幾個橋段。
晚上卸妝回家已經兩點多了,這會兒自然是沒法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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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周五下午,常家。
常家老太太拿著一個紅底燙金的邀請函,說:「老大,清河大學邀請你去給學生們開個講座,你看……」有沒有時間。
常文曜,也就是常如冰的大伯,常年待在國外,只有偶爾才會回西川省。
此刻,他坐在單人沙發上,臉上廓朗,一雙眼眸像鷹一樣敏銳,一看就不是個好相的人。
常如冰坐在旁邊,悄悄地打量著大伯。
以前只曉得大伯是家裡最厲害的人,就連一向兇、有點重男輕、最看中規矩的爺爺,都沒大伯厲害。
不過,因為常文曜多年不回家,常如冰對他其實沒多印象。
正巧常如冰的父親坐在常文曜右手邊的長沙發上,常如冰一不小心就把自家親爹當參照,跟大伯對比。
以前覺得爸爸又高又大,氣質沉穩,談吐自帶一『大人』的覺。
但現在……真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自家大伯就算是坐在原地沒說話,都把旁邊的父親秒殺掉了。
常如冰想,雖然家大伯不好接近,但卻因為舉手投足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就讓人忍不住像『飛蛾撲火』一般的衝過去。
至,對來說,吸引力是很大的。
這邀請函是老太太遞過來的,常文曜就算不喜歡這種『邀請』,還是接過了。
他掃了一眼,眉宇間夾雜了些許不耐。
看樣子對開講座沒有任何興趣,甚至覺得有些麻煩。
老太太事先是拆了這封邀請函看了的,畢竟也怕隨便什麼東西進了常文曜的眼。
惹得他生氣。
兒子跟家裡關係不好,幾年才回來一回。可是一點都不想在這關係上再雪上加霜了。
老太太語氣中帶著討好:「我記得這是陳禮的字,沒錯吧?既然是他的邀請,我想你應該會去。」
老太太說得對,常文曜雖然不耐煩,卻沒有任何拒絕或者生氣的表現。
因為陳禮跟他是大學同班同學,也是他僅有的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之一。
畢竟,其他人也不敢什麼招呼都不打,開口就讓他去開個講座。
常文曜點頭答應,隨即拿著請帖,站起來說:「我今晚不住在家裡,你早點吃飯。」
說完,他長一邁就往門外走。
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常如冰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料到在親爺爺還沒發話的時候,大伯居然就直接走了。
因此,連親爹給眼神,讓前去送送大伯都沒察覺。
常爸爸想的是,他們一家人對不起常文曜,可年紀還小的常如冰無罪,什麼都不知。
如果常文曜對小孩子有耐心的話,那麼乖巧懂事的常如冰肯定能得他的喜歡。
——常爸爸對自家閨是如此的自信。
畢竟,現在整個常家是仰仗著常文曜才能有現在的富貴,讓常如冰跟常文曜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不然,再過幾年,倘若老太太去世,那麼他們常家其他人……可能從常文曜那裡一錢都要不來。
只可惜常如冰只顧著發獃,完全沒注意到這個。
等到大伯走後,常如冰才問:「大伯明天會去清河大學嗎?」
語氣里夾雜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其實不希大伯去的,畢竟明兒是禮拜六,單又菡前幾日告訴,包括喬依之在的那些高分同學,都被邀請去清河大學參觀了。
笑著拍了拍常如冰的手,笑容慈祥:「肯定會去啊。你大伯的子就是這樣,他既然沒說拒絕,肯定是答應了。」
常如冰的笑容登時就有點僵。
常家人都沒注意到這點,常爸爸開口指責:「剛剛讓你去送送大伯,怎麼都沒一點眼?」
常如冰本來心就不好,再聽到爸爸的指責,覺整個人都很炸。
但對面說話的人是爸,又不敢對著父親發脾氣。
只能悶悶的垂下腦袋,什麼話都不說。
老太太是心疼孫的,說:「如冰還小呢,你給講這些,哪裡意識得到?不就是讓如冰多跟老大接麼?下回老大回來,咱們再吃個飯就行了。」
常如冰把腦袋埋在懷裡,委屈地說:「我也想去清河大學聽講座。」
老太太有些疑:「聽你大伯開的講座?」
常如冰爬起來,點點頭。
老太太心說安排孫去隨便聽誰的講座都不難,但聽常文曜的……事先不給他打招呼就把人塞進去的話,萬一惹他煩了就不好。
畢竟常文曜之前幾年都沒回來,想要跟他們撇清關係的。
他肯定不想見常家的人。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如冰,明兒讓司機送你和又菡去遊樂場怎麼樣?」
常如冰又掙扎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想學習、聽講座。
但老太太這邊不鬆口。
現在他們家跟常文曜好不容易關係沒那麼繃了,真是時時刻刻都得注意。
常如冰只要一想到他大伯有可能看中喬依之的能力、天賦等,現在就特別的焦慮。
老太太只當小姑娘鑽牛角尖,好生安。
而常爸爸倒是注意到了兒的反常,飯後找了常如冰在書房談話。
在父親面前,常如冰一般是兜不住底子的。
把自己在一中堵了喬依之,然後喬依之告訴自己真相的事都說了。
有些崩潰:「為什麼連你都要做這種不彩的舉,才能讓轉學?喬依之明天也要去清河大學,萬一的學能力被大伯看上,你做的那些、那些事就會被大伯知道!」
說到底,這些天來的慚愧已經消散了許多。
現在僅僅是擔心自己得到的這一切被人發現,被收回去。
常爸爸聽了兒的話,一時間有些愕然。
頓了頓,等他回過神來,忍不住因為小孩子這種天真的想法而笑出聲來。
書房裡傳來常爸爸低沉的笑聲:「你啊,如冰,你當真以為世界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常爸爸當真覺得閨這麼想,真的是小題大做。
到了常文曜那個級別,得多好的天賦才能他的眼?
區區一個高一學生,拿幾個口語比賽的將就想去在他面前顯擺,真的不夠格。
因此,閨的擔憂完全就是多慮了。常文曜和喬依之兩人相差太多,本不可能有任何集。
常爸爸說:「就跟當時喬依之的轉學不是意外一樣,這次常文曜不出意外,也不會見到喬依之。」
頓了頓,他補充,「更何況,就算是見到了,他們也不可能有任何集。」
常如冰聽了這話,再去反思自己剛剛說的話,直接鬧了個大臉紅。
確實把事想的太簡單了。
把世界上的人想象的只剩下自己認識的這幾個……
常如冰這下放心了,說:「對不起,爸爸,我不應該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況下跟你理論。」
「你年紀還小,『天真』『想當然』這些都是很討人喜歡的,就算是錯了,也有改正的機會和時間。」
經此一役,常如冰徹底接了『因為自己要讀國外名校,所以父親才勸退了喬依之』的事。
之前那些因此而產生的愧疚,到現在只剩下一點點了。
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可能就一點都剩不下了。
變本加厲這個詞,大概也就是這麼由來的。
其實,世界上哪有最開始就壞到骨子裡的人。不過是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縱容,才了最後微博上能刷到的那些無法無天的人。
但若是有人能適時的掰正,說不定就會有另外一種結果。
一切都是未知的。
-
清河大學沒有門,因為現在時間太早,校門口人煙稀,門可羅雀。
喬爸爸把車停在門外,問喬依之:「小之之,我們在這裡等你,你快要出來了就給爸爸打電話。」
喬依之檢查了一下手機電量,隨即把手機扔進書包。
「嗯,我會的,手機電量夠。」
「那就好,小之之加油啊!」
看著爸爸媽媽期待的眼神,喬依之心底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罪惡。
父母應該只是單純的期待可以被教授看中,以後好保送這所頂尖大學。
然而喬依之卻想的是跟教授套瓷、套瓷、再套瓷。
最後把這位教授當跳板,跳到陳禮教授那邊去……
這麼一想真的有點對不起這位教授。
不過,為了治好自己的病,可以早點為家庭出一份力。
現在必須得這麼做。
以後如果有機會,喬依之肯定會把欠下的人還回來。
於是喬依之也給自己打氣:「我會加油的,爸媽再見。」
正巧李聞風也從路過清河大學站的第一輛公車上下來,他看到喬依之後,幾步跑過來。
男生穿著一件黑衛,牛仔,過來的時候帶起微風。
「同桌,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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