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為自己的想法驚了驚,等到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二進門口。
守門的蘇家護衛見到他還算有禮,一拱手道:“三老爺是要見我們家姑娘嗎,還請稍等,容我去通報一聲。”
他角牽出一抹笑,“不必了,也不必與你們姑娘說我來過。”當即就要吩咐抬輦的人再回去。
他不該來這一趟,方才擔憂的緒過于濃烈,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護衛愣了愣,抬輦的人剛蹲下,蘇眉甜甜的聲音已經隔著中庭就傳了過來。
“——夫君!你醒來了!”不知何時從屋里出來,說著提了子就小跑上前來,“我剛才還在想夫君什麼時候醒來呢,這不巧了嗎,一出來就瞧見你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跑到他跟前,前傾著子說話,細白的臉龐染著紅暈,毫沒有林以安想象的病加重。
林以安明白是自己關心則,多慮了。
蘇眉此時朝他眨了眨眼,雙眸亮晶晶地問:“夫君看到那些花了嗎,好看吧,好看吧。夫君喜不喜歡?”
連著問好不好,分明是等著他夸呢,古靈怪的,可得。
“好看,很好看。”林以安被逗笑了,亦連著回了兩個好。
心滿意足,讓人猝不及防地,一頭又扎進他懷里,揚著臉再問他:“有我好看嘛?”
發髻上的緞帶輕輕掃過他脖子上,帶著讓人悸的麻。
林以安心頭重重一跳,從他的視線看過去,恰好看到脖子上出的小半片雪白。
那抹讓他心驚地忙偏頭,手忙腳將從自己懷里撈起來,把扶著站直了,抵拳咳嗽一聲:“眉眉不要胡鬧。”
他微微垂著眸,下顎繃,利落的弧線顯得他五越發深邃,將他此時窘迫地姿態都遮掩在有力的相貌下。
蘇眉毫不吝嗇地夸道:“夫君可真俊,被別的姑娘家看見,估計要得相思……”說罷就輕哼一聲,“不過們晚了!”
挑著眼角,一副得意又神氣的模樣。
林以安被鬧得哭笑不得,余瞥見吳子森抱著劍站在廡廊下,他再次咳嗽一聲:“我該回去換傷藥了,晚些再與你說……”
“是要說我好看嘛?”
小姑娘還不依不饒呢。
林以安是真沒有跟姑娘家相的習慣,即便是小輩也沒有,被追問得狼狽,終于點點頭。
“好看,眉眉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他聲音溫,是發自心稱贊,他跟前的蘇眉就捂著吃吃地笑,忽然又扭頭就朝吳子森大喊:“夫君夸我漂亮呢!”
林以安耳莫名地發燙,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恥,再不敢停留,吩咐抬輦。
不過他還是沒能回屋,惠嬤嬤前來相請,說是嘉禧公主與他有要事商議。
林以安斂起所有的緒,與惠嬤嬤慢慢消失在院門外,而蘇眉站在月門前良久,一臉嚴肅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嘉禧公主并沒在上房見他,而是把他喊到離客院不遠的一八角亭。
亭子四周垂著竹簾,將外邊的視線遮擋了大半,中的嘉禧公主面上沒有表,讓人窺探不出是個什麼緒。
林以安被人抬進亭,不卑不地朝請安。
“不必行那套虛禮。”嘉禧公主慢慢側過臉來看他,語氣冷淡,“我你來,是要告訴你。不要對蘇眉起什麼心思,即便你父親想讓你替代恒禮,也不是你這種出能配上的。忠義侯第一個就不會同意。”
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林以安聞言,才知他父親居然有這樣的打算。
他角翹了翹,出自嘲的笑道:“公主放心。”
他答應得爽快,嘉禧公主不知為何心里還是十分的不痛快,銳利的雙眸盯著他,“你也不用不甘。你現在雖然傷了,以國公府的和我面子,還是能幫你尋一門好親事。你八月就及冠了吧,就在那之前定下吧。”
林以安本來心沒有什麼起伏,聽到這種施舍的口氣,還想起柳四說太子對林家越來越不滿。若不是有嫡母總鉆計,一而再地與豫王走得過近,國公府如何能讓太子到威脅?
這樣下去,恐怕林家祖上掙的榮華富貴,都得砸這婦人手里!
思及此,習慣忍的他也忍不住出尖銳來。
他下微抬,直直對上并不和善地目說:“公主這是收買、封口,還是覺得我可憐?前者不必,后者更不必,而且我只是區區一庶子,也沒有什麼聯姻的價值。”
“你——放肆!”嘉禧公主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被他當面拒絕,不僅如此,還諷刺連個庶子的親事都要算計。
“在公主眼里,我放肆已久了。”林以安在厲聲中緩緩地道。
話里并沒有剛才的針鋒相對,而是在敘述,宛如與自無關的敘述。
嘉禧公主臉再度一變,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林以安卻已經無心再與多糾纏,話不投機半句多,無論他怎麼做,依舊是嫡母的眼中釘中刺。
所以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卑微得那麼徹底,等林家事了,找個機會徹底離開就是了。林三爺這個份,于他來說才是負擔。
“既然公主沒有其他吩咐,我便先告辭了。”
“站住!”
出言不遜后就想走?真當這個嫡母拿他沒有辦法嗎?!
“三姑娘、三姑娘,您不能過去……”
嘉禧公主才想要發難,外頭就傳來護衛為難的聲音。
林以安連忙往外看。
隔著竹簾,蘇眉纖細的形模模糊糊。
怎麼來了!
林以安思緒才起,外頭就響起一聲慘,接著是蘇眉哭喊地聲音:“嚶嚶嚶……表哥,他推我,他要打我!公主的護衛要打我!”
雙手一直垂在側的護衛瞪大了眼看賴在腳邊的小姑娘。
蘇眉卻喊得更大聲音了:“夫君、夫君……眉眉快不行了,我頭疼,我渾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蹲在邊的吳子森手一抖,眼角搐著,低聲道:“表妹,太浮夸了!”
蘇眉手就掐了他一把,繼續掐著嗓子嚶嚶直哭。
浮夸他個頭,都還沒把一尸兩命喊出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古有草船借箭,今有蘇眉瓷救夫。
吳子森:社會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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