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屋,劉媽已經有眼的想將宋良辰抱過去:「小爺中午都未歇著,這會兒怕是累了吧?」
宋良辰被一提醒,確實打了個哈欠,大眼睛里眨起晶瑩的淚花,蘇婉道:「把小爺抱去屋裡睡會兒,跟虎子他們一起,正好醒來可以看到爹和大伯給他帶了什麼禮。」
宋良辰小臉閃閃發亮,有些期待和興的將小胖手向劉媽:「我要早睡早起。」
劉媽笑著把人抱走,眾人進屋落座。
一落座,宋子恆便問:「信里不便多說,我也一直不清楚,這半年家中可一切都好?」
「老家都好,生意順利,葡萄場今年可以建起來,倒是爹娘就能徹底清閑下來了,不過爹娘現在子也健朗,坐不住,到那時恐怕會想去京里看看孩子們,也不錯,鮮生病,只是畢竟年邁,怕是去不了的。」宋有說到這裡有些緒低落。
蘇老爹安道:「親家嬸子活到這歲數已是高壽,你們瞧著能有這福分四世同堂的,可還有多人?已是上輩子積德修來的,至於壽數,又何須再強求。」
「親家叔說的是。」宋有收了心,笑了笑,「老叔也常說爹娘放心去京里,他反倒想把接回去福,娘聽了怕是心,爹卻不樂意,無論如何也要守著最後的日子。」
宋子恆從自出發,沉道:「爹說的也沒錯,若去了,咱們也都得回鄉守孝,此時倒真不宜舉家搬到京里,且爹娘遲早要進京的,若娘放心不下,倒不如幾個孩子回鄉,良文他們不必說,良玉年歲卻還小,下場也不到他,回鄉請個夫子,倒也不至於耽誤他前程。」
蘇婉在一旁聽得搖頭,從他們子孫的角度來講沒錯,可是站在宋母的角度,那般想也有理,奈何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地方,宋母的意見便毫無參考的價值。
忽然擔心萬一真生的兒,是否能保護好,免不被世人苛待?畢竟連宋子恆骨子裡都是最傳統的思想,更遑論人。
孕婦就胡思想,蘇婉不知不覺間陷了莫名的恐慌之中。
話題還在繼續,宋有道:「這我知道,咱們縣裡還是有些夫子有真才實學的,三弟當年的夫子就不錯,只怕二弟妹不高興,這個不提也罷。」
「如今還早呢,真要到那時,親家估著也能想出應對的法子。」
宋子恆點頭:「岳父說得對,車到山前必有路,且這事也是爹娘做主。」頓了頓才問蘇老爹,「不知京里如何了?」
「子恆儘管放心,我就是不在京里,也有安遠侯府照看著,說到曾公子,當真是重重義的,聽了子恆拜託他照看咱們,他便時常走,並未因你不在而疏遠。」
「長安兄自來就是這麼個子,答應的事從未虛言,不過下回寫信時我還得再謝他一番。」
蘇老爹點頭笑了笑,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道:「你們先前在信里說託人帶銀子始終不安全,你們手頭暫時也不缺銀子,因此我也沒堅持,便把婉婉手上那份紅利給保管起來,如今正好給你。」
蘇婉接過錢袋,打開往裡瞄了一眼,瞬間眉開眼笑:「爹來得可真及時,正巧兒手頭缺銀子呢。」
「你怎麼又花錢了?」
「哪是我花,這銀子本就不經花,買院子買下人添傢這些用了不,大牛和小綠親,他們二人自來忠心耿耿,也得有所表示罷?」
蘇老爹點頭:「他們親自然要備上大禮,甭說你了,你娘也特意備了一份。」
蘇婉笑道:「爹清楚就好,除開花銷,其餘的我都投進商船了,畢竟這是相公一心想促的,我不能不支持。」
蘇老爹皺眉:「商船怎麼回事?」
宋有也問:「還與三弟有關,為何先前也不在信里寫?」
「這事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再說前陣子我被此事和賑災弄得焦頭爛額,也委實沒這個力與你們一一解釋。」
宋子恆把事來龍去脈代清楚,宋老爹道:「雖有風險,一旦有個閃失,損失必定慘重,一艘船本無歸也不是奇事,不過人言道富貴險中求,瞧著廣州的盛況,可見還是值得的。」
蘇子恆苦笑:「岳父大人所言甚是,不過這第一趟船不容有失,否則就沒有以後了。」
「夏季也快過去了,不是說海面已經趨於平靜,這時段發事故嗎。」蘇婉安道,「這可是相公翻查許多文獻資料得到的答案,還請了出海多次的老師傅從旁指點,準備如此之充分,定不會發生意外的。」
「倒是爹和大伯。」蘇婉笑道,「若咱們在廣州開店,日後來瓊州來往也便利,這商船牟利委實可觀,你們可要也?」
宋有將目轉向宋子恆和蘇老爹,宋子恆也在看蘇老爹,蘇老爹胖的跟彌勒佛似的臉卻變得嚴肅了片刻,沉道:「別人也不是傻子,若有暴利,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機會讓給我們,即便婿任瓊州知州,可說句不好聽的,日後婿卸了任,有人抓著這個說婿中飽私囊,豈不徒惹一腥?」
蘇老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明,與他往日表現出來的慈祥溫和截然相反:「且商船牟利再大,還能大得過咱們的酒鋪?咱們還會缺銀子使不?切莫因小失大,沒得趟這趟渾水。」
宋有也被點醒了,忙道:「親家叔言之有理,弟妹是眷,若別人眷也出,你有樣學樣倒說得過去,可是帶上我們,委實不太好,咱們家也不缺這點銀子,一切以子恆的仕途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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