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微月下手，難道你會不知？母親，當日是你讓蓮姑去支開房外的那些丫環的，是吧？”

方邱氏哼了一聲，“無稽之談！”

“難道二十年前父親帶著三個姨娘前往順德度假的時候，不是你派人去劫殺那幾個姨娘，若非如此，父親又怎麽會因此重病？”方十一的聲音著無奈，當年父親臨死前，叮囑過他切勿跟母親太過親近，也不能全然聽的話，他一直不明白是為甚，直到那日在白雲山，他才明白了一切。

父親是知道母親的心腸惡毒，隻是當時病得起不來的他無法對付母親，也是為了他這個所謂的嫡子著想，沒有將所作所為說出來吧。

方邱氏震怒地瞪著他，“孽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方十一麵平靜，“父親臨死前吩咐過我，不能讓方家散了，所以，你放心，你的所作所為，我是不會跟大哥他們說的，你依然會是方家的夫人，將來的老夫人，隻是母親你想來喜歡清靜的地方，廣州怕是不太適合你住了，過了明日，母親就到順德吧，順德的莊子最適合養老了。”

“你……你說什麽？”方邱氏氣得連聲音都不穩了，嘶聲大，“你要將我囚起來嗎？”

“不敢，隻是希你有個安靜的晚年。”方十一低聲道。

方邱氏聲道，“我要是不願意去，你還要綁著我去了不？”

“您會願意去的。”方十一肯定地道，“大哥和四哥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是你想毒死就毒死的了，三個姨娘也不會任由你拿。”

“你敢威脅我！”方邱氏幾乎咬碎了一的牙。

“我從沒想過要威脅你。”方十一道。

“你還真是我的好兒子！這麽些年來，我就養了你這麽一個白羊狼！”方邱氏將手裏的佛珠摔到方十一臉上，“你給我滾！”

“母親請多保重。”方十一淡聲道，然後就要轉離開。

“你給我站住！”方邱氏怒聲喝道，“你要我去順德可以，茂必須和我一塊兒！我決不能看著方家的嫡孫在那人邊。”

方十一笑了笑，聲音清冷，“茂真的是方家的嫡孫？或者說，我真的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嗎？”

“你果然是知道了。”方邱氏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冷笑道，“那又如何？難道你還要廣而告之，告訴大家你不是方家的骨，你就舍得放開這榮華富貴？”

“我確實舍不得同和行。”方十一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這麽些年的心。

方邱氏出一個勝利得意的笑容。

“但不代表我必須是方家的家主。”方十一又道。

方邱氏臉一變，“你想作甚？”

方十一笑了笑，並不回答。

“你明日必須在這裏。”明日是他和葉家姑娘的婚事，如果他不在家裏，這婚事就不了，那方家就在廣州丟大臉了。

“我一定會在的。”方十一堅定道，說完，他已經轉離開了上房。

方邱氏瞪著他的背影，將幾上的茶杯花瓶掃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口氣得發疼。

方十一剛出了院的垂花門，就有小廝上來跟他傳話，幾位爺都在大書房等著他。

“九爺回來了嗎？”方十一問。

“剛回來，在書房呢。”小廝回道。

方十一點了點頭，心想，若是母親知道他接下來的安排，大概會想立刻跟他斷絕母子關係了吧。

第217章親

剛走進大書房，裏麵的談話聲就安靜了下來。

屋裏隻有方亦儒和方亦茗，還有剛從福建回來的方亦潯，除了他，其他兩位的臉都有些異樣。

“大哥，五哥，九哥。”方十一含笑一一打了招呼，才在書案後麵坐下。

“十一，既然茂救回來了，怎麽不將他帶回來？”方亦儒皺眉問道。

“大哥，我想跟你們商量件事兒。”方十一端起蓋盅，低聲說道。

方亦儒看了他一眼，“什麽事兒？”

“我知道大哥你們上雖不說，但心裏都不好，你們都怨我，是我連累了你們。”方十一眼中充滿愧疚。

方亦儒道，“你和潘微華本來就不和睦，這事兒也不能盡怪你。”

雖然是這樣說，心裏又怎麽能完全沒有怨懟，作為一家之主，最重要的是在家裏有威嚴，得人心，如今方十一即使威嚴仍在，但哪有人心可言，長此下去，他們兄弟之間的嫌隙隻會越來越深，總有一天會為仇恨，到時候方家真的就散了。

方家富貴繁華了百年，不能因為他而敗落。

再說了，他也不是方家的子孫，這一點，他卻還不知道該如何跟幾位兄長提起，隻能等母親到了順德之後，再跟他們解釋了。

“大哥，以後這個家，讓九哥來當家吧！”方十一目環視了他們三人一眼，認真地開口。

方亦儒和方亦茗同時一愣，方亦潯亦吃驚站了起來，“十一，你說什麽？你才是方家家主，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

“九哥，你們聽我說，這不是我心來或是因為愧疚才決定的。”方十一指腹在扶手上輕點著，目真誠，“除了我，就隻有九哥沒有被下藥，將來能為方家傳宗接代。”

“胡說什麽，老九可以，難道你就不行？你才是方家的嫡子，哪有將家主的位置讓給庶出的。”方亦儒不悅地嗬斥道。

“大哥覺得依舊讓我來當家，這個家不會散嗎？父親對我們本來就不分彼此，嫡出和庶出並無分別。”方十一道。

許久不出聲的方亦茗站了起來，目炯炯地看著方十一，“十一，這事兒你和母親商量過沒有？”

“明日之後，母親就會到順德去養老，老人家不會有意見的。”方十一眸輕轉，低聲道。

“你是認真的？”方亦茗皺眉問。

方十一勾淺笑，“再認真不過了。”

方亦儒這時也看出方十一的決心，心裏雖不舒服，但也知道如今家裏除了十一和老九，沒有人更適合當家了，但老九遠沒有十一的明和威嚴，這個家能當得好嗎？到時候……隻怕也由著他們幾個哥哥做主話事了吧。

如此一想，方亦儒向方十一的目變得深究起來，如果繼續讓十一當家作主，分家是必然，若是老九的話……

想著想著，方亦儒臉上一躁，自己所想的盡是自己的利益好，卻沒想過十一這樣做，是為了不讓這個家因他而散。

方亦茗似早已經想明白方十一為何這樣做，所以也沒二話，“既然你已經決定，我無話可說，隻是明日和葉家聯姻，你如何解釋？”

“葉家隻是想將兒嫁給方家的家主，是誰並無所謂。”方十一笑道。

“你是早已經準備好了，否則不會讓老九趕回廣州。”方亦茗淡笑道。

“四哥那邊，就麻煩五哥了。”方亦承至今仍無法解開心結，所以一直避著不見方十一。

方亦茗點了點頭，“老四會想明白的。”

“我們先去準備明日的事兒吧。”方亦儒最後一歎。

方十一卻將仍不肯接這安排的方亦潯留了下來。

書房隻剩下他們二人，方亦潯目複雜地看著方十一，“十一，其實你不必這樣做。”

“九哥，有件事，別人我暫時還瞞著，但我不能瞞著你，你聽我說……”方十一站起來，走到方亦潯麵前，按著他的肩膀，低聲說起自己的世。

……

白雲山，正房屋裏。

白馥書一早就過來看小茂，見他沒有傷，神也恢複得不錯，心裏也放心不，回到屋裏便對微月道，“雖不是自己親，但這孩子可憐，攀上這麽一個生母，你要多看顧些。”

微月將頭靠在白馥書肩上，“我曉得的，娘。”

白馥書笑著敲了敲的頭，“自己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娘，我都當母親了。”微月嘟著，不依地道。

“那還讓我這麽不省心，十一是不是回老宅那邊去了？”白馥書問。

“嗯，茂平安無事了，總要過去報備一聲。”微月道。

“明日可就是要的日子了，你得讓他留在這邊，不然給邱氏著親，你可該怎麽辦？”白馥書蹙眉說著。

“娘，您別擔心，明日之後，就什麽都塵埃落定了。”微月揚起一個沉靜的笑容，隻要過了明日，一切就好了吧。

“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哪還能真的完全放心，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娘這輩子什麽大風大雨沒經曆過，如今就隻盼著你好好的。”白馥書著微月的臉低聲道。

“娘……”微月低下頭，心裏有些難，如果白馥書知道的兒早已經被周仁俊害死了，不知道會怎麽想，“娘，兒一定會讓您福的。”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孝心，否則三舅母的事兒，你也不會瞞著到現在還不說。”白馥書略帶譴責地道，“你三舅母為人就是這樣了，太過勢利，目又短淺，那事兒做得不厚道，你三舅父已經罵過了，對你也很愧疚。”

“娘，我明白的，當時形，三舅母也不過為了自保，這是人之常。”微月淡笑道。

“我也是這兩日才知道的，已經說過你三舅父了，你別放心上。”回廣州之後，雖見過三哥幾麵，卻從沒提起這事兒，是前些天聽到三嫂無意提起酒店的生意沒有剛開始好做，大廚都跟著微月去了京城就沒回來了，仔細問了三哥之後，才知道發生什麽事。

當時是很生氣，自己的兒有了困難，這作為舅母沒有出援手就罷了，竟然還落井下石，若不是三哥在一旁打眼求別怒，是當場就發作了。

“娘，我真沒放在心上，這時候瑞該醒來了，不如讓子抱過來給您瞧瞧。”微月忙地轉移話題。

有些人見識過本質之後，以後不深就是了，從來不會讓自己為一些不相幹的人傷神勞心。

白馥書也是想念這個外孫得，一聽微月這樣說，馬上就點頭讓荔珠趕去了。

“對了，那幾個蒙麵人，讓你爹給解決了。”白馥書道。

“殺了？”微月吃驚問。

白馥書瞪了一眼，“你爹讓人持著漕幫的名義，將那個門派給撂了。”

微月嗬嗬笑了起來，這就是永除後患。

直到白馥書離開，方十一都沒有回來，微月陪著茂下棋放風箏，心裏忍不住會想，明日之後，和方十一該如何？

第二天，方家一片的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方十一穿著簇新的白藍短褂黑長衫，站在門口將客人迎進大廳。

“十一，恭喜啊。”來人無不羨慕地看著他，不過幾年，連著娶了三房妻，這方十一豔福不淺啊。

“同喜同喜。”方十一笑著回禮。

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