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離開,半夏和杜若過來扶綰寧。
兩人都忍不住落下淚來,這是真正為兒打算的家人。
兩人了好幾遍淚水,特別是半夏,是陪著綰寧一起長大,一路走過來的,知道綰寧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如今是真的為綰寧高興。
自家小姐,是真的苦盡甘來了。
“小姐。”
綰寧起,接過半夏遞過來的帕子,了淚水。
宋淵離開,老夫人又進來和綰寧說了幾句話,綰寧認真聽著,一一應了。
前頭來傳了好幾次話,老夫人才離開。離開前還特意囑咐綰寧別張,一應都會安排好。
等老夫人離開后,綰寧有些怔怔然,任由半夏幫補了妝。心中溫暖又慶幸,對于眼下的日子,生出十分恩之心。國公府護著,也要護著國公府。
杜若剛剛送老夫人出去,這會從外間進來:“小姐,老夫人和國公爺都去了前院,一會會有國公府的旁支姑姑嬸嬸來賀喜。”
綰寧點了點頭,收拾了緒,剛剛喝了一口水,外頭便有人來報:
“小姐,郡主來了。”
綰寧看向外頭:“阿梨來了,請進來。”
“是。”
蘇梨今日穿了一紅的襦,頭上梳的雙丫髻,著百蝶簪,臉上洋溢著笑容,一進門便向綰寧奔過來,走到綰寧跟前,一下剎住腳步,上上下下把綰寧打量了一遍,驚嘆道:
“寧姐姐,你也太好看了吧!”
果然是人靠裝,平日里就知道綰寧長得好看,今日這紅裝襯托,竟得不可方。
看著蘇梨一臉的欣賞之,綰寧掩而笑。
“寧姐姐以后你嫁逸王府,我可以去逸王府看你,找你玩嗎?”
綰寧笑著點頭,示意坐到自己跟前來:“自然,你將我當姐姐,你就是我的親妹妹,哪怕我嫁了人,你也隨時來就是。”
蘇梨挨著綰寧坐下,抬眸向天花板,砸了砸,
“我還記得逸王殿下在東市口說的那些話,逸王府以寧姐姐為聽。
如此,那我可就一點包袱都沒有了。若不然寧姐姐嫁那說不上話的高門大戶。我能替寧姐姐撐腰還好,若不然還得顧及著會不會被婆母說,會不會被小姑子嫌,哪里還敢去找寧姐姐,出門見能說上兩句話都是奢侈……”
綰寧見越說越離譜,抬手點了點的額頭:“放心吧,那樣的人家我也不會嫁呀。”
蘇梨若有所思的點頭:“寧姐姐英明。”
“呵呵呵。”
兩人沒說兩句話,外頭又來人了,是謝綺和周語彤。
兩人一進門,被綰寧得都不由得看呆了眼,把綰寧好生夸了一番。
謝綺先開口說話:“知道你今日婚,來的人肯定多,為了避免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上,我們特地來早了些,見著郡主在,看起來是來得剛剛好。”
綰寧笑:“綺姐姐說笑了,以后你們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蘇梨見狀趕接話,“對對對,以后逸王殿下都是寧姐姐說了算,咱們隨時想去就去。”
話及此,屋里幾人相視一笑,謝綺和周語彤臉上都出羨慕的表。
“那哪能一樣啊,以后你嫁了人自然不同,現在還沒出嫁,閨閣小姐最后的時,我們必然不能錯過的。”
綰寧莞爾一笑:“是是是,綺姐姐說得對。”
屋子里頓時傳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周語彤想說什麼,有些言又止,綰寧見狀直接問道:“周六小姐可是有話說。”
謝綺和蘇梨都看向周語彤,周語彤被點到很不好意思的站了出來,看向綰寧,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
“我主要,想跟寧小姐,說一聲:謝謝。”
這一聲謝謝,周語彤說得誠意十足。
說到這里的時候,目的看著綰寧,生怕沒有理解話里的意思。
綰寧看向,對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嗯,周六小姐的謝意我收到了,不必客氣。”
關于趙硯臣和周語彤的婚事,綰寧不知道周語彤知道多。不過依照對趙硯臣的了解,應該不會讓周語彤知道太多才是。
如今局勢依舊不明朗,周語彤知道太多,對并沒有好,這種事好奇會害人命的。
應該是趙硯臣多提了一點點,也為兩家往后的好可聯系做了準備。
周語彤對上綰寧的目,松了口氣點點頭。
一旁的謝綺看著二人打啞謎似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倒是蘇梨想的簡單,在一旁接話:
“對對對,我也謝謝寧姐姐,上回寧姐姐從定城去接東晉使臣時,帶了許多小玩意兒回來送了我。還有前幾次送過來的梔子花,哎呀,我可太喜歡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法子,可以將香味儲存起來,好神奇,聞著這香就仿佛春天已經來了,我也要多謝寧姐姐。”
謝綺一聽也接話,“如此說來我也得好好謝謝綰寧了,從定城帶回來的禮,我現現在還好生收著呢,只上的梔子花,被我哥哥聞見,用一套上好的古籍跟我換了半瓶,我還不樂意呢,他日日來磨,沒辦法,又是自家哥哥,只能勻了半瓶。”
蘇梨:“咦,謝公子一個男子也喜歡這種東西嗎?還是說要拿去賣還是送人?”
聽著蘇梨的話,謝綺一愣,一拍腦袋: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想到他喜歡這花,卻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賣肯定不可能,送人……”
說到這里,謝綺瞪大眼睛,兩手捂住,眼睛看向在場的幾人,見綰寧和周六小姐都一臉了然的笑,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
周語彤笑道:“那你確實遲鈍了些。”
謝綺:“我怎麼知道,誰能往這方面想,哎,哥哥是大人了,哥哥是個有的哥哥了。”
眾人看謝綺苦著一張臉腦中似乎在琢磨著什麼,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算了算了,回去再拷問,我還有禮送給你呢。”
謝綺說著,把手中的小盒子遞過來。
蘇梨一聽,趕忙開口:“對對,我也有禮送給寧姐姐,一說話都忘了。”
周語彤:“我也有,還請寧小姐別嫌棄。”
綰寧笑看著三人,各自打開盒子。
蘇梨送了一個平安扣,巧得很。謝綺送了一對鞋珠。周語彤送了一副名人字畫。
綰寧讓半夏杜若收了,一一謝過。
幾人又說了會話,正準備離開,楚幽來了,后頭還跟著一個侍。
謝綺和周語彤見著楚幽來愣了一下,見綰寧并不驚訝,臉也正常,找了個理由先出去了,蘇梨也乖巧的跟了下去。
楚幽見著幾人離開,對著綰寧輕嘆了一氣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洪水猛,一來們就走了。”
綰寧笑道:“你好歹是東晉公主,又是未來的晟王妃,對你尊敬些總是沒錯的,而且本跟你不太悉,自然要遵循禮數。”
“你這麼一說,我竟覺得好有道理。”
楚幽說著,從后侍手中拿過一個小木箱子。
“這是我送給你的賀禮,我也沒什麼貴重東西,聊表心意了。”
“多謝你,有心了。”
綰寧接過,將盒子打開,里頭是一摞書。
楚幽解釋:“聽聞你喜歡看小話本,我也看,這是我憑借記憶抄下來的,你無聊時可以打發時間。”
綰寧哭笑不得,將盒子收起來給半夏:“嗯,甚得我意,多謝十三。”
綰寧這句十三讓楚幽倍親近,想到們在郡主府初見時,說:寧小姐可以我十三。那時候,目的不純別有用心,現在綰寧一句十三,知道綰寧心中沒有芥了。
把后的侍拉上來,“綰寧,我還有一份禮。”
綰寧一看,那侍手上還抱著一個盒子,但是跟剛剛那個盒子完全不同,看向楚幽:“這是什麼?”
楚幽一臉神的笑,把侍往前推了推,侍抬起頭來,綰寧一臉詫異的張了張口,下意識的便放低了聲音:“清云。”
只見眼前一侍裝扮的人,正是西涼二皇子李清云。聽著綰寧,李清云咧一笑:
“穿這樣我也很別扭,但是沒辦法,不這樣,你的閨房我進不來。”
綰寧:“何必如此,到逸王府等著我就是,以后還怕沒見面的機會?”
李清云:“那怎麼能一樣呢?你出嫁我想來看看,錯過了這一回可沒有下一回了。”
綰寧聽著這話,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哭笑不得:“還是太冒險了。”
李清云吐了吐舌頭,好難得的一副小兒態:
“不怕,大局已定。沒有人敢拿我怎麼樣。”
綰寧笑了笑,李清云現在確實有資本有恃無恐。
李清云聳了聳肩:“時間迫,我長話短說,我也沒什麼貴重禮可以送給你,但是我好歹有一個做王后的母親,你看看喜不喜歡。”
綰寧輕嘆一氣,把李清云手中的匣子接過來,只見里頭,放著一個木哨子。
李清云:“我們西涼別的沒有,但就是馬多,這匹汗寶馬,便是我送給你的賀禮。不敢太招搖,放在了城外莊子里。”
綰寧看著們二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認識的時候,只想著們可有何用,又能得利用什麼,哪里設想到今日這一幕。
把盒子收了給了一旁的杜若,杜若接過匣子,依次放到了一旁的臺子上。
“今日的謝謝都說膩了,罷了,等以后你們婚,我多點就是。”
綰寧一副娘家人的疼模樣,惹得對面二人都笑起來。
“好了,見過了,我們就得走了,不能待太久,惹人懷疑就不好了。”
綰寧點點頭,李清云走之前眨了眨眼,“咱們逸王府再見。”
綰寧笑:“好。”
二人離開后,綰寧看著梳妝臺上的這一排匣子,低頭沉思,有了朋友,頓時覺得肩上沉甸甸,但是,心中好高興。
沒過一會兒,外頭傳來嘈雜的說笑聲。杜若在窗前往外頭看了一眼,對著綰寧說道:
“小姐,是國公府旁支的姑姑嬸嬸們,們被張嬤嬤攔在了外頭,張嬤嬤帶著衛夫人先進來了。”
“衛嬸嬸?”
衛夫人是國公府旁支大房的夫人,生了兩兒兩,為人和善慈,說話輕聲細語。一直和老夫人走得比較近。
綰寧在國公府見過好幾回,還一同和老夫人吃了幾回飯,算是旁支里相的人。
這位衛夫人對老夫人非常好,對綰寧也是真的自家晚輩一般對待。
張嬤嬤把人請進來,對著綰寧行過禮,開口道:“大小姐,衛夫人來了。”
綰寧點點頭,“是,綰寧見過衛嬸嬸。”
衛夫人笑得一臉慈,打量了綰寧兩眼,連連夸贊:“大小姐好容貌。”
而后在綰寧一旁坐下來,遞上了一個盒子。
“一轉眼你也要嫁人了,這是嬸嬸給你的添箱,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一個喜氣,祝福你夫妻百年好合。”
綰寧接過打開看了,是一對非常巧的如意簪,上面還鑲嵌著一圈的寶石,勝在一對一模一樣。一看便價值不菲,又合的年齡和份,是用了心也花了錢的禮。
“多謝衛嬸嬸。”
衛夫人看了一眼旁邊,張嬤嬤把半夏了出來,只留杜若在一旁候著。
衛夫人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臉有些不自然。
“這個你收好,別讓人看見,今夜房前,夫君去沐浴的時候看。”
綰寧看著塞到自己手中的冊子,忽而手心發熱,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一想到會和君逸發生一些親的事,臉上立馬就要燒起來。
明明什麼都經歷過,但是想到君逸,一時間卻忍不住心中突突跳得厲害。
低著頭,聲若蚊蠅一般應了:“是。”
聽著衛夫人那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話,腦子里倏而一片空白,連衛夫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杜若過來提醒:“小姐,旁支的姑姑嬸嬸都來了。”
綰寧這才如夢初醒,定了定神,整個人坐直,把剛剛衛夫人給的小冊子的藏在袖袋中,只覺得它像一個燙手山芋一般。
另外一邊。
楚幽帶著李清云出去,走到供客人休息準備的院子,在拐角和李清云分開,楚幽進了一間屋子,的丫鬟在那里等著。
李清云進了斜對面的一間屋子,邵寒在那里接應。
邵寒一看,整個人都警惕起來,這個屋子怎麼會進一個侍,正想著怎麼理了,就聽到悉的一聲:“邵寒,是我。”
邵寒聽到悉的聲音定睛一看,見李清云一子打扮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再三確認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主子,你你你……”
李清云長吸了一口氣,向邵寒走過去,直直的看著他,對上他驚詫復雜的目,開口道:
“邵寒,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信任,但是我決定信一回你。
如你所見,我李清云,是子。
西涼,沒有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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