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握著筷子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最後隻能悻悻然的把那朵菜花塞進了自己的裏。
呸,怎麽這麽難吃啊?平時覺得自己的手藝還行的,怎麽今天吃起來,就跟嚼蠟一樣的味道?
嗯?不是菜花,芹菜、蒜苗、豬,甚至米飯都好像香燭元寶似的,沒有半點味道。張凡無奈的歎了口氣,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夢玫姐是有什麽顧慮呢?還是因為剛剛那個短信?可是不應該啊,自己在錦繡做了這麽長時間了,從來沒見到夢玫姐跟什麽男人有過往來過的樣子,方麵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有什麽人能一個短信就讓變臉呢?
張凡真的想衝進李夢玫的臥室找問個清楚,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如果可以說的話,李夢玫一定會告訴他的,如果不能說的話,他問也是白問。
把飯菜放進冰箱,安靜的洗漱後,張凡躺回了那張暫時屬於他的床上。心裏到了極點,不過這幾天奔波勞頓的也是把他累壞了,躺了一會兒,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還是李夢玫把張凡醒的。除了眼圈稍微黑一點外,張凡沒有從李夢玫臉上找出太多的不同。仿佛有默契一般,頭天晚上的事誰也沒有去提,兩個人表麵上恢複了“滾”事件之前的狀態,按部就班的吃早餐,然後出門去中介。
要說張凡心裏沒疙瘩,那是假的,再加上之前答應了劉老爺子,等梁收和戴萌萌上崗了之後,張凡就告了個假,拿著自己的針套和火罐去劉老爺子家了。
今天是周六,給張凡開門的是劉雨蝶那丫頭。看到張凡,小丫頭的眼睛裏都要冒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正是崇拜英雄的時候。最喜歡那些仗義,能打的男人。
不然學校裏也不會有那麽多孩兒和混子們談了。
張凡當日一夫當關的模樣給小丫頭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不由分說一把抱住胳膊,一個口一個“凡哥”的喊著。小脯不經意的在胳膊上,弄得張凡很是尷尬。
“爺爺,凡哥來了。”
主臥室那邊,本來是有談笑聲傳出來的,隨著小丫頭的一聲喊,談笑聲頓時止住了,沒等劉雨蝶把張凡拖到門口,劉老爺子就一瘸一拐的從裏麵迎了出來。
“小張啊,你可算來了,我老頭子都等你半天了。”
看到老爺子那個步態,張凡急忙借機拍開劉雨蝶的手迎上去攙住老爺子。
“走過來的,慢了點,您老腳不利索就別走了,我這都進屋了,哪還需要您出來迎,弄得這麽別扭,我該覺得別扭了。”
劉老爺子哈哈一笑。
“你這小子就是會說話,好好好,咱們不見外,就當一家人那麽走,行了吧,我說你覺得我孫兒咋樣?要不你就幹脆把娶了,給我當個孫婿得了。”
劉老爺子的調侃讓張凡腦門上冒出了幾條黑線。劉雨蝶更是給臊了個大紅臉,自己這還念中學呢,爺爺就琢磨著把自己嫁出去了啊。
看到張凡和孫的窘態,劉老爺子好像特別開心似的,大掌一點都不含糊的拍在了張凡的肩膀上。
“我說小張啊,咋的了?看不上我孫兒啊,我們雨蝶在學校那也是校花級別的,跑來跟我提親的能排到小區門口,你別看現在小一點,可是年紀也小,還能長啊,養上幾年到了能結婚的歲數,絕對不比你們老板娘差勁兒。”
此時的劉老爺子哪兒有半點德高重的長者形象啊,活一個滿口葷話的老兵。
“爺爺,你胡說什麽呢!”劉雨蝶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得,致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穿著絨拖鞋的腳丫抬起來就往張凡的腳麵上跺了一腳。
“喂,臭丫頭,我又沒嫌你小,你跺我幹嘛?”
張凡那個悲催啊,這算不算是躺槍?
“呸!臭凡哥,你還說!我不跺你,難道跺我爺爺啊,你們倆是忘年,就當替你的老哥哥挨一腳吧,哼!”
劉雨蝶傲的撅著小攙住劉老爺子那一邊的胳膊。
“臭爺爺,以後你要是再想著把我嫁出去,信不信我不給你買魚兒山前街那家的烤鴨吃了?”
“好好好,不嫁,不嫁,養老姑娘,給小張當個小人,不嫁也沒關係。”
這老不正經的,人家都是坑爹坑媽,他倒好,惦記著坑孫,也算是一朵老奇葩了。
隨著劉老爺子進了臥室,張凡看到臥室裏麵的臺上有一張椅,上麵坐著一個年紀和劉老爺子相仿的老頭。
老頭雖然頭發花白,腳不便,但是神卻非常的好,看到三人進來,立刻高聲說道:“我說劉二憨,今天家裏是來什麽貴客了?你家那寶貝孫啊,我說給我孫子定個娃娃親,你都不肯給,怎麽這小夥一來,你就好像倒錢也要塞給人家似的,你這老家夥不厚道。”
“切,馬大炮,你想啥事兒呢?就你那孫子,長得好像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那麽磕磣,也能配得上我家孫?瞧瞧我孫兒,多漂亮。”
劉二憨?馬大炮?不用問,這是兩個老頭的諢號了,顯然,倆老爺子雖然上不饒人,卻是很好的。
“是是是,你孫兒除了小一點,沒啥缺點,可是我孫子也不差啊,雖然長得不如你孫,但是人家績好啊。每次在班上都拿第一名,年年拿獎學金,以後什麽博士後再往後還往後的,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馬爺爺!你怎麽也學我爺爺啊,兩個不正經的!”劉雨蝶被馬老頭的話氣的直跺腳,小怎麽了?也沒省你們家布料啊?一總是有的。
話說凡哥你那什麽眼神,聽到人家說就往看啊?
劉雨蝶幾乎是下意識的了脯,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在心裏呸個不停。什麽,難道給他看啊?
功氣跑了自家親孫後,劉老爺子給張凡介紹了一下椅上那位馬大炮。
他本名馬雷霆,是劉老爺子的戰友,因為放屁和打呼嚕都特別的響,跟放炮似的,所以才有了馬大炮這麽個諢號。
當年劉老爺子選擇留在部隊繼續當兵,馬老爺子則是轉業到地方做了幹部,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人早就從崗位上退下來了,現在就住在隔壁單元。自從劉老爺子搬過來之後,他也算有了個伴兒,有事沒事的就過來找劉老爺子聊聊天鬥鬥。
寒暄過後,張凡讓馬老爺子稍候,關了空調,讓劉老爺子把大衩下來躺在床上,先用熱巾蓋在老爺子右的膝蓋上做了個預熱,然後用打火機把銀針燒了一下,進了劉老爺子的膝眼、外膝眼和鶴頂。
這三個位主要是治療關節酸痛、炎癥的。對於劉老爺子這種被冷風吹得疼也有一定效果。
不過針灸的主要作用還是開,真正的治療手段還是火罐。幾番靜置和撚弄之後,位徹底打開了,張凡就點燃事先畫好的火符丟進小號的火罐裏,按在了三個位上。
劉老爺子知道張凡有些手段,對於憑空點黃紙這種事兒還是比較好接的,馬老爺子就不一樣了。那張得足足能塞進去一個燈泡。
“我說小夥兒,你這咋整的?手一晃悠,寫著字的紙條子就著了?”
“馬大炮,你個老沒見識的,人家小張是先生,懂不?風水先生。要是沒點本事能吃這碗飯?你說你那孫子就會念個書,有啥用,能憑空點個火麽?還怪我老頭子看不起你孫子。”
作為老戰友,對這種沒見過市麵的樣子當然要狠狠噴了。其實他第一次抹上開眼的時候也不比馬大炮強多。
“這是火符,劉老爺子是風邪導致的疼,用符火來拔,效果會好一點。”張凡做了個簡單的解釋,他這一手絕對不是為了裝,真的。
有些西醫治不了的病,在中醫手上本就不算事兒。過了沒一會兒,火罐的壁上就浮上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
掐著表,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張凡把三個火罐拔了下來,然後用手掌在牆壁上了幾下,又在劉老爺子拔罐的地方磨了起來。
“唉,我說小夥你這是咋個意思?我倒是聽劉二憨說過他們家請人布置了風水,難道這牆皮沾了靈氣也有醫療效果?”
“怎麽可能。”
張凡不由得笑出了聲來,馬老爺子顯然是被剛剛張凡那一手衝擊了世界觀。
要是張凡那時候大張旗鼓的說要表演了,他肯定會質疑有什麽機關。可是張凡就那麽信手拈來,好像本就不重要似的,反倒讓馬老爺子有點信了。這開始信了之後,看他的其他作,也不由得帶上來幾分玄乎。
“您老想太多了,屋子裏剛才開著空調,我就是抹點牆灰上去,免得寒氣回侵。”
倆人說話的功夫,劉老爺子已經從床上做起來了,來回著右,裏嘖嘖有聲,不停的讚歎。“我說小張啊,你這手法真神了,立馬就見效啊,早知道我早就找你去了……”
說到這裏,劉老爺子頓了一下,他眼角的餘掃到了馬老爺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豔羨。
“小張啊,中午別走,我讓雨蝶弄幾個好菜,你順便給馬大炮這個王八犢子看看,他的病你能治不?你要是能給他治好了,我做主了,雨蝶就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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