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乾，救我，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好！

求求你了，不要見死不救，我知道錯了。”

東郭賢繼續喊話，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跟在他後麵的鬼母看了看四周，但凡擋在它前的東西都被無的砸爛。

樓梯的鋁合金扶手很多地方都變形了。

隻要它路過的地方，地麵都會有一些粘稠，腥臭冷，泛著淡淡的綠芒。

它的還在進化。

那一個個融鬼母的靈魂全都沒有了自主意識，它們瘋狂的張，表猙獰，像是在掙紮，又像咆哮怒吼，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鬼母赤紅的足有一丈多高，走起來路來腳不沾地。

它並非生命，而是邪催生的怪，隻有殺戮之心。

但東郭賢的話鬼母還是聽懂了，眉心的黑線像是一條會驅的蟲子般扭著。

眼珠黑得讓人心。

沐乾沒有理會東郭賢，救他？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手裏的黃符全部放在會所隔壁的一個房間中，按照八卦陣圖布置。

腳下踩著有規律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詞，完全不去理會那邊的呼救聲。

東郭賢也並非一般人，他喊話，是因為到了沐乾的氣息。

可惜是進會所後才發現的，否則他也不會上樓，自己將自己進死胡同。

“沐乾，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救我，以後我就是你的狗。

求求你了，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靠在六七樓階梯的轉折，裏出氣多氣的喊話。

隻是站了片刻，地上就匯聚了一灘。

傷口上的黑符被浸，止的功效並沒有全部發揮出來。

畢竟他傷了，法力大減。

抬眼看了看沐乾所在的方向，突然覺有些悲哀。

以前他都是殺人修煉，尋找樂趣。

現在到自己了，死亡就在後麵一點，但他真心不想死，活了半輩子，做了很多虧心事，此時此刻，東郭賢後悔了，也意識到了惡報來臨時，真的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沐乾，你妻子的靈魂我可以找回來，如果我死了，就一輩子做傻子。

隻要你救我，我還你一個健康的人。”

東郭賢繼續說道。

聲音傳到沐乾那邊，已經很輕很輕了。

正在施展法布陣的沐乾，把最後一道口訣吐出後，眼底著森然的殺機。

救他嗎？這話東郭賢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難道武天心變如今的模樣，不是他做的？

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量天尺出現在手中，隨時準備遭遇鬼母時出手。

右手抬起，五指不定，暗暗運算東郭賢還有多時間。

然而他的命數和天命之劫相連，算不到準。

沐乾眉頭皺起，走向窗戶看了過去。

這一次他看的很認真，會所之上的確有一邪力包裹的死氣，很濃鬱。

“難道我看了什麽嗎？”

他低聲自語，死期已到，難有活命的機會。

怎麽會顯示東郭賢與大劫同在呢？

到底是哪裏錯了？

他低著頭細思，還是無法想明白。

走回房中盤膝而坐，量天尺抬起，麵嚴肅的開始丈量東郭賢的命格。

“四寸量人起，命數是天定。

窺視天地勘命格，是福是禍我來背。

東郭賢，落鷹山邪道餘孽，今命數與劫相連，是何因果？”

話音落下，量天尺發出微微的芒，原本那上麵是沒有尺子該有的格數。

但現在出來了。

沐乾在量天尺之上寫下東郭賢三個字後，一灰的能量從尺子邊上出現，慢慢在上麵起來。

一寸。

兩寸。

到了三寸七的時候停下不了。

沐乾看著這上麵的尺度，目冷無比。

四寸之下都不是人，可東郭賢明明是人啊。

“嗡嗡……”

量天尺抖旋轉了起來，他急忙拿出一張畫符抖手焚化，符灰撒落在地上。

量天尺了，在符灰上轉起來。

片刻後，上麵的灰線條消失不見，沐乾低頭看去，隻見地上顯現出了一些字。

“背百命已魔，死後不下地獄魂自消。

不值不值！”

看到這裏就沒了，沐乾愣了下，房間中明明沒有風，但符灰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字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沐乾麵瞬間煞白起來，張開吧大口氣。

沐家人用量天尺之後，都會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他為一個魔的人使用量天尺，犯了大忌會，此刻虛弱得站起來都不行。

眼前所見一切事慢慢變得迷糊起來，片刻後，什麽都看不見了。

沐乾心裏有些慌，怎麽可能？

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反噬？

“量天量地量人量命，但不量魔！”

腦海中忽然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話，可這一切已經晚了。

會所那邊出現的灰邪氣，難道就是魔氣嗎？

“嗬嗬，自作自，我太自信了，現在變這樣，能怪誰？”

他突然嗬嗬笑著說道，難怪以前爺爺教他使用量天尺口訣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說過。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量天尺的力量為他人運算，一個不好，自己會吃大虧。

量天尺可算天道之外的所有事，包括天道，逆天得很，同時反噬給主人的懲罰也很大。

稍有不慎眼瞎都是輕的，搞不好直接殞命都有可能。

量天尺的力量本就窺視天機本源，沐乾能好才怪。

“關鴻，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你悄悄離開這裏，返回西水關，讓小六老八想辦法來接我。”

沐乾說道。

他也不知道眼睛看不到東西，是短時間呢，還是永久。

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難怪量天尺寫下的字最後是兩個不值。

的確不值。

關鴻從黃符鑽了出來，在沐乾前晃了起來，都沒見他眼睛。

明明看上去好好的，怎麽就看不見了呢？

“主人，你真的看不見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鬼母就在隔壁，我走了誰看著你？

主人，要不我陪你到天亮吧，說不定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不行，要是鬼母找到這裏來，我不是對手，我帶你走，離開這裏。

啊，也不行，鬼母就在附近，它沒人的。”

關鴻第一次出現慌，忘了沐乾是他的什麽人，有什麽本事。

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慌什麽？我會沒事的，你快去！

我這眼睛不知道還能不能好，但你要快，估計也快天亮了，讓他們在天亮之前趕過來。”

沐乾說道。

其實他自己也很慌。

沒想到東郭賢魔了，不算是個人，量天尺的反噬才會這麽嚴重。

放在膝蓋上的手了，裏雖然安著關鴻，可他真的很慌。

……

金陵郊外一農莊中，陸臻坐在一個房間的窗戶旁，臉上有一悲傷之。

沐恒天也在這裏，飄在一旁看著他。

“老夥計，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讓我耿耿於懷了很久。

我總在想，當時我要是在，你的兒子兒媳會不會有事。

原本打算出去找你，找到後讓你好好的罵我一頓，在你需要的時候，我竟然不在。”

陸臻緩緩開口，說得很慢。

沐恒天看著他笑笑道：“當時我也不在帝京，事後才去的。

都過去了！”

“嗬嗬，你倒是能釋懷，我們這些老哥們呢？

二十多年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你的影。

沒想到你去了漠北。

整整二十多年啊，這一次來江南，也是抱著一希。

沒想到你卻……”

說話間，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隻有靈魂的沐恒天繼續道：“lu q家沒有你父親早就沒了。

我的本事也是他老人家教的，命也是你們給的。

如今你這樣，讓我何以堪？怎麽報恩？

你死了都不讓我知道，分明就是不把我當兄弟。”

聞言，沐恒天飄到他的邊看著窗外的夜空，悠悠的道：“就是把你當兄弟才不告訴你。

有些事真我現在不方便說。

如果你真的想要謝我，等將來那孩子去帝京，你看著他點就行。

這小子做事躁躁，我不大放心！”

話畢，兩人都沉默了。

許久後，陸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也好，你這孫子我看著喜歡，年紀比杜九峰還小，實力卻不弱他毫。

杜家怕是有人要妒忌了。

隻不過金陵的事要他一個人理有點勉強，看在你的份上，三天後我在暗中盯著。

保證不讓你的傳人有事。”

沐恒天笑了笑道：”那你可要看仔細了，給你個底吧，這孩子不是我的孫兒，他有杜家的氣，你有沒有辦法掩蓋？”

這話一出，陸臻猛的站了起來，驚呼道：“他不是……

難道是……”

沐恒天什麽都沒有表態，點了點頭，隻說了三個字：“薑閻王！”

陸臻眼睛微微瞇起，輕聲開口：“難怪，難怪啊！

我曾經聽人說起過，你孫子當年還在繈褓中，父母慘遭毒害後，丟在大雪天的路上兩天兩夜，杜家不讓人管。

後來聽說你去了，那孩子還活著。

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放心，隻要他去帝京，我一定幫你看著。

雖然我敵不過杜家，但護著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那就多謝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一輩子的老兄弟，我不想看到你愧疚！”

沐恒天道。

陸臻白了他一眼，這一看不要，沐恒天的突然一晃，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

嚇得陸臻急忙上前查看。

沐恒天抬手捂著腦袋，艱難的開口：“我和量天尺融合了，那小子使用量天尺被反噬。

老家夥，送我回去，快，鬼母就在那邊！”

“好，你撐住！”

陸臻沒有多問，他是一個很厲害的玄道，自然看得出來沐恒天不大好。

他家的量天尺有多厲害，陸臻也清楚。

當年要不是沐恒天的父親使用量天尺幫陸家改命，現在本就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