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瞧著長柏, 言又止。知道不該過多過問長柏大人的事, 長柏大人於有恩,他吩咐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就是了。何況長柏大人只是詢問他一些很小的事,很容易, 並不難辦。可是還是忍不住疑為什麼長柏大人對夫人的事這麼關心……
長柏垂目看向:“青兒?”
聞青收回思緒,抬起眼睛對上長柏溫的目, 怔了怔,立刻移開了視線, 結結地說:“我、我記下了,一定會即使告訴大人的!”
“好。”只是單獨的一個字,聞青也可以讀出長柏大人語氣裡的溫。他又說:“夫人既回來了, 你去伺候著。我去看看新來的玉蘭。”
聞青連連點頭,在長柏轉之後,聞青又急急喊住他。
“長柏大人!”
“還有什麼事?”長柏回過頭著。
聞青說:“只要是青兒能為長柏大人做的事, 青兒都、都……死而後已!”
長柏溫地笑了,說:“不需如此,若你覺得為難,亦不必幫我。”
“不!”聞青急忙表忠心,“能為長柏大人做任何事青兒都願意!一百個願意!”
長柏瞧著聞青執拗的樣子,一陣恍惚。半晌,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輕輕點頭,轉走出涼亭。
聞青皺著眉, 心緒複雜地著長柏的背影。
聞穗剛從耳房出來,不經意間一瞥,看見立在涼亭中發呆的聞青。再順著聞青的目去,便看見了剛好轉過月門的長柏。
聞穗想了想,走到聞青邊,低聲說:“我知道你和長柏大人早就相識。只是我們如今都是湛王府的侍,主人只有湛王和湛王妃。你還是注意些,莫要失了分寸。”
“我知道。”聞青隨口敷衍。
“我看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不止一次看見你和長柏大人背著人竊竊私語。怎麼,莫不是你打算做長柏大人的對食?”
“你胡說什麼呢!”聞青生氣了,“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背地里幹的勾當了嗎!”
“我幹什麼了?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不想看你走錯路。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聞穗也生氣了。
“你幹什麼了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管你的事,你也甭管我的事!”聞青推開聞穗,腳步匆匆地往後院去。
聞穗在後面喊,聞青頭也沒回,只丟下一句:“我要去伺候夫人了!”
聞穗跺了跺腳,嘟囔一句“我以後再管你就是吃飽了撐的”,轉也走了。
青雁和段無錯回到府中時,他們兩個依舊手挽著手。自從那糖葫蘆開始,青雁主挽起段無錯,在眾目睽睽之下,毫沒有京中郎的不好意思。明正大地挽著段無錯,將一切探求、驚訝的目當做不存在。
甚至,在那些羨慕的目裡,約會到了什麼做小小的虛榮。去看側的段無錯。嗯,的確是能偶爾滿足一下虛榮心。
段無錯帶青雁去吃了芙蓉鯽魚,那是一家不起眼的鋪子,若從外表來看,定然使人不敢相信裡面的廚子手藝這樣好。從這家鋪子出來之後,段無錯又帶著青雁去了小吃街,給買了些別緻的鄉野糕點。青雁投桃報李,鑽進一家糖果鋪子,給段無錯買了好大一盒糖果。
那麼重,幾乎要抱不住。卻翹著角衝段無錯討好地笑。
段無錯本來黑了臉,可是瞧著角深陷的小酒窩,了的頭,將巨重的糖盒子接過來,誇一句:“夫人有心了。”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幾乎一整天都手挽著手,然而回了府進了寢屋,青雁看見桌子上擺放的糕點和瓜果,輕易甩開段無錯的手,歡喜地小砲過去,開心地桌子旁坐下來,拿了塊桂花糕塞進裡吃。
段無錯瞥了一眼自己空了的手,半天沒反應過來。
當青雁開始在糕點籃裡挑了挑,又選了塊棗泥來吃時,段無錯輕笑了一聲,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他剛娶的小夫人滿心都是吃的,就算這段時日總是對他笑臉相迎也是因為他廚藝好,做出的食讓吃得開心。本質上,大概和婚前一樣並不想嫁他。
就算今日,在人前兩個人十分親,讓圍觀的人傳道一聲夫妻深。可實際上,他這小妻子大抵是懷著做戲的心思。
如今沒了外人,為了一塊桂花糕輕易甩開他的手。在的眼裡,他竟不如那塊難吃的桂花糕。
縱使他對這般用心,這小妻子心裡竟是半點沒有他啊……
呵。
段無錯立在門口,一邊含笑著只顧著吃的青雁,一邊緩緩抬起手,慢條斯理地捻著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正如永晝寺的方丈教他的那般,虔誠數著佛珠可以平心靜氣。
他慢悠悠地數到第八顆佛珠,指腹的作停下來,轉而換輕手腕。他瞧著青雁雪白的雙腮輕的模樣,不太想數佛珠,他倒是想一拳砸過去,將青雁那顆與常人不同的腦袋瓜砸個稀爛。
他這般想著,一邊著手腕一邊朝青雁走過去,終於在青雁面前停下來。
青雁剛剛將第三塊糕點吃進肚子裡,正拿起第四塊糕點——一塊如意糕。
抬起眼睛,著站在面前的段無錯,愣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如意糕遞到段無錯面前,彎著眼睛問:“殿下要吃嗎?”
段無錯垂眼,看了看他手裡那塊如意糕,又將目移到乾淨的眸子上,緩緩搖頭,道:“夫人自己吃罷。”
青雁“哦”了一聲,也不客氣,開始小口小口咬著如意糕來吃。
段無錯俯視著面前黑黝黝的小腦瓜,終於抬起手搭在青雁的頭疼。他想像了一下,就算不是一拳砸下去,也可以這樣下去,將的小腦袋瓜摁進的脖子裡,然後再掰開,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漿糊!
對,就這麼幹。
段無錯俯下來,吻了吻的頭頂的墨發。
青雁莫名其妙地轉了轉眸子,繼續將剩下的半塊如意糕往櫻口中塞,盡數吃了。
“夫人。”
頭頂傳來段無錯的聲音,青雁疑地仰起小臉來看他,茫然問:“怎麼啦?”
段無錯的手掌沿著的額角一路下移,他溫地著,想要繼續吻。他的目和自己的手掌一起下移,落在青雁的櫻上。向來人的櫻上沾著糯米的墨兒。
段無錯的目頓了頓,稍微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繼續吻下去。當他剛決定用指腹溫抹去青雁角沾著的糯米時……
“嗝……嗝!”
這樣的氣氛,段無錯這樣的目,青雁不是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頓時臉上一紅,尷尬不已。
青雁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心虛地小聲說:“在外面吃了那麼多東西,不該吃這麼多糕點的……嗝。”
段無錯閉了閉眼,克制了一下緒,再睜開眼時,又是一幅溫和的表。
“夫人真是可。”段無錯仍舊將輕吻落在青雁的角。
對,角。
青雁抿著,努力克制著不要在這個時候打嗝。
段無錯默契地很快離開青雁的角,青雁輕輕偏過臉,眸低垂。在又想打嗝的時候,使勁咬了下舌尖,把嗝憋了回去……
段無錯心領神會,道:“在街市走了一天,一的塵土,我先去沐浴換。”
青雁端莊淑雅地含笑點頭。卻在段無錯走出去之後,一連打了三個嗝,才暢快些。
青雁也在外面跑了一天,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直到再也不打嗝了,才去另一間浴房梳洗沐浴。
等梳洗完畢,聞穗抱著的服進來。
青雁吸了吸鼻子,問:“又薰香啦!”
聞穗甜笑著說:“薰過呢。正是夫人上次說喜歡的那種香。”
青雁隨口“哦”了一聲,其實本分不清那些熏香的味道。
青雁回到寢屋時,得知段無錯已經先一步過來了。探頭瞧了瞧,並沒有瞧見段無錯的影,一直走到耳房,才找到段無錯。
這間耳房被收拾室,三面牆前擺著三個大櫃,裡面都是青雁和段無錯的服。除了青雁從陶國帶來的幾套服之外,這裡還有很多府里白管家著人採買的。白管家給青雁採買,自然也會準備段無錯的服。段無錯不會過問這些事,這些服都是下人私自做決定置辦的。段無錯以前也沒進過這裡,沒看過這些服。他穿著一雪白的寢立在櫥前翻看著,時而皺皺眉。
“殿下,白管家給你準備了僧的。喏,在那邊第三格。”青雁走到段無錯邊指了指。
段無錯瞥了青雁一臉,目在淡紫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青雁約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嫌棄。
段無錯的手指過櫥懸掛的服,停在一件紫的服上,稍作猶豫,將這件紫的寬袍取出來,展開,穿在了上。
這是青雁第一次看見段無錯穿這種艷麗的裳,向後退了幾步,好奇地盯著段無錯上上下下地瞧,覺得稀奇得很。
段無錯抬腕,看見袖口繡著海棠花,他忍了忍,才沒把這件服扯下來。他面如常,作優雅地理了理襟,對上青雁好奇打量的目,細細審視著臉上的表。
青雁意識到自己打量段無錯的目似乎有些失禮,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一本正經地說:“殿下不穿僧瞧上去有些不適應。”
“只是不適應?”段無錯朝青雁走過去,作自然地將手掌搭在后腰,將的子往前輕推帶進懷裡,含笑著。
青雁著段無錯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眼。在心裡琢磨著段無錯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想听到的什麼答案?
試探著說:“殿下這些年在寺里辛苦了,不過很快就要滿三年了呀!”
段無錯臉上的表沒什麼變化。
青雁眸子轉了轉,又說:“殿下雖然在寺中過著清貧的日子……”
青雁咬了下舌尖,著頭皮說瞎話。
“……但是代帝出家可是大善事,整個羿國的子民都會得到佛祖庇護,人人都會記得殿下的好!”
青雁眨眨眼,乾淨的眸子真摯地著段無錯。
半晌,段無錯鬆開了青雁。他下上的紫袍塞到青雁的懷裡,然後意味不明地拍了拍的肩膀。
“很好。”他儒雅而笑,然後很快收了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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