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峯沉聲道:“我覺得就是同一個人。不是這個,我覺得殺害鄭子和俊的也是同一個人,手法都干凈利落,且反偵察意識極強,非常專業。”
“隊長,你說這個‘先生’和我們要找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嗎?”
邢驚遲沒應聲。
他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心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問題,曾鷗到底在滇城做了什麼才會被踢出局呢?為什麼在滇城的時候不手,而在溪林村手呢?
邢驚遲抬頭看向余峯:“再去從頭查一遍曾鷗到滇城之后做過的所有事。”
余峯應:“是!”
這個下午對邢驚遲來說變得格外忙碌,余峯前腳才走秦野就來了,手里還捧了一堆紙質資料,進門比余峯還急,人還沒走過來,聲兒就響起來了:“隊長,查出來了。當年城有一家窯廠炸,死了八個工人,鄭子和俊的父母都在這場炸中喪生了。”
說著把資料遞給了邢驚遲:“當年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了,要全部看完估計得要兩個晚上。隊長,你這兩天天天晚上才回去,今晚就早點回去吧,這兒有我和峯子呢。你不得回去陪陪嫂子?”
邢驚遲接過資料,低聲應:“出差去了。”
秦野微頓,阮枝出差去了。
難怪邢驚遲這兩天都呆在隊里。
秦野猶豫了一下才問:“隊長,不會晚上你也睡在隊里吧?”
邢驚遲看他一眼,否認道:“沒有。”
他答應了阮枝會照顧好的那些寶貝,也答應了要好好吃飯。這兩天他都是回家做飯吃完再回刑警隊加班,早上醒來能和說一會兒話,那個時候正好準備睡下的時候。
明明阮枝只離開了兩天。
邢驚遲卻度日如年。
聞言秦野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時間:“隊長,先去吃飯吧,等吃了飯再回來忙。資料就在這兒呢,也跑不了。”
邢驚遲沒拒絕,現在他需要這樣的時間。
畢竟他一個人呆著或是在家的時候就容易想起阮枝,想念的覺有時候無比酸,尤其是他在知道阮枝就是雀兒之后。
...
R國。
阮枝托腮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價聲,現在臺上已經在拍倒數第二件拍品了。是一枚清代的碧玉龍紐方形璽,由瑪納斯碧玉制,相當漂亮,也罕見至極。
這枚璽把不收藏家都炸出來了,好多坐下來就舉過牌子的人在此時都紛紛舉起了牌子。個個看起來都資金雄厚,臉上就差沒寫著我很有錢四個字。
阮枝這一排的人都安靜如。
他們本來也就是來看看這些拍品,順便圍觀神仙打架。
坐在這兒還能聽到林千尋低了聲音和賀蘭鈞在說些什麼。說來也奇怪,本來這兩個人之前也只是見過,并不,可喝了兩晚上酒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最后一枚璽以1.2億的價格。
這價格看著嚇人,但阮枝他們都面不改,反正也不是他們的錢。
拍完了這枚璽,就是這場拍賣會的軸戲了。
臺上的拍賣師面帶笑容,言語間出些許信息,引得眾人爭相猜測。當遮著幕布的拍品被抬上來的時候阮枝他們心里已經有數,應該是個佛像。
當這件軸拍品終于被皆開的時候場寂靜了一瞬。
阮枝敏銳地發現林千尋和賀蘭鈞兩人的反應和其他人不同,這兩個人的神中更多的是驚愕,似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尊佛像——明代鎏金銅釋迦牟尼佛坐像。
如此完好的明代佛像世界上僅有兩座。
阮枝也驚嘆于這銅像的細致,卻也不解為什麼林千尋和賀蘭鈞會是這個反應。低聲問:“爸爸,怎麼了?佛像哪里不對勁嗎?”
林千尋臉微變,終是沒說什麼,他看了阮枝一眼。
這一眼就讓阮枝明白這事不方便在這里說。
不管過程如何膠著復雜,最后這尊佛像以2.3億的價格。這場拍賣會總得來說還是圓滿的,有的人得了心之,有的人漲了見識,大家各有所得。
因著這尊佛像,林千尋沒去參加晚宴,賀蘭鈞倒是去了,畢竟他可是代表城博館來的。阮枝陪著林千尋回了酒店,等兩人進了餐廳坐下,林千尋才說起有關于這尊佛像的事。
林千尋擰著眉頭,目落在水杯上,聲音凝重:“枝枝,三年前有關于姜家的事兒你應該多多都有所耳聞吧?”
阮枝點頭:“聽人說過。”
姜家祖上靠海運起家,有百年歷史。到現任家主這一代的時候,不怎的半道去開了窯廠,后來出了事就不開了,撿起來了祖上的生意,除了海運之外還有特殊的打撈隊。
三年前姜家曾丟過一船的貨,姜家家主對外只說是一些尋常的東西。可林千尋他們卻知道不是,那船上的文玩千金難求。
林千尋嘆氣:“老姜面子,一開始扛著沒說。后來才知道那船哪兒是丟了沉了,其實是被人給搶了。我就說,這船好好的怎麼就能丟,明明人都回來了。”
阮枝微怔:“難道這佛像...”
林千尋點頭:“對,這佛像當時也在船上。”
他們誰也沒想到,時隔三年,竟能在這里看到這尊佛像。而又偏偏是在這里,誰也管不到的地方,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毫無辦法。
這背后的人,實在是高明。
這樁陳年舊事令人唏噓。
好在林千尋沒過多在這件事上糾結,阮枝陪他吃了飯之后把這兩天一直想著的事兒說了:“爸爸,后面的流會我就不參加了,我想早點回去。”
聞言林千尋瞧了阮枝一眼,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問。
因為他又想起阮枝和邢驚遲在一起時的那個笑容,他頓了頓,應道:“知道了,到時候爸爸送你去機場。”
阮枝松了口氣,彎了彎:“好。”
阮枝原先是周日回來的,提前了三天,在周四下午就到達了城機場。當然這事兒沒和邢驚遲說,畢竟生活總是需要驚喜的。
出了機場阮枝直接回了家,放了行李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冰箱,看到里面的果蔬沒了大半的神經才松弛下來。第二件事是去臺檢查的小菜地,小家伙們都神采奕奕的。
阮枝在家沒停留多久就去了超市,也不知道邢驚遲晚上會不會回家吃飯。
下午五點半。
這個點刑警隊該下班了,秦野掐著時間去敲邢驚遲辦公室的門,也不說別的,只提阮枝:“隊長,您兩天沒回去吃飯了吧,嫂子是不是快回來了?”
邢驚遲沉默半晌,應道:“下班吧,今天不加班。”
秦野笑著應了一聲。
邢驚遲開車回了家,只是到了停車場之后又在車上坐了很久。阮枝不在的這幾天,他時常會想起十九年前的那個夜晚,最終雀兒的眉眼漸漸和阮枝的重疊在一起。
在那個夏夜他對阮枝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清晰無比。
也正是因為他記得清楚,這些話常常像刀子一樣凌著他的心,日復一日,最終讓他在十七歲那年做出了和之前的人生全然背道而馳的決定。
如果阮枝沒被人發現呢?等得及他醒來找人去救嗎?
如果當年不是他任自負,阮枝是不是就不會那樣的驚嚇?
邢驚遲似在陷在了里面。
等邢驚遲上樓已是半小時后,他像前幾天一樣輸碼、開門,然后準備開燈。可今日門才開,邢驚遲的手就挪到了后腰,松弛的神經頓時繃起。
他眸凝住,瞬息間已斂住了呼吸。
屋燈明亮,有香味傳來。
不一會兒,悉的、輕緩的腳步聲響起,窈窕纖細的影從廚房里走出來,他想了整整四天的人居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邢驚遲放下手,有些恍惚。
是幻覺嗎?
作者有話說:沒錯,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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