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穆懷善?”
高煦是午后出的門,紀婉青知道他的去,心下惦記,一直等到傍晚,才見人回來。
夫妻攜手在塌上坐下,有些疑,“殿下,這是何人?”
高煦冷哼一聲,“從二品定國將軍,大同都指揮使,總領大同軍務。”
袁氏梅氏是老太君邊的人,知道一些,但并不詳細。不過,這也足夠了。
二爺在靈寺調養了兩年,已如常人,后來高僧坐化,他被母親余氏接回,安置在京郊一個小莊子中養著。這個小莊子的大概方位,正好契合了許馳圍剿之地。
還有其余種種瑣碎之事,總的來說,已經可以斷定,這二爺即是“二爺”。
兩的最重要一個信息,就是二爺的姓名。
穆懷善。
高煦是皇太子,對于京城大小員,乃至京外的封疆大吏,還有就是王朝統兵的高級武將,他都了然于心。一聽這個名字,便立即對應起來。
這穆懷善,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出山東小族穆氏,文能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武能技群雄。
他十四歲從戎,十數年來經歷大大小小戰役,勇猛善戰,謀略過人,從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已躍升為手握重兵的都指揮使,鎮守一方。
關鍵他還是一名相當俊秀的男子,年不過三旬,腹中又有文墨,舉止灑自若,素來是聞名遐邇的儒將代表人。
這人表現一貫忠君國,高煦雖不怎麼接對方,但他心開闊,對這類型人,向來都是心存贊賞的。
哪怕對方并非東宮麾下。
不過,這些都是今日之前的事了。
“二爺”與穆懷善掛上勾,十數年來表現得多完,只說明了他的偽裝有多好。
高煦臉沉,如今看來,對方出那個穆氏小族,也只是臨江侯府給安排妥當的罷了。
穆懷善本能力卓絕,又有父兄暗中扶持一把,自然更容易出頭。
“從二品定國將軍,大同都指揮使。”
紀婉青默默復敘一遍,從前是兒家,雖父親疼,也不止往外書房跑,但到底還是不甚了解京城員姓名的,更別提駐外武將。
只不過,大周朝的文武制,卻是研究過的。
由于北邊有韃靼虎視眈眈,總試圖南下侵犯,所以本朝一貫在北方陳重兵防守。這一條防線中,有九個點是最關鍵的,總兵力占據王朝超過一半,有時還能達三分之二。
其中以宣府、大同、遼東、延綏為主,其余五者稍稍次之。
穆懷善年不過三旬,不但已是從二品高階武,他還鎮守一方,真真切切手掌兵權。
年輕有為,極為了不起。
“這穆懷善,一貫是個中立保皇黨,還頗得父皇看重,松堡之役之前,他已是從三品都指揮使同知。后面韃靼大軍境,大同也是重要戰點,原都指揮使戰死,他臨危命,率將士功擊退敵軍。”
出小族,不結黨營私,能力卓絕,正合了昌平帝青眼,穆懷善有了中立保皇黨份,后面自然替代了上峰位置,穩坐都指揮使一職。
如今揭對方其實是紀皇后胞弟,對東宮來說絕非是個好消息。高煦雖不懼,但他的戰略部署,也必須重新調整一番。
妻子神有憂慮,他微笑安,輕拍了拍的手。
高煦目沉著,很自信,紀婉青安了心,遂轉移重點,重現將視線放在三年前,“殿下,大同距離松堡宣府兩地頗近,你說……”
很敏銳,二爺份一被揭破,立即點出最關鍵的地方。
大同距離兩地不足二百里地,即便是步甲,急行軍亦一日余可至,這麼便利的地點時間,穆懷善有沒有手松堡之役?
據他與王澤德之間的傳信,必定是有的。
這場戰爭很慘烈,父親兄長保家衛國,勇抵敵軍,還要被己方幾路人馬暗中算計。
紀婉青眼圈泛紅,有淚水溢出。
高煦一嘆,給妻子抹了淚,“如今涉事之人漸漸浮出水面,相信無需太久,便能為你父兄報仇雪恨。”
“也為楚將軍洗刷冤屈,重新正名。”
紀婉青有孕未滿三月,緒不適宜起伏過大,自是清楚,深深吁了一口氣,努力平復緒,仰臉對目帶關切的高煦說道:“殿下,我無事。”
“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部署?”
穆懷善找出來了,松堡之役缺失的最重要一環,也同時浮出水面。
皇后臨江侯幕后示意,或還參與了制定計劃。穆懷善則是臨場指揮者,與東川侯王澤德里應外合,及時設法截住楚立嵩帶領的援軍,導致救援不及,松堡幾乎全軍覆沒。
當然,王澤德所在的宣府這邊,或許還有其他將領同一足也不定。
總而言之,這場大戰役過后,紀皇后一黨了最大益者。除了順利鏟除紀宗慶,讓東宮損失了一個強悍的形軍方支持以外,還因北邊軍方出現不高級武將空缺,給填補了一些自己人上去。
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穆懷善了,他功將大同兵權完全掌握在手里。
這里面勢力錯,關系復雜,紀婉青他們需要先理出一個線頭,作
為突破口。
神一振,整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已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了,若功為父兄報了仇,還能利落將這勢力打垮。
“穆懷善如今回京述職,兼領回京的大同班軍,短時間不會折返大同,孤命許馳親自過去探一探。”
在回來的路上,高煦已經在思慮下一步行,他打算雙管齊下,在京城也同時有另外行。
他虛虛擁住妻子,低聲道:“皇后、臨江侯、穆懷善,此三者相對而言,臨江侯府防守最薄弱,我們應爭取在此地有所突破。”
紀婉青立即了然,這個防守最薄弱,僅是對他們而言,畢竟手里有父親留下暗探,條件得天獨厚。
“殿下說得對,我立即去信紀榮,讓他把消息傳到臨江侯府。”
立即喚人進屋,取了筆墨紙硯,就著炕幾筆疾書,完了等墨跡稍干,便給高煦。
信上寫的是,讓暗探們仔細留意臨江侯邊的心腹,看能否找到破綻。
主子辦事,邊總不了心腹協助,這些心腹全程參與其中,即便不清楚全部真相,也有十之七八了。
揭破了穆懷善份,現已確定是紀皇后一黨干的,從紀宗文邊突破,最合適不過。
夫妻心意相通,紀婉青也不用高煦仔細說,便已了然。
這種心有靈犀的覺十分好,高煦含笑看了一眼,才把信收好。
嚴肅的正事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該說些夫妻之間的小話。
高煦斜靠在姜黃纏枝紋大引枕上,將妻子摟在懷里,力道不松不,大掌正好放在腰腹。
紀婉青曲線依舊,不過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很細微的變化,不過孩子他爹早就察覺,每日與孩子流,至得有個五六遍。
告訴他,孩子雖小,但漸漸對外面有了知,爹娘與他多流,他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劉太醫那老頭剛巧趕上了,只微微抬起耷拉的眼皮子,了一眼,就沒了反應。
高煦卻很認真,頷首記在心上。
先與孩子好好流了一番,高煦便道:“青兒,再過兩日,孩兒便滿三月了。”
懷胎滿三月,就坐穩了,實際劉太醫今日診平安脈,便說娘娘已坐穩了胎,不過高煦堅持要多等兩日。
太子妃有孕,尤其頭一胎,是不能一直瞞著的。等十月過后才突然蹦出一個孩子,這是不合適的,深究下去,便是皇太子不信任皇帝。
拖延到三月才宣布,已經是極限了。
小夫妻已經商量過,等孕期滿三月,就對外宣布。至于后面紀婉青假借孕期反應大,閉門不出,則是后話。
聞言點頭,“嗯,我知道的。”
“青兒放心,我定會護你與孩兒周全。”男聲低沉,極為鄭重。
仰臉微笑,“我當然相信你。”
兩三日時間,很快便過去了,這天上午,皇太子妃略不適,召了太醫。太醫診脈后,宣布了大喜訊。
太子妃懷孕三月,脈息強勁,胎相穩固,由于今年有閏月,太醫預計歲末,便是分娩之時。
皇太子今年已二十有一,大婚晚,膝下猶虛,這一直是朝中文武矚目之。心懷好意者關切,立場相對者慶幸,這實在是東宮唯一的短板。
如今大婚不足一年,太子妃便傳出孕信,可謂非常之及時。
這個大喜訊一經傳出,震了整個前朝后宮。不過,不管真歡喜還是假樂意,這等意義重大的事,都必須表現出欣喜姿態的。
昌平帝大喜,嘉獎了太子妃,當天上午,賞賜流水般進了清和居。隨其后的,就是皇后的褒獎以及賞賜,琳瑯滿目。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第一時間對頭個孫輩的即將到來,表示了由衷的喜悅。
其余高位妃嬪,底下一眾皇子,都及時送來賀禮。滿朝文武,亦上折子恭賀。
一石激起千層浪,外面紛紛擾擾,暗流涌,不過,都打擾不了紀婉青。
太子妃這孕期反應要麼不來,一來是十分迅猛,聽說暈眩嘔吐,太醫一再囑咐,要臥榻靜養,不得費神勞累。
皇家本以子嗣為重,更別提太子妃頭胎的要程度了,既然要臥榻靜養,不得費神勞累,那肯定貫徹執行。
清和居后院閉門謝客,太子妃專心養胎,也不能再出門。
這表面看著很平常很和諧,然而,其中貓膩并不難懂,絕大部分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坤寧宮與東宮什麼關系,這不必多說。太子妃有了孕已三個月,才“被察覺”,然而,之前稱病不出已有一個多月。
很明顯,這是在防著皇后,等胎完全坐穩后才宣布的。
這防備的舉持續,閉門不出,也不見外客,杜絕了絕大部分可能。偏偏,太子妃的借口理直氣壯,皇后不但不能反駁,還得微笑著安,讓對方好好養胎。
因為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前朝后宮震,坤寧宮與東宮關系更加微妙,皇后與太子妃這對同宗姑侄,分歧愈大,已不可調和。
“嘩!”“噼啪!”
皇后揚手,將炕幾上香爐茶盞等猛地掃落,鎏金小香爐重重落地,打了個滾兒,青瓷所制的茶盞則碎骨,碎屑濺起,撒了一地。
怒極反笑,“好一個東宮,好一個太子妃!”
紀煬一覺醒來,穿到偏遠之地的七品芝麻官小知縣身上。腦子清醒后才知道,自己這個小官也是原身捐官捐來的,京城一堆狐朋狗友人等著他出糗灰溜溜回京城。可紀煬看看手里的官印,再看看外面擊鼓鳴冤的窮苦百姓。其實這官也不是不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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