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的知力卻遠遠超過任何人。

所以神機閣失敗了幾次后，蕭煌便讓手下的人改了策略，才能安穩地掌握的行蹤到現在。

凌霜能察覺出有人尾隨監視，但對普通百姓卻沒有防備。

而偽裝份混進各種不同人群中，正是神機閣最擅長的事。

蕭煌讓無間堂配合暗夜堂，沿著最后出現的地點和方向大范圍搜尋，終于再次打探到了的行蹤。

而等凌霜出現在北境時，神機閣早已準備萬全。

只不過所有人除了往京城遞送消息外，毫不敢輕舉妄，更不敢靠近方圓五里。

這便是之前黎清玥見到燕霄時，跟他講明的況。

然而符土卻說：

“凌霜姑娘居在深山，原本每隔幾日便會出現在附近的村鎮或集市，賣掉些山珍野味換銀子，再買些吃穿用品回去，但最近卻一直沒出過山。”

燕霄面一頓：

“難道發現了你們，悄悄離開了？”

他不由得心里著急，一旦凌霜有意躲藏，再想找到怕是就難了。

符土搖了搖頭：

“王爺稍安勿躁，我們一開始不敢靠近查探，三日前終于嘗試著，往那山里派了人，扮獵戶去探探況，結果竟直接撞見了本人。”

燕霄的心重重一跳，只聽符土又說道：

“當時坐在那只金巨熊背上，冷著臉讓暗衛離開，暗衛不敢輕舉妄，從頭到尾都裝是獵戶，應該沒被發現份。”

“但后來兩日仍不見出山去市集，昨日我們便又派了另一個人，這次沒遇到，卻在走到半山腰時，被那巨熊趕了出來。”

燕霄聽到說到這里，突然凝起眉：

“在此之前，那山里經常會有普通人進嗎？”

符土面嚴肅道：

“那一極為偏僻，哪怕是本地獵戶，也極去那麼深的山里。”

燕霄面越發沉凝：

“所以你是懷疑，應該已經發現了你們，卻沒采取任何措施？”

符土沉默著點了點頭。

燕霄當即起，拿起輿圖道：

“位置在哪里？”

待確認了凌霜所在的范圍，他毫不耽擱地做好布置，讓神機閣所有人將整個區域圍住，邊只帶上符土，以最快速度趕了過去。

十月的北境深山，已是天寒地凍。

燕霄來到輿圖上的區域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雪。

正是今年北境的第一場雪。

他心中從未如此張過，既有就要見到的激，又生怕察覺到他來，會避而不見直接躲起來。

北風漸起。

符土看著飄雪的天空，皺起了眉。

這雪若下得再大些，很快就會將一切痕跡掩蓋，再想沿著那巨熊的蹤跡尋到人，就困難了。

兩人加快速度，來到了最后一次見到巨熊的地點。

符土作為暗衛頭子極擅追蹤，然而風雪越來越大，很快就吹得人難以睜眼，巨熊蹤跡也被漸漸掩埋在雪下。

符土重重嘆了口氣：

“王爺，要不我回去帶些人來，大范圍搜尋吧，外圍把守的人足夠，浮空舟也已放出去了，若真的要躲，就算咱們的人攔不住，也不會把人跟丟的。”

燕霄蹙著眉，還未等做好決定，突然一塊石子砸到他的腳下，不遠傳來“吱吱”的聲音。

他立刻抬頭看去，面一喜：

“長老！”

只見漫天風雪中，小白猴一路在禿禿的樹枝上連躥帶跳，不多時就到了近前。

它從樹上躥下來跑到燕霄腳下，拉住他的，抬起頭眼地看著他。

燕霄俯出手，小白猴就直接躥到他的肩頭，又“吱吱”地了兩聲。

他重重松了一口氣，了它的頭：

“帶我去見。”

小白猴極通人地點了點頭，手指了一個方向。

燕霄毫不遲疑輕掠上樹頂，沿著直線朝那個方向趕去。

在長老的指路下，沒多久燕霄就來到了半山腰的一林間空地。

那空地中央有一間小木屋，看上去像是廢棄已久后被翻新過，他現在的位置正對著屋子面。

他的心忽地就提了起來，腳步極輕地在屋后落地，用力了拳，才抬步朝屋前繞過去。

小白猴早已從他肩頭跳下來，搶先跑到屋前，吱吱呱呱連蹦帶跳地了一通。

燕霄終于看見了，坐在屋前一塊巨石上，怔怔地仰頭天的。

纖細的小手出，正將一片片雪花接在掌心。

雪白的長發飄逸地在風中舞，腦后閑閑挽了個半髻，正是離開那日他教的那種，發間那支銀簪閃閃發亮。

一襲白翩翩纖塵不染，在這風雪中卻顯得極為單薄清冷。

燕霄心頭五味雜陳，蹙眉解開大氅的系帶快步走了上去。

他剛走了兩步，凌霜輕飄飄的聲音穿越風雪，傳了過來：

“你為何要來？”

說話時仍一未，揚著臉朝向天空，卻已閉上了眼。

燕霄腳步停住，定定地看著，一路上早已積累的無數心聲，此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為何要來？

為何如此普通的一問，竟似刀子一樣扎在心上？

燕霄面僵，雙拳攥得骨節泛白，未待他整理好思緒，凌霜已翩然起，徑直進了屋。

他眼睜睜看著那扇門閉。

從始至終，都未曾看他一眼。

就算看不見，可燕霄從未忘記，曾經與他說話時，那銀的眸子總會對上他的視線，比月還皎潔，比水晶更純凈。

他低下頭，怔怔地看著手上的大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為什麼……”

聲音極低，可他知道，他聽得見。

然而，并沒有回答。

他的腳突然被用力拽了起來。

燕霄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只見小白猴正眼地看著他，使勁地拽著他的腳，另一只手指向屋門。

他怔怔地看了它片刻，閉上眼長長出了一口氣，著它的頭溫聲道：

“多謝。”

說罷，他抬步走到門前，輕輕敲了三下。

里面沒有回應。

燕霄苦笑了一下，解下背后的一個長條形布包，抱在懷中，轉背靠著門坐了下來。

他低聲開口：

“你不是問我為何要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