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079章
傅瑤進了花廳后,立時就往姜從寧那里去了,這還是婚后兩人頭一回見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其實傅瑤是一直惦記著,想要約姜從寧出來的,但轉念一想侯府家大業大,姜從寧剛嫁過去,自然是要在婆母那邊立規矩,再同家中親眷打好關系的,便忍著沒打擾。
“我在侯府也好的,”姜從寧慢悠悠地說道,“雖說人多起來是麻煩了些,但我自小見識得多了,也不算什麼。更何況我份在那擺著,們也不能奈我何……”
侯府人丁興盛,就連姜從寧這樣記好的,起初也花了好幾日才將幾房的人認清,將其中的關系給理明白了。
時就能幫著母親跟那些個妾室斗,如今這點自然是不在話下。
畢竟不管怎麼勾心斗角,范飛白是侯府長子,又得謝遲重,侯府世子的位置必然是他的。姜從寧為他的夫人,哪怕是“初來乍到”,也不是旁人能欺辱的。
至于多事之人拿范飛白的風流事跡來搬弄是非,就更礙不著姜從寧什麼事了,反正不在乎范飛白的是哪個人,就是他立時想要納妾也沒妨礙,橫豎那些出的人也不了的地位。
“那就好,”傅瑤聽姜從寧講了些侯府的事,長舒了口氣,笑道,“我就知道,你那麼厲害,那些必然是難不倒你的。”
桌案上擺著溫好的酒,傅瑤自知酒量不好,在外的時候向來是能不就不的,姜從寧酒量卻是很好,但這次也滴酒不沾。
傅瑤留意到這一點后,好奇道:“你今日怎麼只喝茶?”
“這個……”姜從寧頓了頓,低了聲音同傅瑤道,“雖還未請大夫來看,但我有預,可能是有孕了。”
并沒特地地請大夫來看,也沒同范家人提起過,原是想著確準了之后尋個合適的時機再說,但如今傅瑤問起,也沒打算刻意瞞。
傅瑤沒往這方面想,聽后,出個驚訝的神,反應過來之后笑道:“恭喜啦!”
知道,姜從寧一直想要個孩子穩固地位,然后就隨范飛白怎麼樣怎麼樣了,如今剛嫁過去兩個多月,就能懷上孕,可謂是十分幸運了。
“悄悄的,我想等個合適的時機再說。”姜從寧低笑了聲。
傅瑤連忙點了點頭,湊得更近了些,小聲問道:“我是第一個知道的?”
“是呀。”姜從寧就沒想過要知會孩子他爹。
傅瑤愈發高興起來,結果一個不妨,抬手間恰好到了來上菜的丫鬟,那丫鬟興許也是沒端穩,好巧不巧,一碟子菜都扣在了傅瑤上。
那丫鬟立時就慌了,急急忙忙地跪下請罪。
“無妨,是我自己不小心,”傅瑤見嚇得臉都白了,輕聲安道,“馬車上有更換的裳,你領我尋個房間更就是。”
“多謝夫人寬宏大量,”丫鬟聲應了,“您隨我來。”
姜從寧打量著那丫鬟,皺了皺眉,但傅瑤的已然不樣,必然是要換的,只得讓去了。
那丫鬟將傅瑤領到了供賓客修整歇息的偏院,請到里間稍作歇息,自己又在前引路,隨著銀翹往府外去取更換的裳。
傅瑤污了,只得百無聊賴地在室等候,也不好什麼,只看著墻上的字畫發呆。
不多時,外間故而傳來靜,傅瑤原以為是銀翹們回來了,但轉念一想,怎麼都不可能這麼快,應當是旁的賓客。
正猶豫著要不要現,便聽見外間傳來的對話。
“姑娘忍著些疼,我給您上藥。”這語氣聽著像是個丫鬟,可下一句卻又道,“您也太大膽了些,怎敢那般行事?就不怕弄巧拙怒了太傅嗎?”
傅瑤聽得一頭霧水,愈發好奇外間是誰,怎麼就跟謝遲扯上關系了?
“你又怎知道我會怒太傅?他都已經問我名姓了,是你家姑娘生生地橫一腳,給攪了。”這聲音帶著些不服氣,細品之后,還有些委屈似的。
傅瑤:“……”
這都什麼跟什麼?謝遲問旁人姑娘家名姓又是怎麼回事?
丫鬟顯然對這回答有些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方才又嘆道:“早兩年也不是沒前例,但也沒誰進了謝家后宅,反倒是有把自家父兄給牽連帶累的。嚴姑娘就這麼確定,太傅問你的名姓不是想要同你父兄算賬嗎?”
嚴嫣然回想著謝遲方才的神,自己也覺著心虛,但還是著頭皮道:“你危言聳聽。旁人還說謝太傅不近、心狠手辣呢,傅瑤如今不是也好好的?”
被點名的傅瑤下意識地將呼吸都放輕了些,原本都將這事當個話本聽,準備回去問問謝遲了,萬萬沒想到竟然一轉眼自己也被牽扯進來了。
 p;此外,傅瑤也覺著奇怪得很,這丫鬟未免太大膽了些。
然而更大膽的還在后面。
“姑娘這話說的……”丫鬟忽而笑了聲,“旁人怎麼能同謝夫人比呢?畢竟嫁給謝太傅,這親事可是當初皇后拍板定下的。若非如此,讓來行今日之事,也只會怒太傅呀。”
傅瑤:“……”
那麼些話本子不是白看的,憑著這幾句話,已經將事猜出個大概來,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鬟的話沒錯。
謝遲與能到今日,全然是因為謝朝云當初趁他昏迷定下了親事,而后日積月累,朝夕相對間改變的。他這個人是極難啃的骨頭,硌牙,若不是謝朝云劍走偏鋒,也想不到如何才能讓謝遲留意自己。
若非如此,換假意摔倒,謝遲也不會多看,甚至還會惹得他不悅。
這丫鬟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傅瑤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看得明白所以公正評價,還是懷著惡意。
嚴嫣然總算是明白過來,遲疑道:“你是說,太傅對傅瑤也不見得有多深的,而是生米煮飯,負責而已?”
丫鬟輕笑了聲:“包扎好了,您還是盡快往花廳去吧。”
“仔細想來,你這話說的是沒錯。”嚴嫣然卻并不肯離開,不依不饒道,“可傅瑤善妒,不準太傅納妾,那要如何?”
“奴婢同您說這些,是想勸您,不要再做傻事,牽連了自家就不好了。至于旁的事,就不是奴婢能說得好的了。”丫鬟催促道,“時辰不早了,您還是快些過去吧。”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不多時,銀翹帶著裳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幫傅瑤將臟污了的換下收好。
“姑娘怎麼了?”銀翹覷著的神,疑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自打見到姜從寧開始,傅瑤就一直是高高興興的,尤其是知道有孕之后,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是真心實意地為高興。
可如今看起來卻是低沉了些,哪怕什麼都沒說,可還是顯出些痕跡。
傅瑤卻并不肯說,換了裳之后,慢吞吞地回花廳去了。
其實閑言碎語并沒什麼可怕的,尤其是那些假的,甚至可以當做笑話來聽,但如果是真的,那就讓人高興不起來了。
銀翹并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但回去之后,雖已經竭力遮掩,還是被姜從寧看出不對來。再三追問之下,傅瑤嘆了口氣:“其實真沒什麼,過會兒也就好了,是我自己矯罷了。”
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與謝遲的不平等,也坦然接了。只是不是圣人,被旁人那樣地說起,不可能全然沒影響。
難得會有這樣的時候,姜從寧并不肯就此放過,不依不饒地問出個大概來,冷笑了聲:“你子太好了些,旁人就是抓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踩你痛。若要我說,你當時就該直接出去,抓著那丫鬟到主子面前去問問,誰給的膽子,敢這麼在背后議論!”
“今日是老夫人壽辰,自然多一事不如一事。”傅瑤并不是傻子,心中也約有所猜測,可無論怎麼說都沒有今日鬧起來的道理,只能息事寧人。
傅瑤知道謝家兄妹有多看重魏老夫人,也親眼見了,若是為著這點事鬧起來,豈不是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更何況,鬧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平白讓人看笑話嗎?
哪怕沒證據,但姜從寧已經確準此事同魏書婉不了干系,可偏偏這時機挑的真是太好了,讓人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姜從寧磨了磨牙:“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的。”
沒憑沒據的,傅瑤也說不準這事究竟同魏書婉有沒關系,但無論是與否,都沒細究的必要了。
“話又說回來,某些人也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越是如此行事,就說明越在乎。”姜從寧忽而笑了聲,“你與太傅好好的,就夠的了。”
“善妒的名聲我也背了,隨便旁人怎麼說,”傅瑤自己也想開了,“不管因何而起,反正如今人在我手里。”
姜從寧頷首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謝遲并沒在魏家留飯,見了老夫人之后,就回府去了。傅瑤同姜從寧一道,吃了些菜之后沒多留,并沒立時回家,而是約著閑逛去了。
兩人逛了首飾樓和綢緞莊,路過藥鋪的時候,順道進去讓大夫診了個脈,確準姜從寧的確是懷了孕。
姜從寧一早就有預料,笑得也很矜持,倒是傅瑤高興得很,出門上車的時候都要再三叮囑小心留意。
“我會多留意,你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比孩子他爹都上心多了。”姜從寧調侃了句,分別前又特地同傅瑤道,“我倒總是不放心你,你子太了……有時候,不要一味忍讓,旁人只會覺著你怕了。”
雖沒明說,但傅瑤還是聽出的意思來,點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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