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崇山咳了咳面皮有些不自然,“算、算是吧……”
一無際的墨草原,林楚楚他們走了幾天就覺得心煩悶,荀崇山卻在這樣看似絕的環境里堅持了一整年。
最后還打下了匈奴王庭,他這哪里是叛國,簡直是耗盡了最后一淚都在為自己的國家拼殺。
“荀將軍,大昭的兵馬已經把匈奴人趕出大昭了。”林楚楚道:“這個,你聽說了嗎?”
荀崇山眼睛一亮,是難掩的激,“聽說了,我的人在城外也已經跟殿下的兵馬取得了聯系,我們……”
七尺高的大男人,說著眼眶微紅,眼眶里蓄滿了晶瑩的,“蒼天有眼啊!我們大昭……我們大昭終于有再站起來的那天了!”
蔣玉堂與閻永錚的兩路北伐大軍,都因為尋找匈奴人的大本營老巢而費勁了心力。
本以為還有一場仗要打,沒想到,到最后連人家的王庭都被丟失了一年的兄弟部隊給拿下了。
三天后,大批的大昭部隊,正式進駐匈奴王庭。
梁蕪一明黃黑龍衫站在下熠熠生輝,他上的金甲迎著烈日發出耀眼的芒。
街上的匈奴百姓都在無聲驚恐地看著這位,一年前還匍匐在匈奴腳下的大昭皇帝,如今卻馬蹄踏破了他們的城郭,位置徹底顛倒過來。
“他就是現在的大昭皇帝嗎?”俊娘道。
梁毓看著那高頭大馬上的人,抬手擋了擋那刺眼的輝,“是我的堂弟,我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匈奴王座上,梁蕪面容冷峻地瞧著地面上跪著的將士,“中原的北伐大軍已經把匈奴人徹底驅逐出境,周邊幾個的城池的余孽也都清繳干凈,朕本打算著,刀鋒所指打千年來,從未有人造訪過的草原腹地。”
“沒想到荀崇山,荀將軍你一年多來一點消息也無,一有消息就給了朕這麼大的驚喜!”
荀崇山靠著自己的兵馬就拿下了匈奴王庭,本是天大的功績一件。
可皇帝話音怎麼聽著酸不溜秋的,他低著頭,朝著昨天記憶里還是安王世子的梁蕪,跪地磕頭道:“陛下,中路大軍五萬兵馬,與匈奴人遭遇敗多勝,實不得已才潛草原腹地。”
“長久沒有消息,也是臣愚鈍,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梁蕪立著眼睛滿是怒氣,“以為朝廷徹底沒有了?我梁家徹底被打趴下來徹底沒人繼承江山了?”
“臣、臣不敢!”荀崇山連忙扣頭。
君臣對奏,氣氛落針可聞,在草原上流浪一年多大大小小的將士降世都跪在那里大氣不敢。
林楚楚立在一邊翻了個白眼,簡直太明白自個大哥因為什麼生氣了。
閻永錚也覺得皇帝現在就朝著荀崇山這個小可憐發火有些過分,他朝著林楚楚使了個眼神。
林楚楚咳了一聲道:“皇兄,臣妹還有要事想要同您商量,您看……”
對上自個妹子,梁蕪的臉跟換戲似的,笑容立馬掛了上去,“二妹,有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就說給大哥聽……”
他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冷颼颼地道:“行了,都先下去歇著吧,打下來匈奴王宮怎麼著也算大功一件,論功行賞的事等回了京城再說。”
“永錚,你跟著荀將軍一起,輕點人數收編部隊……”
閻永錚依言轉出去,荀崇山躬退后的瞬間朝林楚楚送來個激的眼神。
“二妹,匈奴王庭都打下來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來氣的事嗎?”
林楚楚瞧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梁蕪是因為自己想一手打下來匈奴王庭,當那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皇帝。
好端端的期待和夢想還沒等施行呢,就被荀崇山從上給掐沒了。
抿憋笑,想起正事來臉上又瞬速地嚴肅起來,“大哥,我要帶你見一個人……”
能王城一僻陋的民房里,院子大門剛打開,梁蕪整個人就僵在那里。
西北的風向來容不下太過的花,罡猛的風帶走浪漫與,卻留下了最堅韌的青草與植骨里的親。
梁毓抱著孩子站在院里風,不及防出現的人,徹底了他的眸與心緒。
“……,蕪……”
梁蕪站在門檻哪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悉的臉,是活生生的樣子,他像是不及防挨了一悶一樣,張開空空吐出幾個音階。
最后紅著眼眶道:“大、大哥……”
俊娘在屋里面聽見靜,走到門口輕聲道:“毓郎,是小姑他們嗎?”
明黃耀眼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口,與自己的丈夫紅著眼睛面面相覷,腳步停頓片刻,然后飛快地走到梁毓邊,抱走懷里的孩子。
俊娘朝著梁蕪行了一禮,道:“我先抱孩子進屋了。”
其他的人開口,才劃破了這份凝滯著的心酸靜謐。
“大哥!”梁蕪幾個健步沖了過去,健碩的臂膀像是曾經那樣,用力大張開使勁抱住了怔愣著的梁毓。
梁毓愣了愣,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低落到本該屬于他明黃的布料上。
他回抱住梁蕪,聲音微微哽咽,“、蕪……”
“大哥,大伯去了。”坐下以后,梁蕪第一句話就是代了梁鴻晟的死訊,“是我的手的,當時……”
梁毓的臉先是一僵,然后深深低下頭,手撐在膝蓋上死死地攥。
兄弟重逢他哭了,得知父親的死訊他卻沒有哭,梁毓聲音嘶啞地道:“去了也好,去了也算是干凈了……”
他們這對世間最特殊的兄弟,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談了許久許久。
晚上林楚楚再來的時候,梁蕪正抱著梁毓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膝頭就像是疼八斤那樣,咿咿呀呀地跟孩子說著聽不懂的話。
“大哥。”林楚楚走進了,抓著小娃娃呼呼的拳頭道:“堂哥怎麼說,他會跟我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