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至，忘記和大家說節日快樂，so，特此加更一章，祝大家冬至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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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稍候，我有話要問你。最近四姑娘都在做些什麼？」林謹音溫和地喊住了才從陶氏房裡請安告退的桂嬤嬤。

「回三姑娘的話。四姑娘現在每日不是抄誡就是練字看書，要不然就做紅，分茶。」桂嬤嬤心裡矛盾萬分，恨不得把林謹容與黃姨娘勾搭的事說給林謹音聽。倒也不是怕日後東窗事發逃不掉干係，而是直覺那事兒不妥當。別不是黃姨娘下的圈套吧？

林謹音一笑，眼盯著桂嬤嬤：「的子一向沉靜，也有點沉悶。若是有什麼事不便打擾太太的，可以隨時來同我說。我是親姐姐，也還算沉得住氣，自是要拚命護著的。」

「沒有。若是有，奴婢一準兒要和三姑娘說的。」桂嬤嬤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同林謹音講那事。四姑娘才剛說過，誰多就要趕誰出去，自己這個看門的怎能去做那盜賊？等到真的不能了，又再說也不遲。

林謹音目送著桂嬤嬤遠去，秀眉微蹙，沉思良久，輕輕嘆了口氣，自洗手去到小廚房裡親手為陶氏做小點心不提。

半個月後，林謹容足期滿，得以自由。當手抄的一百遍誡漂漂亮亮地疊放在林老太爺面前時，林老太爺笑了：「字寫得不錯。記得恪守本分，家和才能萬事興。」

林謹容點頭應是。眼去瞟一旁埋頭寫字的林慎之，林慎之小小的子跪坐在椅子上，十分費力地趴在窗前的書案上寫字，一筆一畫極盡認真。正自奇怪林慎之怎地突然變得沉穩了，就見林老太爺捋著鬍子笑：「小老七太過調皮了，花了好些日子才他收了心。」

老太爺信奉的是玉不琢不，能夠讓天調皮的林慎之一個月就了這副樣子，想必是恩威並施，下足了功夫。林謹容看著林慎之小小的子，微蹙的淡淡的眉，心裡就有些酸楚。別的孩子七歲才開蒙，他卻已經踏上了這條路，被錮了天，可是，不能永遠留在林家，有些事兒也不能代替兒子，林慎之必須儘快長大，必須才。

想到此，林謹容的眼神又堅毅起來，含笑同老太爺道：「想必七弟一定花了祖父許多心。」

老太爺一笑，充滿豪：「我林家的繁榮，不該葬送在我的手裡。」

林謹容行禮告退。走到門口，再次回頭去看林慎之，卻見林慎之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調皮地朝張，小紅舌頭壁虎似地從裡飛速出又飛速收了回去。竟然是不聲地背對著老太爺朝做了個鬼臉。

很好，天真尚存。他們都在長著。林謹容仰頭著湛藍的天空，無聲地笑起來，笑夠了，方回頭看著同樣滿臉喜意的荔枝：「走，咱們趕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再看看太太去。」

「四姑娘來了？」青梨笑地替林謹容打起簾子，低聲道：「今兒老太太的心不錯。」

林謹容笑看了青梨一眼，真是個水晶心肝的人兒，難怪得人緣好。青梨會心地朝一笑，回頭大聲道：「老太太，四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林老太正被林五耍寶逗得眼淚都笑了出來，聞言收了笑容，了帕子輕輕按了按眼角，淡淡地道：「讓進來。」倒也不是還生著林謹容的氣，要故意刁難，只是這后宅中，這個第一人的威嚴絕對不容挑戰。

林謹容照例行禮問好，然後安安靜靜地坐了，神態自若，禮儀如常，好似不是剛被足放了出來的人。

這樣的表現，林老太說不出什麼地方不滿意，卻的確是真不喜歡。雙胞胎滿抹了似的，會撒撒歡，變著法兒地逗歡喜，林五呢，也還算可討喜，活潑大方。相比較而言，林謹容姐妹二人是太沉悶了，不往這裡跑不說，還不懂得討人喜歡，死犟。有心調教幾句，也是一副不出氣不吭聲的樣子，就似誰專挑們眼，專和們過不去似的。罷了，那樣的娘能生出什麼好兒來？沒有似陶氏那般不會看場合地潑天潑地的就已經很不錯了。江山易改稟難移，只要別太出格，出了閣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想到此，林老太也就有了幾分釋然，淡淡地道：「才從你祖父那裡回來吧？」

林謹容的子微微前傾，很好地表現出一個晚輩專心聆聽回答長輩教訓的規矩禮貌：「是。祖父讓孫兒多在祖母面前儘儘孝道。不知祖母這些日子起居可好？」

林老太含糊不清地哼哧了一聲，訓導了林謹容幾句，答了林謹容一些自家日常起居上的小事，也問了幾句林謹容的起居如何。祖孫二人的對話每一句都是關心彼此的，聽著卻和外人似的生疏客氣。

林五在一旁托著腮聽著，一雙眼睛笑得如同彎月，聽得二人的寒暄告一段落了，方道：「四姐姐出來后怕是還沒去看過三嬸娘吧？」

「是，打算先給祖父、祖母行禮問安后再去給父母行禮問安。」林謹容看了林五一眼，林五善意地回了一個笑，好似在說，你放心吧，有我在呢，我會幫你的。

林謹容微微一笑，淡然收回目。與取之必先予之，林五不知又要自己替做什麼了。

林老太聽了林五的話，果然道：「罷了，四丫頭也是許久不曾見著你父母親了，為人子者萬萬不可不講孝道，去罷。」

林謹容也就順勢行禮告退，歡天喜地的去看陶氏。

林謹容的腳步聲剛聽不見，林五就到林老太邊坐在紫檀木腳踏上，輕地替林老太著小，笑道：「看到四姐呀，我突然想起那一日來，雲表妹聽見吹塤，很是喜歡，千方百計就想和學，四姐當著我們大伙兒的面給拒絕了，弄得雲表妹好生傷心難為，我勸也不起用。我是曉得四姐那時候為了足的事心不好，可也不能這樣任呢，那雖是表妹，到底也是客，說句委婉話也不會怎樣。這會兒看著四姐倒是真的心好起來了，但願以後和六妹、七妹能和睦相，我也為難些兒。」

老太太垂著眼眸，一言不發，瞧著竟似打起了瞌睡。

青梨便含笑上前去扶林五：「五姑娘，老太太好似又犯困了，要不，姑娘先出去氣再回來？」

林五背後編排林謹容，藉以抬高自家。不想卻得了林老太這麼一個反應，由不得心虛，臉上出幾分愧的紅暈來，訕訕地起站了讓開，正要往外避開，忽聽老太太低聲道：「你沒事兒的時候多領著你八妹出來玩玩，年紀小，又是庶出，膽子小，你這個做姐姐也該盡點心，別以後人家見了不知是我林家的姑娘，還以為是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小丫鬟。」

這話不但敲打了林五，還連著大太太周氏也一同給敲打了。林五的臉頓時紅得如同滴一般，蚊子哼似地應了一聲：「是。」以袖遮臉，逃也似地飛快走了出去。

林老太耷拉著眼皮，哼哼道：「就沒一個省心的。剛還覺著大方，接著就出小家子氣來了。那日的事就能了干係麼？也是個不懂得大局，不知足的笨人。」

林五那點兒心思，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踩下排行在前面的林謹容，可不就是該嫁進陸家了麼？所謂的小家子氣，無非就是林五編排別人，搞謀詭計的功夫還不到家罷了。青梨的臉上帶著恰到好的微笑，殷勤地替林老太著肩膀，聲道：「姑娘們還小呢。就是那天上的星星，也還爭著在月亮面前放呢，姑娘們不過是太稀罕老太太的疼而已。」

林家姑娘們是星星，林老太自然就是月亮了。青梨一席話說的林老太一張臉笑得滿是褶子，輕輕拍著青梨的手背道：「還是你這丫頭最甜。」忽忽閉了一會兒眼睛，又突地說了一句：「這四丫頭，多半是聽了那不的母親的話，故意遠著陸緘和雲兒呢。也是個傻的，不長眼的。」那陸二雖是個不討喜的悶罐子，是真有幾分才學的，且林玉珍為了不他了心思，到現在也沒有丫鬟近過，一概都是小廝伺候，真論起來，未必就比吳襄差。

陶氏和林玉珍多年不和是林家上下都知道的事，老太太發了這番言論也不見得就是真的屬意四姑娘，只是大家都覺著好的一件東西，忽然有個人不大把它當回事，其他人難免就想說道幾句，以證明自己的聰明，那個人的蠢笨。青梨不敢答話，只低著頭越發忙活得。

「娘，我來啦。」林謹容人才進了陶氏的院子，就笑嘻嘻地喊了一聲，三步兩步趕到門前，簾子也被人及時打了起來，那人低低地喊了一聲：「四姑娘。」竟然是黃姨娘。黃姨娘穿著件艾綠的小襖配著黛綠的子，梳了個再簡單不過的一窩，發上只了一素銀釵，看著簡樸得很，臉上卻滿是殷勤笑容。

林謹容頓時站住了，抬眼疑地看向黃姨娘。半個月不見，黃姨娘就混進陶氏的屋子裡了？和黃姨娘合作是一回事，不希黃姨娘給陶氏惹麻煩，恭順點也是另一回事，可沒黃姨娘在這個時候殷勤到陶氏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