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瀏城的時候，正是晨曦破曉，日出東方之時。

　有多數瀏城的百姓知道糧道和監察使今天要離開，許多百姓老早就守在北面的城門兩邊，目送著扈杰和顧梓晨的隊伍從北面城門出發，沿著夯實的黃土道，一路向北。

　這般迎接和相送糧道以及收糧監察使的，從前是前所未有。

　扈杰和顧梓晨的到來，幾乎是改變了之前民眾們對每一年監察使和糧道走過場的迂腐印象，也是首次的讓這些百姓相信，大晉場里，并非是所有員都是‘天下烏一般黑’，還是有一片朗朗乾坤。

　扈杰的親兵隊伍本就有二十多人，再加上顧梓晨這次出行所帶的十余人暗衛。

　再把扮男裝的秦月夕和青瑟也都算上。

　一行人加起來，已經有四十多人。

　所有人，幾乎是一人一馬，縱馬而行，很快就從瀏城北門口越走越遠，在一眾百姓的視線里，這些人逐漸化為一個個小點，最后徹底消失在了曠野無邊的道上。

　……

　臨近中午。

　一路疾馳的隊伍也逐漸停歇下來。

　馬匹需要休息和食用草料，不說馬匹，就算是這些有武功底子的親兵護衛們，在行進一上午的況下也需要適當休息，下馬活。

　長時間的騎馬，部和骨都會酸脹沉痛，屁也會跟著做坐痛。

　隊伍選擇在一進山的古棧道口前的一個四角涼亭里停下。

　涼亭里面，作者扈杰和顧梓晨等人，兩個人互相談幾句，拿出地圖查看下面的路線。

　秦月夕著男裝，站在涼亭外面，牽著雪兔的韁繩一路往路旁的小樹林里面走，尋找一些不畏寒冷，還帶著幾分翠綠的草木枝葉給雪兔吃。

　“子渡哥哥，喏，喝水，我知道你前兩天在衙門收糧負責登記冊累到了，這可是我特意給你煮的纈草茶。”

　子渡抱著一個竹筐給自己的小黑馬喂草料的時候，眼前忽然多了一個纏著胭脂穗子的水囊，然后就是青瑟的聲音繼續傳來，“是我在瀏城閑來無事，特意去城外山上采摘的，夫人說了，這種茶可以安神鎮定，利尿祛風，你如今疲累了好些日子，喝了這茶能讓你睡得好些。”

　著舉在眼前的水囊，子渡喂食草料的作都慢了一拍，視線一寸寸地從水囊上移開，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青瑟：“多謝了，青瑟丫頭有心了。”

　雖然是說的客氣，但子渡卻沒有手去接的作。

　青瑟也看出來了，舉在半空的胳膊垂了下去，有些失落地訥訥道：“你不喜歡喝就算了。”

　知道子渡不喜歡自己過于親近他，這幾天也很克制自己，一直麼有去打擾他啊。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收糧了，只是想過來跟他說幾句話而已，垂眸看著自己腳尖，悶悶地解釋：“你別張，我就是好幾天都沒和你說話，我就想說兩句。你放心，我也不會在像是之前那樣似的，總是纏著你，追你追的難麼了。”

　之前，夫人已經暗示明示了自己幾次，甚至直接說過，這種事是：速則不達。

　越是刻意的去追尋什麼，一味的纏著對方，反而會讓對方到疲憊，愈發想要逃離自己。

　也是在被夫人提示了幾次之后，才反應過來，制自己想要纏著子渡的想法。

　對子渡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后，青瑟暗暗舒了一口氣，轉頭便走。

　“那什麼，水囊我收下了。”

　就在剛剛轉的時候，子渡陡然出手，一把拽過了手里的水囊，然后舉著水囊對燦然一笑，“那就謝謝了。”

　笑了一下，子渡就又轉過，把水囊放在了手里的小籮筐里，繼續給小黑馬喂食草料。

　青瑟瞅了子渡兩眼，看子渡的確沒有再跟自己說話的意思，抿了抿角，默默走開了。

　等青瑟走遠，坐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啃著核桃饃的小五站起湊了過來，賊眉鼠眼地笑著：“子渡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沒跟青瑟聊兩句就給人家趕跑了？就這麼不喜歡人家？”

　子渡拿起一把草料喂進馬里，又不爽地了一把草料作勢要往小五臉上扔：“別胡說，青瑟就是個丫頭，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我都是拿當普通妹妹看的。”

　“普通妹妹？”小五臉上的笑淡去很多。

　“是啊。還沒有及笄，我都已經年滿二十了。我算下來，大快七歲。”子渡細數了一下自己的年紀，然后搖搖頭，“我也從來沒有把看做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子。以后會有一個的人出現，但這個人不是我。”

　“啊，你對青瑟那丫頭一點覺都沒有？”小五還有些不信，又靠前一步。

　子渡臉上的神正經了幾分，嚴肅道：“真的沒有。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說個實話，青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

　“那你喜歡哪一類？”小五好奇地睜大眼睛，臉上又出了笑容，只不過這次的笑容之中著滿滿的調侃和好奇。

　子渡白他一眼，“我喜歡有點子溫氣，還天真純良的。”

　“我看你說的和青瑟也差不多啊，除了不溫，但天真可是占了十十的！”小五咬了一口核桃饃，仰頭又是一陣大笑。

　笑聲引來附近一些親兵和其余暗衛的目。

　子渡頓覺尷尬，直接把手里的草料對著小五的腦袋呼了過去：“你這小子，沒事兒就來打探我這點私事，去去去，滾去一邊吃飯去。”

　小五大笑著逃開，干的高粱秸稈灑的滿地都是……

　又是一天行進過去。

　連著兩日的趕路，終于到達了常德城。

　只是令他們一行人趕到奇怪的是，常德城的縣令和知府，按理說早在兩天前就該收到了糧道和監察要來收糧的文書，就算不來夾道歡迎，也應該至有縣令出面在北城門口迎接拜見。

　可他們一行人到了常德城后，毫未見縣令或者師爺等幕僚。

　反而只是兩個穿著差人服的普通的差役站在門口，在看到走在最前頭的高頭大馬后，忙不迭地下跪迎接。

　“怎的只是差役來了？你們縣令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