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了不,聽說完那人卻沒給錢,轉就要走。
周氏將人拽住。
那人甩開手:“你該不會真以為這點東西就值二十兩?我勸你別嚷嚷!不然你夫家就該知道你見錢眼開吃里外。”
那人轉就走,一邊走還嫌棄沒用,拿二十兩吊著才說出這麼點東西。
同行誰嘗不出那里頭的黃豆以及芝麻味兒?
周氏眼睜睜看人走遠,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眼一翻,厥過去了。
……
這事出在二十九,當時程家貴躲在屋后蹲著裳,就是那幾樣,他完擰去水想拿進屋去干,從后門進屋里來,卻沒見著本應該在屋里的媳婦兒。
他喊了兩聲,也沒人應答,程家貴就自然而然把手里的木盆放下,往院子里去,剛走到檐下就看見倒在地上的周氏,程家貴心里一咯噔,趕上前去查看況。
一上就覺周氏手上冷冰冰的,再一看子都濡了,上全都是。
程家貴一下傻在原地,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腦子里就一個念頭:沒了,娃沒了……
程家貴傻愣了一會兒,遇上有人從旁邊過,看他蹲在屋前,跟前還擺著個周氏,就問他咋的了?這聲問話讓他驚醒過來,程家貴忍著痛失子的難把媳婦兒抱進屋去,跟著瘋跑出去找草藥郎中。
從老屋出去到郎中家,就要從三合院前面的土路上過,黃氏跟何杏在院里殺,余瞥見有人瘋跑過來,兩人齊齊抬眼,一看是他。
這下也顧不上了,黃氏把人喊住,問他跑什麼?上哪兒去啊?
聽見老娘的聲音,剛才強忍著的大男人家一下就哭出來,“娘啊,周氏流了好多,好多好多,我娃保不住了。”
最近這段時間黃氏對二媳婦是有一些意見,但還是比誰都希周氏能好好的把這胎給生下來,別人親一兩年就當爹,只程家貴這麼多年了還沒兒沒。
程家親戚都說要一直沒靜就休了再娶一個,黃氏又不忍心走到那步,人家一旦被休后半輩子就完了,回娘家不會好過,再嫁也就是跟老鰥夫……黃氏一直都說再等一等,天老爺還是憐憫,兒媳婦這又懷上了,黃氏準備好年初一就回老屋去,這一回去至照看到出月子,咋的把出喜脈都才個把月,就沒了???
“不是讓你好好照看,你咋照看的?你讓干什麼了?”
剛才憋著一口氣往草藥郎中家里跑,被當娘的喊住之后,程家貴也是手腳,他心里慌得很,說沒讓做事。
“這段時間飯是我煮,藥是我煎,吃完了碗也是我洗,裳都是我躲在屋后的……大夫說懷相不好,我哪敢讓做任何事?我剛才讓在家歇著,我轉了兩件裳,回頭一看人就暈在屋前,子也打了,上面全都是,都是。我的去找大夫,找大夫來給看看。”
……
都說到這份上,大夫來也就是保周氏一條命,娃肯定沒了。
這胎明擺著還沒滿三個月,沒滿三個月的本來就不穩當,很容易掉。
就因為知道三個月以容易掉,老二說不摻和買賣黃氏是舉雙手同意的,這胎懷得太突然,落得也太突然。
程家貴接著往草藥郎中家里趕,黃氏也顧不得大過年的講究,丟下收拾到一半的就要往老屋去。何杏也要跟去幫忙,讓攔下:“你過去也幫不上忙,大過年的就別往上沾晦氣,把你閨照看好。”
黃氏上還冷靜,頭上也暈,邁開第一步時還踉蹌了下,何杏實在不放心自己過去,就把人扶到老屋門前。黃氏人進去了,何杏沒跟進,想想跑了趟大哥家,把事通知到大嫂那里。
聽說周氏又落了胎,劉氏都驚呆了。
“老二也是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啥活都不讓干的,咋會沒了?弟妹你打哪兒聽說的?我一點兒風聲也沒聽見!”
“就剛才,二哥瘋跑去找草藥郎中,娘看見把人住,他自己說的。”
劉氏把圍一解,說看看去。
兩人都沒進屋去沾腥氣,就在灶上幫了點忙,劉氏給燒了鍋水,何杏回去接著收拾那個,想著燉出來也能給二嫂勻一碗去。
是燉出來了,負責端過去的是程家興,送進屋的是劉棗花。何杏因為家里有個小閨,怕過了晦氣要講究一點,劉棗花就不怕,家只一個鐵牛,鐵牛都七歲大了,人長得憨頭憨腦的板結實得很。
劉棗花把湯送進去的時候,周氏已經醒轉過來,做婆婆的在邊上問話。
跟著聽了幾句,出來就往何杏那頭跑,見著人就叭叭說起來:“全家上下我跟姓周的相最多,我比老二還了解!這回的事肯定不簡單!”
何杏也在喝湯,一聽這話都停下作,問:“怎麼說?”
劉棗花前后看了看,沒別人。
這會兒也不會有別人在,幾個男人家都過去老屋那邊了,都在那邊堂屋里呢。劉棗花篤定了跟何杏說:“老三把湯端過去,我送進屋的,我送進去時娘在問話,想知道怎麼暈在屋前,姓周的那個反應我看著不對,心里應該裝得有事,但卻沒說。”
“你想想看,要是上不舒服出去干啥?我們懷著娃的時候有點不舒服也會在屋里躺著,不比我們仔細?再說就哪怕老二這段時間沒去掙錢,也不缺那一口吃,要說是因為吃得太差所以站不住暈過去,那早些年吃得更差的時候咋沒暈過?這個說法站不住腳,鐵定是老二去后面裳的時候出了啥事。”
“要是占道理,落得這個下場不鬧騰嗎?好不容易懷上的娃沒了,要是我能瘋掉,咋都要找罪魁禍首算賬。就跟失了魂一樣,一聲不吭的,你說是不是因為遇上了什麼說不出口的事?”
“總不會背著我們搞了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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