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招手，讓玉和玉泉過來。

而后瞥向面倦意的阿嫣，“這邊有驛館的人幫忙就行，他們包扎完傷口就沒事了。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后晌還要趕路。”說著，目挪向兩位婢，“照顧好王妃。”

“是。”玉玉泉應著，待謝珽朝陳越走去，商議起了正事，先回阿嫣回去睡覺。

……

整夜淺眠，醒來時晨初照。

因著屋中的床榻寬敞，且只有一張，阿嫣昨晚跟玉玉泉著睡了，正好作伴。這會兒玉泉在邊，呼呼睡得正香，玉卻已經起了，備好熱水櫛巾，剛端了一盤早點進來。

見阿嫣睜眼，便笑了笑，“王妃可巧醒了，倒省得奴婢再。這是剛出來的早飯，王妃起梳洗，早點用吧。”

說著話，將漆盤擱在桌上，過來玉泉起床。

阿嫣睡眼惺忪，攏著頭發下榻穿鞋。

“外頭怎麼樣了？”

“昨晚后半夜差們才趕來，不過是馬后炮，幫著清理東西罷了。好在驛的后廚無恙，放才王爺和侍衛們用早飯，讓奴婢端來這些，王妃可放心吃。”玉向來勤快，推醒了玉泉，又過來倒水遞巾，伺候阿嫣梳洗后，三人一道用飯。

待吃飽了出門，外面晨灑遍。

打斗的痕跡都在昨晚留宿的客院周遭，這附近倒沒太大的影響，初秋的晨暖烘烘籠過來，鳥雀啾啾之間，昨晚的廝殺仿佛一夢。阿嫣猜測謝珽應是有事在辦，沒去打攪，循著昨晚走過的路去找司裕，才走到中途，就見謝珽帶著陸恪從旁邊的院子穿行過來。

陸恪抱拳為禮，玉玉泉各自屈膝。

謝珽很自然地在阿嫣跟前駐足，“去看司裕？”

“嗯。昨晚去的時候，他在昏睡。”

“一起去。”謝珽淡聲說著，示意陸恪自去忙碌，而后攜了阿嫣的手，步那座安置傷員的客院。

暗衛和侍衛們經了休整，已經各歸其職。

司裕躺在屋檐，正曬太。

瞧見阿嫣，他自屋頂一躍而下，利落如舊地站在的面前，清冷的臉上勾出點笑，算是“久別重逢”的招呼。

阿嫣不自覺也浮起了笑。

“這般上躥下跳，看來果真沒有大事。昨晚看你昏睡在那里，差點以為是了重傷呢。”笑盈盈將司裕打量著，又問，“你怎會忽然過來幫忙的？”

“正好路過。”司裕難得撒謊，面不更。

至于所謂昏睡，他當時雖沒避過謝珽的那一掌，卻哪能不知原委？涼颼颼的瞥了謝珽一眼，到底沒破，只寬道：“我沒事，傷也都好了。”

“哪有那麼快就痊愈的！既然巧遇上，這陣子你就與我們同行吧？回頭我讓人燉藥膳，要徹底養好傷才行。”

司裕點點頭，“好。”

這般順從的姿態，在旁邊的謝珽看來，就跟眼睛里被吹了沙子似的，怎麼著都別扭。尤其想起當日司裕說，阿嫣在哪，他就在哪時，更是如鯁在。但兩人規矩守禮，并無雜念，他也不好說什麼，便只攬住阿嫣的肩往懷里按了按，道：“司公子傷勢無礙，該放心了吧？”

“嗯！對了，夫君找司裕有事？”

謝珽被問得一頓，旋即道：“是有事想問。”

其實他方才跟過來，全然出自私心，但阿嫣既然問了，他也確實能尋得出公事商量。

阿嫣遂道：“那你們先商量，我讓人去燉藥膳，趕著晌午前，還能補一頓。”說罷，帶了玉玉泉離開，自去后廚安排，除了謝珽和司裕的之外，另加了十來碗的量，給那些重傷的人補補。

小院中，只剩謝珽與司裕相對。

因著阿嫣在魏州屢屢遇險，又存了回京之志，司裕對這位王爺的觀很一般。不過上回將崢嶸嶺擅自拔起，令謝珽的眼線幾乎折損殆盡，他多覺得莽撞了點，將鳴哨和腰牌扔回謝珽懷里，道：“那個人，審過了？”

“審了。”謝珽想起對方的供詞，眼底倏然掠過一抹冷厲，朝司裕拱了拱手，“這件事，多謝你。”

“是我擅作主張。”司裕素來不喜連累他人，這回之所以殺念，卻也是有原因的

“他們想殺，還有你。”

他懶得詳細提索進寨子又聽到談的經過，只將關鍵的事拋出，又補充道：“這些人，還曾出現在誠王府。”

那一回，差點要了他的命，卻也讓他遇見了阿嫣，決意離萬云谷，算因禍得福。

司裕念及舊事，已是心如止水。

謝珽卻是神微變。

因為，據昨晚的刺客頭子招認，寨子里養人訓練的銀錢八都來自河東。

河東麾下有這能耐的寥寥可數。

會瞞著他私養殺手，又跟京城的誠王暗里勾結的，更不會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