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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相見,鄔眠雪了不,與薑倚在茶樓二樓的欄桿憑樓遠,閑聊道:“小湫在祖父祖母呢,老人家疼得,不舍得讓我帶出來,唯恐熱著了冷著了,下次再抱來給你看。”
魏湫水便是鄔眠雪兒的名字,很是奇特大氣,不像個姑娘家。
“真羨慕你呀,兒都有了。”薑著遠方青的樓閣和屋簷慨道。
“阿不也快了麽。”鄔眠雪道。
薑搖了搖頭。回想起七夕那夜,又是一聲長歎,連嚐試都那般疼,真要生起孩子來,指不定是怎樣一番慘痛的景呢。
薑是見過婦人難產的。
年時在逃亡朔州的路上遇見李廣英的妻子生產,崩了滿床,那句“求你,剪開”永遠是薑不忍回想的噩夢。
自己疼倒沒什麽,就是不想再讓苻離忍苦……是不是兩人的方法沒用對?
如此想著,薑壞笑著靠近鄔眠雪,低聲音問道:“阿雪,我請教你個問題。”
鄔眠雪大驚,原本就圓圓的杏眼瞪得老大,失笑道:“哎呀不得了,才高八鬥的薑大人不恥下問,幸哉幸哉!問罷問罷。”
薑也不扭,單手攏在邊,附在耳邊道:“我問你,那個男之間……”
鄔眠雪起初還帶著笑,萬萬沒想到薑所問的竟然是這般晦的問題,於是笑意漸漸變了驚異。簡直不知從何說起,怔了許久,方破功捧腹道:“你們……哈哈……竟然……哈哈哈!”
薑倒沒什麽可窘迫的,趴在欄桿上乘涼道:“笑甚?我就不信你們那時不疼。”
“自然也疼,不過不似你說的這般……”鄔眠雪歪著腦袋,半晌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慘烈。”
薑乜著眼看。
鄔眠雪歎了聲,“阿你要明白,天底下所有快活的事都不是一次就上癮的,而是要試過幾次或是很多次才會食髓知味,像賭錢,像酗酒……□□亦是如此。”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若真的疼到進行不下去,不是你有問題,便是他的問題。”
“是何問題?”薑道,“我們都健康,並不曾有什麽問題。”
“我指的不是這個!”
正此時,魏驚鴻和苻離並肩從外頭進來。
推開茶室的門一看,隻見茶案上的茶水已經溫涼,而薑和鄔眠雪並不在室。魏驚鴻過打開的竹窗去,薑和鄔眠雪正肩抵著肩趴在廊下的欄桿上,不知在說些什麽。
“這兩人,在咬什麽耳朵呢?挨得這麽近。”魏驚鴻笑著收攏折扇,敲了敲苻離的胳膊,“走,聽聽去。”
於是兩個大男人繞到回廊,剛要開口詢問,便聽見鄔眠雪碎碎念叨道:“……你瞧清楚了嗎?大不大?”
“很大。”薑的聲音。
“你說你沒這麽疼,可是因為你家的不夠大?”還是薑的聲音。
“不知道,無從比較。”鄔眠雪的聲音。
魏驚鴻覺得自己好像明白這倆人在討論什麽了,再看看苻離僵的臉,魏驚鴻覺得苻離好像也明白們在討論什麽了。
“咳!”魏驚鴻清了清嗓子,氣定神閑道,“我的肯定不小,讓二位心了。”
薑一驚,猛然回頭,果然看到了一臉複雜的苻離。
薑看著苻離,苻離看著。
薑看著苻離,苻離看著。
半晌,薑機智笑道:“伯英,我在誇你呢。”
第95章(結局)
出嫁前一晚,薑一宿沒睡好。
說不上是張還是興,榻上輾轉,睡睡醒醒,連夢裏都是大花轎子和房中搖曳多的燭。再次睜開眼時,天還未亮,庭院中已經能聽到有人細碎來往的聲響,多半是爹娘和下人們起床準備喜茶糕點、清點嫁妝等了,橙黃的過了大紅喜字的窗欞照在書案上,比以往更亮堂熱鬧些。
薑翻了個,又閉眼睡了會兒。覺自己睡了很久,其實也沒多久,再睜眼時天還未亮,小巷深可以聽見賣早點的貨郎敲著梆子經過,再平常不過的事放到了今日,都有一種說不清的纏綿義。
薑索起,披了外開門出去,站在廂房門外的石階上深深吸了一口帶晨的空氣。
薑夫人正在庭院中指揮侍婢給隨嫁的幾口檀木箱子綁上紅綢花,聽聞靜回頭,訝然道:“阿,才卯時呢,怎的就起來了?”
“睡不著。”薑神采奕奕地笑道,“阿娘,我需要做什麽?”
“瞧把你急的。”薑夫人今日亦是穿了淺紅的裳,施了薄妝,比往日更溫明麗。順著接過侍婢遞來的提燈,朝著薑走去道,“先去吃些熱食果腹,最好再睡上一會兒,省得折騰到天黑時沒力氣,巳時再沐浴更,申時苻家的花轎便要上門迎親了。”
迎親嫁娶的流程薑已經提前好幾日溫習過,有些繁瑣,但好在一生隻有一次,忍忍也就過去了。
嘖,怎的還未天亮?要黃昏時才能見著苻離呢。
度日如年的薑剛歎了聲,便被薑夫人輕聲喝止道:“大喜之日,不可唉聲歎氣。”
薑忙嘻嘻笑道:“沒歎氣呢,我這是在吐納。”
不多時侍婢送了些吃食過來,薑吃完,天便由晦暗漸漸轉為明亮。等了許久都還沒到梳妝的時辰,百無聊賴間,薑又窩在榻上迷糊睡去。
正朦朧間,忽的有人開門進來,輕輕推了推薑的肩道:“阿,該起來梳洗了。”
睜開眼,薑夫人溫的笑臉呈現眼前,憐道:“方才讓你多睡會兒,你不聽,關鍵時刻就犯迷糊。快起來!”
薑應了聲‘好’,卻是黏在薑夫人上不,抱著含糊道:“阿娘,我舍不得你。”
薑夫人一怔,隨即失笑道:“傻丫頭。”
梳洗更花了老大的功夫,真紅大袖麒麟袍繁複無比,綠羅,金銀線繡出祥雲鴛鴦霞帔。午時又吃了些東西,便漱了口,任由阿娘將垂下腰間的烏發用桂花頭油梳起,盡數綰在腦後,再戴上沉重的冠,鬢角垂珠如簾,華無雙。
新婦妝是薑夫人親自為描畫的,待到脂染就,紅妝初,薑險些認不出銅鏡中的自己。
“太……”薑側了側臉,前後看了看鏡子,‘太’了半晌也沒好意思將後半句說出來。
平日不敷脂的,突然間如此妝扮,總覺得太過明豔妖冶。
還未來得及細細欣賞,便聽見屋外一陣熱鬧,有侍婢匆匆來報:“夫人,姑娘,外頭來了幾個讀書人,說是臨洮府陸家的家主前來赴宴。”
臨洮府?陸家?!
外祖父?!
薑和薑夫人皆是一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薑的確給臨洮府陸家寄了請帖,原以為按照外祖父的子,定是不會千裏迢迢趕來參加婚宴的,本不抱希,誰知他今日還是來了!¤思¤兔¤網¤
薑大喜,提著繁複的擺剛起,就被薑夫人按著坐下,安道:“苻家的花轎還未來,新婦不可貿然出門,我去招待你外祖父,放心。”
薑隻好複又坐下。
好不容易捱到申時,有喜樂鑼鼓聲靠近,鞭炮聲一串接著一串,薑便知道苻家迎親的花轎來了。果然,前去待客歸來的薑夫人步履匆忙地推開門,再三檢查了薑的妝容儀態,並無大礙後,便請來了府中的家主給新婦訓誡。
按往常的規矩,訓誡當由新婦的父親主持,但既然陸雲笙趕來了這,無論輩分還是德才,都該由這位德高重的老人進行。
薑夫人拉著薑的手出了閨閣,示意向陸雲笙行禮,道:“阿,給你外祖父問安。”
薑穿著新婦婚袍,著冠霞帔,莊重而緩慢地行了跪拜大禮,以額地道:“外祖父。”
陸雲笙應是沐浴更過才來赴宴的,上並無一長途跋涉的疲憊,依舊神矍鑠,威嚴地‘嗯’了聲,拄杖道:“往去汝家,無違夫子。”
若是平常,薑定要不服氣地駁上一句:憑什麽人嫁了人,就隻能以夫為天?但今日是出嫁的日子,祖宗訂下的規矩,勉強應上便是,將來還不知道是為天呢!
“是,薑謹遵外祖父教誨。”
剛說完,陸雲笙便手扶起,難得歎了一句:“還未來得及看你長大,便要送你出門嫁去,逝者如斯啊。”
鮮紅繡金的薄紗蓋頭落下,視線遮擋在一片朦朧的紅中,薑在爹娘的攙扶下穿過鋪了紅毯的庭院,在一片嗩吶炮竹的喜樂中出了門。期間阿娘好像落了淚,薑看到用帕子按眼角了,心中不免也生出不舍來,便悄悄握了阿娘的手,無聲地安。
薑夫人亦握了的手指,重新換上溫婉的笑。
聽說按應天府嫁娶的規矩,迎親時新郎並不出現,而是由新郎的母親代為迎接新婦門。但苻離的娘親已經逝世,他便自個兒來了,相貌俊朗的翩翩新郎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一婚袍更襯得他儀態無雙,連一向清冷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角輕揚,視線落在薑上便再也沒分開過。
盡管頂著蓋頭,薑也能覺察到他炙熱的視線,就像是這八月的一般溫暖繾綣。
魏驚鴻命人將銅錢和喜糖撒向街旁,引得無數看熱鬧的人爭相撿拾,撿到了的便作揖道聲‘百年好合’,沒有撿到的也會笑著說句‘恭賀新人’……一派熱鬧喜慶中,苻離下了馬,從薑夫人手中接過薑的手,引著坐上花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薑總覺得苻離悄悄了的掌心,像是安,又像是在表達他此刻得償所願的欣喜。
到了苻離的宅邸,剛巧見侍和宮娥們奉新帝和皇後之命前來送賀禮,那些綾羅綢緞、玉如意、南海珍珠等件薑也不太懂,隻知道是稀罕,算是朱文禮給足了與苻離排麵。
之後的落轎、火盆、拜堂等事宜一一完畢,已經是暮初臨。
昏者,婚也。
薑坐在房的喜床上,心境已同七夕那晚全然不同。七夕那夜和苻離坐在這張床上,終究隻是人間青的嚐試與玩鬧,而今晚,則多了份肩負一生承諾的責任。
“上次是你陪我,這次是我陪你啦。”鄔眠雪笑著在薑麵前走來走去,抿著低聲音道,“別張阿,照著我說的做,一定不會很疼的。”
蓋頭下,薑染了口脂的揚起一個明豔的弧度,笑道:“我不張。你別胡說,阿玉還在這兒呢。”
阮玉雖然不懂,但一見鄔眠雪捂著壞笑的模樣,便知們聊的多半是什麽不正經的話題,遂紅了臉,倒了杯茶問溫聲細語道:“阿,你不呀?”
“還是阿玉對我好。”薑掀起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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