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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宿敵成親了》第89節

著苻離的肩道:“愚兄親了,羨慕不?”

苻離冷漠地拍開魏驚鴻的爪子,道:“親算甚,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沒有孩子,有名字何用?”魏驚鴻存了心氣苻離,鍥而不舍地去搭他的肩,笑道,“我今晚就能造孩子,嫉妒不?嘻嘻。”

苻離:“……”

階下的薑:“……”

懶得理這兩個傻子,便從另一端繞過,去前院的燈海中找阮玉——還未完全康複,婚宴進行到一半之時便有些累了,薑隻好扶在前院的花燈下坐著休憩,也不知是否還在原地等候。

而此時,前院一派熱鬧非凡。

魏家人緣頗好,來得人很多,包括狀元郎程溫。高懸的排排花燈之下,賓主盡歡,前來赴宴的客人有不是認得程溫的,都央求他題詞贈送,好沾一沾狀元郎的才氣。

程溫本是來赴宴恭賀魏驚鴻新婚大喜,誰知反倒被賓客團團圍住,不得,隻好接下眾人遞過來的紙筆,寫了幾首小詩或勉的寄語。正寫得神,平地裏刮起一陣涼風,俯寫字的程溫一時不察,案幾上的紙張便被吹得滿天飛,筆也咕嚕嚕滾落,停在一雙小巧的繡鞋旁。

阮玉正在一旁的石凳上賞燈,那些了喜字的各花燈就像是日月星辰一樣匯聚在頭頂,織著橙金芒。忽的疾風驟起,燈影搖晃中,察覺腳旁有細微的聲響,似是風吹落了什麽東西滾落,垂首一看,卻是一支漂亮的狼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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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手忙腳地幫忙撿拾墨寶,程溫帶著歉意的笑開團團圍住的人群,朝著筆滾落的方向尋去,不由一怔……

燈海下,量玲瓏的子微微側首,雙目澄澈溫順,有些懵懂地打量著他。

靜止,程溫頓住了形,一時恍如隔世。

有多久不曾見過活生生睜開雙目的模樣了?好像一輩子那般長罷。

風拂擺,燈火中,他平靜且和地看著阮玉彎腰拾起那支狼毫筆,猶疑著向前,遞給他道:“公子的筆掉了,給。”

一如三年前,著狼狽卑微的程溫一笑,遞過筆道:“給你。”

明知自己已經滿手汙穢,沒有資格再奢什麽,程溫依舊微微唞著接過那支筆,溫聲笑道:“多謝阮姑娘。”

“你……認得我?”阮玉微微睜大雙眸,眼中跳躍著火,也映著程溫俊秀溫和的笑容。打量程溫許久,也遲疑許久,方細聲道,“奇怪,方才那場景,我總覺得在夢裏見過。”

第87章

九月十二,轟一時的薛家父子案終於落下帷幕。

平津侯薛長慶大肆排殺異己、賣鬻爵、販賣私鹽及叛國罪,這樁樁件件的大案,每一項都足以定他死罪,按例,當夷滅三族。然太子念在他是朝中元老,且年輕時也立過功勳的份上,褫奪‘平津侯’之封號,賜他全,妻皆被貶為庶人;其子薛睿目無王法、多次作犯科,已杖責一百,按例當刺配流放幽州,不過因其廷杖過後創傷崩裂染,高燒不醒,無法押送前往,故而皇後開恩允許他暫留北鎮司獄中就醫,待傷好再押送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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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薛睿的潰殤依舊日漸加重,出氣多進氣,怕是沒有幾天可活了。

之後半月,朱文禮褪去以往的儒雅溫和,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拔除朝中薛家黨羽,刑部尚書等十餘名涉案員不是被革職查辦就是被貶出京師,朝中上下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換

皇後的娘家人為了自保,甘願辭。如此一番大作過後,朝堂之是掌管律法的三司就 空了兩司,更有其他空缺大小職位十餘個,故而朱文禮立即詔見六科商議,趕在蠢蠢的允王前選拔了一批青年才俊補上,徹底斷了允王想要培植勢力的心♂

在苻家,從未有過一家人聚在圓桌上吃飯的場景,偌大的苻家廳堂中永遠是備好四張食案,每人各據一方,安靜而規矩地吃著自己案幾上的食……母親逝去後,飯桌上更是沉默到令人發慌,除了碗筷撞的聲響和必要的問答,再無任何談。

而現在,他像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家,心中長久的空缺霎時填滿。

苻離將提燈吹滅,擱在一旁的小案上,問道:“這些,都是你為我做的嗎?”

“隻有麵是我親手所做,其餘的菜都是竇嫂幫忙。”薑關好門,將凜冽的夜風隔絕在外,這才拉著苻離的手命他坐下,笑道,“我爹從不讓我和我娘下廚,怕做活傷了我們的手,故而這是我第一次做麵,若是口味不好,還請小苻大人多擔待擔待。”

說罷,薑將那碗正溫熱的麵條推至苻離麵前,期待道:“來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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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離結上下,勾著角低低道了聲‘好’,便接過筷子和麵碗,夾了一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趴在桌子上,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問:“如何?”

和苻離以前吃過的山珍海味比起來,這碗麵條著實算不上味;但和每年生辰父親差人送來的豆腐、白菜比起來,又顯得那般溫馨可口。他連吃了好幾口,才咽下中的食道:“很好。”

想起魏驚鴻曾說過的話,薑一時拿不準他這兩個字該正著理解還是該反過來理解。著苻離的神,見他麵和、頗為愉悅,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苻離的口味一向清淡,薑擔心湯膩到他,便從一旁取了胡椒麵過來,問道:“你能吃辣麽?可要撒一點胡椒解膩?”

吃麵一向喜歡撒胡椒麵,用的話來說,便是‘麵與胡椒乃天生絕配’。苻離本吃不得辣,可今夜卻突發奇想,想嚐嚐薑一向偏的口味……遂將剩了一半的麵碗推過去,讓薑撒了些許研磨細碎的胡椒。

麵一口,苻離便以手抵住鼻尖嗆咳起來。

沒想到他這麽不能吃辣,忙放下胡椒罐子起,倒了杯茶水遞給苻離道:“你沒事罷?”

苻離擰著眉,極力憋住嗆咳,接過薑遞來的茶水飲了兩口,這才平息住間那嗆人的辛辣。薑見他一向清冷漠然的麵泛起微紅,又心疼又好笑,將麵碗拿開,勸道:“吃不得辣就不要逞強嘛!別吃麵了,吃菜罷,我特意讓竇嫂為你準備的……”

話還未說完,苻離卻是長臂一,將挪開的麵碗又取了回來,用筷子夾了一夾,又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暖黃的燭火搖曳著一室溫暖,從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眉峰如劍,眼瞼微垂,鼻尖因辛辣而滲出的細汗珠,在橙下閃著晶瑩的澤,說不出的俊人。

麵吃完,苻離擱下筷子換了瓷勺,將碗底剩下的湯也一點一點舀著喝了,這才放下碗認真道:“很好吃,多謝款待。”

除了糖葫蘆,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執著地喜一碗麵,也不知是麵條真的好吃,還是因為做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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