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據蘇青崖的要求，皇后命人在養心殿的偏殿收拾了一間靜室，然后又從書房中將所有和南疆相關的書籍都找出來送了過去。

&nb秦綰以圣山弟子的份一起跟了過去，號稱是尋找有關蠱毒的線索。

&nb不過原本就是帶來了蘇青崖才發現皇帝是中蠱，現在他們去找線索也是理所當然。

&nb而養心殿里一屋子的王爺，只有上策一個三代皇孫，還要頂著自家父王沉的目，想了想，還是很沒骨氣地溜了，說是兩個人要檢查那麼多資料太辛苦，他也去幫忙。

&nb無論如何，這些王爺不能離開，太醫也不能，這種事也不能讓宮做，更不能召喚大臣。皇后想了想，又命人把新城公主上漓送了過去幫忙。

&nb不過秦綰本來也沒打算在宮里和蘇青崖說什麼，也就任由他們倆存在了。

&nb楚帝居然是中了蠱，這件事連秦綰都到很意外。

&nb之前在圣山，南疆民綁架蛇姬還算是有可原，但冒這麼大風險對付南楚的皇帝做什麼？更詭異的是，居然還功了！

&nb可是，如果對一個皇帝下蠱這麼容易，他們首先也該先弄死東華皇帝好嗎？那才是發南征的罪魁禍首，南疆最大的仇人，南楚……和他們無冤無仇吧？

&nb不過，南楚的皇宮里確實珍藏著不孤本，尤其有關南疆的東西，在東華已經不容易找到了，皇帝生怕死灰復燃，一聲令下，能找到的也全部被毀掉了，反倒是南楚這里留存了不。

&nb秦綰有些憾，孟寒離開南疆的時候年紀太小，南疆王匆匆塞給他的，只有最珍貴的蠱卷軸和幾只培養不易的珍貴蠱蟲。其他次一等的宗卷史籍也只能放棄了，或許天湖圣地還能有留存吧。

&nb可是，要重建南疆，卻連南疆的歷史都不清楚，這也實在不像話。

&nb這些東西，將來有機會的話，能弄到手最好。

&nb“蠱，不是用娃娃的嗎？”上漓一邊翻著一本書，一邊問道。

&nb“蠱毒和巫蠱完全不是一回事。”秦綰黑線。

&nb上漓這樣的小姑娘，聽到蠱，印象恐怕也就停留在用針扎寫了生辰八字的布娃娃的階段了。

&nb“這樣啊。”上漓嘆了口氣，又道，“對了，姐姐這次回來，盡量避著點太子府吧。”

&nb“為什麼？”秦綰一怔。

&nb和太子……沒什麼過節吧？剛剛太子見的態度還正常的，什麼事能讓上漓那樣的深宮公主都讓遠離太子府？

&nb“哦，表姐還不知道啊。”上策一拍腦袋，恍然道。

&nb“所以，到底什麼事？”秦綰沒好氣道。

&nb“父皇之前已經下旨同意和親了。”上漓道。

&nb“選了太子的兒？”秦綰口而出。

&nb“嗯，太子妃只有一兒一，要的兒去和親，自然是心里有怨的，人之常而已。”上漓尷尬地一笑道，“反正姐姐也快回東華了，避著太子妃些，也就是了。”

&nb秦綰很無語，這都是什麼事？

&nb又不是提議讓楚帝把的兒送去和親的，跟為難有意義嗎？也不怕到了東華后，給那位郡主穿小鞋！聰明人的話，明知事已定局，就該想辦法拉，讓能多照顧一下兒才是。

&nb何況，南楚宗室一向盛衰，皇孫輩雖然不如楚帝那樣克，但養大人的孩子也不多，適齡的就更了，東華那邊的和親對象好歹也是皇帝的嫡親侄兒，南楚怎麼也不能送個庶去和親，那人選就更了，選到太子妃的兒也不出奇。

&nb雖然說，那位郡主覺得委屈也是難免的。若是楚帝駕崩，太子上位，作為唯一的嫡，顯然就會為南楚最尊貴的公主，地位比上漓更高，畢竟上漓也是庶出的，更別提那個時候失去了楚帝庇護的上漓，早就沒有和比較的資本了。可惜了……

&nb“本來父皇是選了南昌郡主的。只是母后說了句，南昌郡主和姐姐不和，怕是相不好，父皇想了想，就改了太子哥哥的長平郡主。”上漓又道。

&nb“……”秦綰嘆氣。這什麼？躺著也中槍？

&nb關屁事！有種去找皇后啊。

&nb“南昌郡主好了？”這其中的事，宮外的上策當然是不清楚的，很稀奇地問了一句。

&nb要知道，前些日子上紋還在病危呢，和親總不能送個病殃殃的姑娘過去，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

&nb“你當我是擺設？”蘇青崖一聲冷哼。

&nb上策這才想起，就會因為給上紋看病，永寧王才把蘇青崖請到了楚京，如今他懷疑南昌郡主的，豈不是等于在懷疑蘇青崖的醫？

&nb“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秦綰隨手又丟了本書給蘇青崖，轉頭道，“可僅僅因為這樣，太子妃就記恨我了？”

&nb“當然不止。”上漓苦笑道，“過幾日你們回東華的時候，長平就要跟你們一起上路了。”

&nb“這麼著急？”秦綰不瞠目結舌。

&nb一般來說，他們這趟算是來求親的，南楚同意后，他們要回去稟報皇帝，準備聘禮，再正式過來提一次親，哪有連新郎的人選還沒決定，就讓和親公主直接跟著一起去的道理。

&nb就連當初秦建云迎娶清河公主，還耗了大半年的時間呢，何況是兩國和親的國事。

&nb聘禮呢？嫁妝呢？

&nb本來，就算和親是委屈了兒，但怎麼說也該是個盛世婚禮，也能安一下。可如今這麼一來，這是娶妻？還是納妾？

&nb難怪太子妃要遷怒了。

&nb“長平郡主丑得嫁不出去嗎？”蘇青崖皺眉。

&nb“還好吧？”上策汗，“至比南昌好看多了。”

&nb“果然是丑得嫁不出去。”蘇青崖一臉的理所當然。

&nb“……”幾人無語。

&nb就是南昌郡主，看臉的話，其實也還是能看的吧？更別說比“好看的多”的長平郡主了。

&nb“父皇昏迷之前留了旨意，說萬一他醒不過來，不能讓國喪影響了兩國大事。”上漓無奈地接下去說道，“父皇已經吩咐務府盡快置辦嫁妝給長平帶上，而東華的聘禮，也不用送到南楚了，全部給長平，以免一個人遠嫁他國，銀錢上不趁手。”

&nb秦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nb算起來，外祖父對這個嫡親的孫真是不錯了。雖說婚事從簡了些，但相當于拿了雙份的嫁妝，失了面子卻得了里子，何況，長平郡主既然委屈了，那婚禮上東華難道會虧待？只會籌辦得更加隆重。算起來，除了跟隨使節一起去東華有些匆忙，實在也沒多委屈的。

&nb但要是這次耽擱了，而楚帝真的駕崩……婚約已，就連太子登基，也是不能更改了，可是，一年孝期過后，誰知道兩國關系如何？萬一有個什麼變故，一個訂過親的子，就算是公主，怎麼也不會找到更好的了。

&nb而最差的狀況是，兩國關系良好，婚約依舊——聽起來是很不錯，可也不想想孝期一年，也不能一出孝就立即辦婚事，總得稍微等等，加上各種程序，到完婚起碼又是一年，到那時長平郡主都多大年紀了，東華的和親世子年紀還更大些，難道還能要求他為了長平守如玉？這話就連太子都說不出口。到時候一過門就要面對一堆側室妾室也許也會有庶子庶，一個遠嫁的公主沒有娘家，日子才難過呢！

&nb只可惜，太子妃母都看不出楚帝的好意。

&nb“其實……要不是母妃不舍得，我倒愿意去和親。”上漓嘆了口氣。

&nb“為什麼啊？”上策驚訝地了一聲，看看秦綰，又道，“我不是說表姐的國家不好，可畢竟那麼遠，離開悉的地方不好吧。”

&nb“父皇……就算沒有這次的事，又能護我幾年呢？”上漓苦笑道。

&nb是楚帝的老來，楚帝在時，自然是尊貴無比，可楚帝一駕崩，不管哪個皇子上位，對這個比他們這些皇子還寵的異母妹妹能有什麼好。就算嫁在京城，沒有皇室撐腰的公主，也不會被夫家放在眼里，頂多是當個菩薩高高供起來，面子上不出差錯就代得過去了。

&nb秦綰默然，上漓確實聰慧，難怪楚帝喜歡，也許當年的清河公主就是這般模樣的。可是，越聰慧，秦綰就越不希聯姻，東華不需要一個聰明得足夠當細的南楚公主做王妃。

&nb“哐啷~”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下子打開了。

&nb“太子哥哥？”上漓嚇了一跳。

&nb不過太子顯然并不是聽見了的話，甚至沒有看一眼，只是對著蘇青崖道：“蘇神醫，孤排查了所有能接到父皇的人，不過有個父皇的侍，還沒查到他，他就懸梁自盡了，此人所有的中，用途不明的都在此。”

&nb蘇青崖看著一個侍送上來的一個包裹攤開在桌上。

&nb被褥什麼的，相信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何況也沒人敢把蠱毒放在自己品上，剩下的多半是些飾品和藥瓶，竟然還有幾盒胭脂水，不知是哪個宮的。

&nb“就只有一個人？”秦綰皺眉。

&nb給皇帝下蠱，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侍能做的事，首先，蠱蟲是哪里來的？就算他是南疆人，也沒法憑空變出蠱蟲來，一個小小侍，怎麼在皇宮里養出蠱蟲的？這可不是養寵，喂食就可以，養蠱，講究多著呢。

&nb“屬下們還在繼續盤查，尤其要徹底清查每個人的家世來歷，看看有沒有混的南疆人。”太子沉聲道。

&nb“殿下顧慮的是。”秦綰點點頭。

&nb“這個。”蘇青崖拿著一個藥瓶忽然開口道，“也許就是蠱。”

&nb“真的？”太子驚喜道。

&nb“是不是陛下中的那一種，需要實驗。”蘇青崖道。

&nb“孤立刻派人去天牢找幾個死囚。”太子毫不猶豫道。

&nb“還要一個空置的地方。”蘇青崖搖了搖手里的瓶子，淡然道，“我不知道蠱蟲會不會飛，總之，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盡量找個人的地方比較好。”

&nb“這……”太子有些為難。原本自然是在宮里比較好，可宮里貴人多，萬一真誤傷了人，他也擔不起責任。

&nb“那就寧王府吧。”秦綰隨口道，“我們家寧王殿下只帶了十來個人，偏生買了這麼大的宅院，大半個府邸都空著呢。”

&nb“那好吧，孤派人把死囚送過去。”太子想了想，同意道，“另外，孤派一隊侍衛保護蘇神醫的安全，以免那些死囚暴。”

&nb“可以。”蘇青崖點點頭。

&nb秦綰也無所謂，當然知道太子絕不是那麼好心，不過……能監視得住才奇怪。

&nb“還有這些書，一起搬過去。”蘇青崖又道。

&nb“那是自然。”太子立刻點頭。

&nb另一邊的使館中，李鈞面對著失蹤數日突然又出現的李暄很是哀怨，不過也松了口氣。

&nb剛剛才定下和親的事，若是楚帝駕崩了，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