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李暄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走了。”司碧涵對他一揮手。
簡一背負著雙手,慢悠悠地從他邊經過。
見他竟然一句話沒說,李暄微微一怔,隨即靈一閃,下意識地去了兜,卻駭然發現,以他的武功,竟然不知不覺地被人在兜里放了個小布包,而且還是當面放的!
不愧是盜賊宗師簡一。
當李暄抱著一大堆盒子返回客房的時候,正擔心著的執劍和荊藍見狀,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跟在后面看了一路的秦綰走進門,笑得直打跌。
“別鬧。”李暄無奈地看了一眼。
不管是他還是墨臨淵,其實都知道在窗外聽,只是誰也沒在意罷了
。頂多是墨臨淵更多幾分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的滄桑。
“快看看師父和幾位長老送你什麼了?”秦綰道。
李暄橫了一眼,沒反對地開始拆盒子。
冷卓然的大盒子是一套致輕薄的銀鎧甲,漂亮得像是藝品,很難讓人相信它能有防護作用。不過想也知道,曾經的大將軍不可能送一件華而不實的鎧甲。
“明鎧?”李暄驚訝道。
“你認識?”秦綰湊了過來。
“聽說是前朝戰神冷冀的鎧甲,用冰蠶和銀所制,雖然輕薄,卻刀槍不。”李暄拂過鎧甲的表面,嘆道,“無名閣里,果然藏有重寶。”
“這是自然的,前朝富庶安定了八百年,只有最后幾十年陷戰,很多寶古董都被當時的那些人帶進了圣山,這千年來,圣山也沒發生過什麼大事,自然都流傳下來了,冷伯伯大概是戰神冷冀的后人吧。”秦綰倒是沒有那麼意外,又道,“再看看別的。”
楚迦南的小盒子是一本書,《太祖兵典》的手抄版,原本就是極為珍貴的孤本古籍,價值連城,可略略一翻,里面夾雜著無數紙條,上面麻麻寫滿批注,看筆記,分明不是一次寫就,而是一次次增補而,有些墨跡之間,至相隔了十數年。
相比起來,阮飛星的東西看起來普通了很多,只是一顆淡綠的木珠子,然而,一拿起來,秦綰的臉就變了:“這是清神木,戴著它,練功不會走火魔,迷藥無效,最重要的是,任何幻陣、魅、音殺之,都形同虛設。”
“這麼神奇?”李暄好奇地聞了聞珠子,果然覺得神清氣爽,順手就拋給了秦綰,“我有辟邪珠了,你帶著吧。”
“我要它有什麼用?”秦綰無語地又把珠子丟回給他,“迷藥對我原本就無效,練功……我的功力來自毒藥,不會走火魔,幻陣之類的,我自己就能破解好嗎?怎麼說阮婆婆也教了我幾年。”
李暄遲疑了一下,也就鄭重地收進懷里,準備回去之后打個,用繩子掛在脖子上。
清神木可是真正的至寶,能救命的。
不過,手指進懷里時到簡一給的小布包,就順手就拿了出來。
還真就是個小布包,看上去就是隨便扯了塊布包了包,簡陋得要命。但打開布包,李暄再一次無語了。
“這個是……”秦綰猶豫道,“虎符?”
“北燕大元帥的虎符。”李暄苦笑,忽然覺得手里的東西很燙手。
“還能用?”秦綰驚奇道。
是知道三十年前簡一了北燕元帥的虎符才被追殺到無名閣避風頭,但三十年后,這虎符除了作為戰利品辱一下北燕,還有用嗎?北燕皇帝再傻,也不可能不更換虎符,讓三十年后再拿著這玩意兒去調軍隊吧。
“重點不是能不能用。”李暄笑道,“這東西,落在普通人手里當然是沒有任何用的,但是在我這里……用得好的話,可以得到相當的利益。”
“那就收著吧。”秦綰隨口道,“看看師父送的什麼
。”
李暄放下虎符,打開了最后一個盒子。
很薄薄得一本冊子,紙張看上去很新,似乎是新寫的。
“武功籍?”秦綰奇道。
李暄拿起來翻了幾頁,臉凝重起來。
“怎麼了?”秦綰一愣。
“這個應該是給你的。”李暄遞給。
秦綰翻開一看,不默然了。
武功籍……好吧,也算得上。只不過,不是什麼的功法,而是墨臨淵一生的悟。
武功一道類旁通,這東西對李暄當然也是有用的,不過顯然對和墨臨淵同出一脈的秦綰用更大。仔細算來,這些禮中,這本隨手涂的冊子才是最貴重的一件,無價之寶。
“咚咚咚。”姬木蓮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幾下就自己走進來。
“夫人也是?”秦綰瞄了瞄懷里的錦盒。
“替你下聘。”姬木蓮板著臉道。
“噗——”秦綰直接笑出聲。
執劍和荊藍各自背過去,忍笑忍得很辛苦。
反正已經在司碧涵那里被調侃過一次了,李暄干脆道了聲謝,就直接收了下來。
“我打算去東華京城開家酒樓,等你回去,也應該能開張了。”姬木蓮看著秦綰,立即溫了神。
“紫曦不孝,還要讓夫人奔波。”秦綰愧疚道。
“無妨的。”姬木蓮笑笑,了一把順的秀發。
“可是,我都沒有紅包呢。”秦綰道。
“嗯……”姬木蓮想了想道,“跟你們皇帝要去。”
“……”李暄無語。
皇帝當然會給賞賜,但紅包……給不了吧?如果秦綰和他在一起,按輩分就是皇帝的皇嬸,哪有晚輩給長輩紅包的道理。
算起來,寧王府早就沒人了,宗室里比較近的,也沒有他的長輩了,所以說,秦綰要是想要紅包怎麼辦?
無所不能的寧王殿下第一次到有些為難了。
“對了,啞奴已經下山了,他讓你們走前去他那里一次。”姬木蓮道。
“知道了。”秦綰乖巧地點頭。
李暄收了七個紅包,斷然不可能單了啞奴這一份。
姬木蓮離開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
李暄一聲長嘆,把錦盒放在桌上,苦笑道:“被人這樣給紅包,有史以來還是有一回遇見。”
“覺如何?”秦綰笑道
。
李暄輩分太高,自然就不到很多晚輩才有的待遇了。
“新奇,開心的。”李暄想了想道。
“這就好。”秦綰笑道,“快看看夫人的聘禮。”
“……”李暄看的目中帶了一幽怨。
“對了,小姐,有件事屬下有點好奇。”執劍干咳了一聲,打斷道。
“嗯?”秦綰了然地看他。
“那個……”執劍臉上一紅,還是笑道,“就是那個醫宗的藺長林,他和那個蛇姬?”
“聽說是因生恨反目為仇什麼的。”秦綰一聳肩,不在意道,“老一輩的事了,我不是很清楚,好像就聽簡一長老說過幾句。”
“蛇姬那樣的?”執劍實在很難想象藺長林和蛇姬原本是人關系,畢竟,藺長林雖然惹人討厭,但那皮相真的不差,相比起來,蛇姬不但又老有仇,還一副森森的模樣,怎麼看都不般配啊,站在一起說是母子都行了。
“他們年紀其實差不多。”秦綰解釋道,“以前蛇姬不是長這樣的,好像是因為練什麼毒功毀了容貌。”
“怪不得朱碧的武功這麼差。”李暄若有所思。
“朱碧那樣的,肯定不會愿意為了武功毀容。”秦綰攤手道,“毒宗和醫宗都不以武功見長,畢竟醫與毒都足以讓人一輩子鉆研都無法研究徹,實在沒有別的力耗費在同樣需要大量時間的武功上,蛇姬是特例,只是也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
“該不會是因為非要練什麼毒功把自己弄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所以藺長林甩了,兩人才反目吧。”荊藍猜測道。
“也有可能是藺長林先甩了蛇姬,然后蛇姬灰心之下連容貌都不在乎了,去練了那什麼毒功。”執劍道。
不過說來說去,幾人都認為是藺長林甩了蛇姬。
“這種陳年爛谷子的事有什麼好興趣的。”李暄沒好氣道,“這麼有閑,下山時去找找蛇姬的下落。”
“啊?”荊藍想起朱碧說的漫山遍野的蛇就心里發。
“如果蛇姬死了,他們大可拋尸,不必弄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樣子,所以,很可能蛇姬還活著。”秦綰沉道。
“可是,南疆和蛇姬不是有滅族之仇嗎?為什麼不殺?”執劍疑道。
“祭。”李暄道。
“什麼?”秦綰一怔。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記得我在書上看到過,南疆置罪大惡極的人,要帶到祭壇進行祭。”李暄道。
“我沒聽孟寒說過,不過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秦綰道。
“祭是什麼刑罰?”荊藍問了一句。
“聽說,好像是把人放在一個刻了符咒的祭壇上,割開管放,直到灌滿所有符咒的凹槽
。”李暄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只是,我看過書上畫的圖,一個人的,怕是流了也不可能灌滿祭壇的,不知道是不是記載有誤。”
“真殘忍。”荊藍吐了吐舌頭。
“如果有這個祭壇,恐怕是在儷影山的天湖圣地。”秦綰道。
“不錯,可是,要帶著蛇姬從這里返回南疆,路程不近。”李暄道。
“你想救?”秦綰奇道。
“不管南征是對是錯,但蛇姬的存在至救了東華許多原本可能會死的士卒,是有功之人。”李暄皺眉道,“要是江湖仇殺,我無意多管,至不該死在南疆人手里。若是蛇姬真被帶去做什麼祭,等于是在陛下臉上甩了一掌,將來你想要重建南疆部落的提案在朝堂上會更難通過。”
秦綰知道他說得有理,但還是有點郁悶:“可是都這麼多天了,還追得到嗎?”
“上山之前,我就已經傳信人去追了。”李暄看了一眼。
“什麼時候?”秦綰訝然。
“你說要重建南疆之后。”李暄淡然道。
所以,蛇姬不能死在南疆人手里,最壞的況,蛇姬死在南疆人手里的事不能泄出去。
“我們明天就走吧。”秦綰斷然道。
“不多陪你師父幾日?”李暄猶豫道。
“師父會說,大事者,哪來這麼多婆婆媽媽。”秦綰笑道。
“墨閣主……”李暄遲疑道。
“我知道,師父的壽元不久了。”秦綰卻很自然地說了出來。
“你知道?”李暄一愣。
“所以,我才需要抓時間,做出點績來給師父看看,讓他知道我這個徒弟沒有丟他的臉。”秦綰理所當然道。
李暄不失笑,這對師徒的相方式還真是特別的。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墨臨淵,才能教出一個如同秦綰的徒弟吧。
既然有了決定,幾人很快收拾了要帶走的東西,秦綰出去向幾位長老辭了行,回來的時候又多了一堆東西,吃的用的防的,簡直恨不得讓把整個無名閣的家當都搬走。
而最后一份大禮,自然是來自山下的啞奴。
第二天下山后,秦綰和李暄依約向啞奴辭行,得到了一對匕首,剛好一人一把。
雖然是新鑄造的,但前任鐵宗宗主的鍛造水準,這兩把匕首其堅韌和鋒利的程度,便是一些千古名劍都比不上。
據啞奴的手語解釋,這對匕首,他花了整整七年才出爐,原本是為了歐慧打造的,如今卻分了李暄一半。
不過,看著明顯是雙對的匕首,兩人都很滿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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