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渡,這是李鈞選擇的路線,水流平穩,灘涂寬闊,適合大隊人馬登船。
渡口有個小鎮子,因為使節團經過,渡口的客船停了幾日,鎮上滯留了不等著過江的商旅。
執劍好說歹說才讓掌柜勻出一間客房來,好在是套房,外間有張小榻可以休息,秦綰也不太計較。
第二天下午,終于有先行的軍隊過來驅趕看熱鬧的百姓,在渡口前的空地上安營扎寨。
大隊人馬是天快黑的時候才到達的。
營寨已經建好,可以直接住。兩隊軍在外圍巡視,將探頭探腦的百姓驅趕回鎮上。
“那麼,我先走了。”秦綰換上深的服,只有隨的小包,一干凈利索。
至于李暄給準備的飾,自然是不用攜帶的,執劍會以寧王的禮的名義直接送過來。
“小姐小心。”執劍道。
“放心吧,一個五百人的營寨而已,還不是正式的軍營。”秦綰笑笑,從窗口跳了下去,沒夜中。
其實,單只是回去,真是很簡單的事,就算守衛森嚴,那也是李鈞的帳篷。誰會防備有人放著端王不行刺,去行刺一個侯爺的兒?
只是,秦綰這兩天心不佳,很想找個地方出出氣,于是就挑上李鈞了。
使臣雖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不過整點兒麻煩還是可以的。
秦綰悄無聲息地進了軍營,很容易就找到了李鈞的帳篷。
從前是李鈺邊的人,對于李鈞也不陌生,知道他的武功還算不錯,至是二流中的頂尖,也不指真能讓他毫無所覺,干脆就直接暴力破開了帳篷的外壁。
“有刺——”李鈞猛地驚醒,從榻上一躍而起,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覺得頭皮一涼,鋒利的刀刃幾乎是著他的頭蓋骨劃過去的,不由得嚇出一冷汗。幸好閃得快,這只要稍稍再往下一些,就直接削掉他半個腦袋了啊。
不用他大喊,秦綰破開帳篷的一瞬,門口守衛的軍就察覺到了,頓時一邊吹響遇襲的哨子,一邊沖進來。
不過,李暄送的匕首鋒利無比,這是帳篷不是房子,在侍衛沖進來的一瞬間,毫不戰地從另一邊再次劃開帳篷,沖了出去。
“王爺,沒事吧?”方琪穿著鎧甲匆匆而來。這時候他還沒睡,端王遇刺,幸好有驚無險。
侍衛很有眼地點亮了桌上的燭臺。
“沒事。”李鈞披上外,恨恨地道,“一定要抓到刺客!”
“王爺放心,已經追捕了,只要見到人影就放箭,再是高手也躲不了。”方琪自信道。
李鈞聞言,倒是臉扭曲了一下,很是古怪。
不過,方琪明顯沒注意到,只呆呆地看著他。
“怎麼了?”李鈞沒好氣道。
“王爺,您的頭發……”方琪愣愣地說道。
“頭發?”李鈞一怔,下意識地抬手了頭,然后他就到了一片。
一扭頭,看到架子上的銅鏡,里面映照出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頭頂明顯禿了一塊,看起來就像是個頭陀……
“我要殺了他,絕對要殺了他,不,千刀萬剮!”夜空中響徹著端郡王凄厲的吼聲。
“外面怎麼了?”另一邊的營帳中,荊藍和蝶也還是一整齊。
按照計劃,今天晚上秦綰要回到使節團中,荊藍要隨時準備著換回份。
側耳細聽,約能聽到“抓刺客”的喊聲。
是秦綰回來鬧出的靜,還是……不湊巧真的有人在這個時候行刺端王?
“朔夜,怎麼樣了?”荊藍站在帳篷口,隔著門簾問道。
好一會兒,才聽到朔夜的聲音傳來:“剛剛方將軍來過,我告訴他這里沒有刺客。”
荊藍聽到他的聲音中約帶著笑意,不松了口氣,小聲問道:“是小姐?”
“大約是的。”朔夜道。
大概是他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實在太明顯,荊藍好奇道:“端王怎麼了嗎?”
“沒什麼。”朔夜笑道,“你明日便知。”
“話說一半,你跟著小姐也學壞了。”荊藍抱怨道。
“王爺送他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學壞的嗎?”就在這時,帳篷門簾一掀,秦綰飄然閃。
兩個打扮不同,卻長著一模一樣臉的子互了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小姐回來就好。”荊藍拍拍口,吐出一口氣,隨即迅速忙活開來。
蝶立即幫秦綰更梳洗,荊藍則是調配藥水,洗去臉上的易容,恢復本來面目。
一切收拾妥當,荊藍才有空問道:“小姐真去行刺端王了?”
“說不上行刺,就是小小的惡作劇,大概……他的婚事又得往后拖幾個月了。”秦綰一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
荊藍下意識地心中一跳,連婚事都扯上了,小姐該不會把端王……廢掉了吧!
“像什麼呢。”秦綰笑著點點的腦袋,“腦太大,得補。”
“小姐!”荊藍垮下了臉。
蝶出去了一趟,顯然已經將證據全部給朔夜去銷毀了。
“我不在的時候,沒出什麼意外吧?”秦綰問道。
“一切如常。”荊藍道。
蝶也點點頭,想了想,又寫了一張字條:“小姐呢?”
“很順利。”秦綰笑笑,往榻上一躺,“我休息一會兒,今晚應該沒什麼事了。”
“是。”
不過,他們是安心了,李鈞那邊卻不得安生。折騰了一夜,也沒找到刺客的影子,而黑暗中驚鴻一瞥,李鈞連刺客是男是都沒看清楚,更沒辦法擴大搜捕范圍了。
然而,預定的行程因為暴雨已經延誤了,卻不能再在這里拖延,第二天一早,使節團還是按照預定計劃拔營登船,準備渡江。
而荊藍等人也終于知道秦綰究竟把端王給怎麼了。
東華風氣尚武,李鈞一直也是騎馬佩劍做武者裝束的,今日卻穿了一件青的文士袍,頭上還帶了文士冠帽,要只是換裝束也罷了,可他偏偏橫眉豎目,殺氣騰騰的模樣,完全沒有書生的溫雅風度,配上他這一打扮,簡直不倫不類到了極點。
秦綰上船前掃了一眼,只給了四個字評價:沐猴而冠。
進了船艙,有朔夜守門,忍了一路的荊藍終于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起來。
要知道,東華的風俗,新郎可是要束發的,今天李鈞能用文士打扮遮掩,到了婚禮那天,游街迎親可混不過去,不想丟人的話,只能是推遲婚禮,好讓頭發重新長出來了。
“很好笑?”秦綰道。
“嗯。”荊藍用力點頭。
蝶雖然說不了話,但眼中笑意,難得地消去了幾分冰冷,出一從前的活潑來。
船還沒開,端王的主船就有人來報,寧王派了侍衛來給秦大小姐捎口信和禮。
見過了執劍,人把他送去秦綰船上,李鈞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惱怒。
高興的是寧王親自來了,看起來還有往南楚一游的意思。就算他是以私人份來的,可堂堂東華親王進南楚境,南楚還能真當不知道不?無論如何,對自己的目的應該也是有利的。
惱怒的是,這麼好的機會,原本他應該親自過去拜見,也為三哥拉近一下關系,可昨晚那個該死的刺客把他弄這副模樣,讓他如何去見寧王?
另一邊,執劍走進船艙,原本停歇了一下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執劍茫然看著這幾個毫無形象的人,又轉頭看看靠著艙門閉目養神的朔夜,倒是佩服他在這種環境里居然還能如此淡定,怪不得大小姐都他木頭。
“見過端王了?”秦綰笑瞇瞇地問道。
“嗯。”執劍點點頭,不過,這有什麼好笑的嗎?嗯……好像今天的端王看上去怪怪的,總有幾分不協調,是有點好笑……
“大小姐,再幸災樂禍下去,就不怕端王查到你頭上來?”朔夜終于忍不住口道,“也許端王還不知道,但你的武功在陛下面前可是掛了號的。”
“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會為這點小事對我怎麼樣的。”秦綰不在意地揮揮手。
皇帝認為是武宗弟子,雖然認知有點錯誤,但確實和圣山有關,所以也不是擔不起這份榮寵。既然皇帝希能借招攬圣山弟子,只要不是太出格,皇帝的容忍度應該比對一般人高得多。
得罪李鈺,或許皇帝還會對太子多幾分偏心,但一個郡王嘛,相信皇帝不會太在意的。
“說起來,你來干什麼?”朔夜問道。
“你是王爺借給小姐的,我是王爺送給小姐的。”執劍笑瞇瞇地道。
“被送出去你高興什麼?”朔夜無語。雖說大小姐也很好,他并不是不愿意保護大小姐,可作為王爺的心腹,總不會是被送出去還高高興興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吧?
“因為王爺遲早是聽王妃的,所以,遲早你要聽我的。”執劍一臉的理所當然。
“哈哈……”剛止住了笑聲的荊藍再次捧腹大笑。
“好吧,以后我跟王爺說,讓他聽你的。”秦綰一抬下,很驕傲地說道。
“多謝王妃。”執劍立即道。
朔夜忽然覺得這里只有自己一個是正常人,怪不得他是借調,執劍和荊藍都是贈送,果然是因為他是個正常人,和一群瘋子合不來吧!
不是說秦綰不好,只是,跟著秦綰,真的對心臟不太好。
蝶在一邊看著自家小姐,卻發現有什麼東西似乎不同了。
在京城的時候,小姐對待寧王更像是一個合作者,同意婚事,更像是因為需要婚事做約束,也需要寧王妃的位置。但現在,小姐對待“王妃”這個稱呼明顯自然許多,也熱切許多,就像是……多了一份期待。
蝶一方面高興小姐能慢慢走出過去的影,可又在心里地恐懼。
同樣是天家子孫,同樣留著東華李氏的脈,英王和寧王,真的不一樣嗎?
秦綰今天心不錯,并沒有注意到蝶的表。
執劍是玩鬧的子,荊藍也慧黠機敏,比起穩重的朔夜和沉默的蝶,確實讓船上多了幾分生氣。只是這樣的氣氛,卻總讓想起當初的蝶和雕羽,也是這般笑的子。
忽然間,船微微一震。
“開船了。”荊藍道。
“你沒坐過船?”秦綰看到的興,不由得問道。
“沒有,我從暗衛訓練營出來,就在王爺邊了,直到被指派給小姐。”荊藍道。
近幾年,李暄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城出遠門,荊藍自然也沒機會坐船了。
“哦。”秦綰猶豫了一下,沒有細問。
李暄手下的人,多是皇帝的,多是只忠心于他的,還得細細分辨清楚才行。
“南楚在對岸迎接的員肯定在焦頭爛額。”朔夜忽然說了一句。
“顯然。”秦綰同意。
原本以為要迎接的是一個閑散郡王和南楚自己的郡主,如今突然多了一個實權親王,這規格待遇能一樣嗎?什麼?你說寧王是私人來散心的……這話南楚皇帝信嗎?大臣信嗎?
何況,就算寧王真的是來散心閑游的,南楚也不能不招待了,萬一寧王在南楚地界出個什麼意外怎麼辦?這仗打不打是另外一回事,可無論如何理虧的都不能是自己這邊!
“渡江要多久?”秦綰問道。
“大半天吧。”朔夜道。
“去甲板上瞧瞧風景。”秦綰舉步往外走去。
“小姐這是準備去迎接王爺了嗎?”執劍笑瞇瞇地說道,然后下一刻,他的臉就變了,一聲怪,抱著右直跳。
秦綰直接從他腳背上踩過去,還故意用了幾分暗勁。
“你賤。”荊藍白了他一眼,和蝶一左一右追上去。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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