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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奶狗世子后》第 12 章 冒失

日頭無邊翻滾,自夏以來,連著三州大旱。黎民難,通報旱的折子一封封遞到宴京。

今上為民求雨減災,已多日不沾油葷,又親臨南郊祭祀祈福。

謝辰在家避暑,即使出門,也都改在清晨與夜晚。

近來潛心習字,心境靜下許多,縱然常聽到藺長星的事,不至于再局促不安。

謝幾洵說藺長星的字與丹青極好,謝幾軻夸他這個人夠義氣。二哥謝磐說他是塊練武的好料,半點不氣,收這麼個弟子不虧。

就連大嫂二嫂,閑暇之余也在心人家的婚事。聽傳言,燕王妃想讓賀家的姑娘嫁進王府,親上加親。

而蒙焰與江鄞兩口子,說起此人,便會心一笑,以“風流”二字形容。

尤其蒙焰毫看不出謝辰不想聽,自顧自道:“原以為那位小世子是個斯文干凈的,不想也往那等地方鉆。可見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江鄞附和到一半,發現矛頭指向自己,當即為自己鳴不平。

蒙焰故意道:“要不是我看得嚴,誰知道江大人什麼樣。”

“你看與不看,我都是這樣,你不得遷怒!”江鄞正義凜然,怕沒完沒了,一把捂上,得了個清凈。

謝辰安靜聽著,不住地想,這樣也好。他風流些,多尋些新鮮,很快就能將拋在腦后,他們彼此都會自在許多。

盡早解,好過終日胡思想。

謝辰的母親謝夫人三年前因病逝世,父親寧國公忙于軍政,顧不上宅之事。

常言道長嫂如母,平日里的飲食起居,都是大嫂孟氏替安排。

孟氏持中饋多年,治家有方,為人面善目慈,外堅,極易讓人生親近信賴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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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就是按年紀也能做謝辰的娘了,嫁進謝家時,謝辰才兩歲不到,咿呀咿呀地手要抱。將懷里的小姑娘養這麼大,在孟氏心里,謝辰就是半個兒。

晚膳后,孟氏去了謝辰屋里,先是問屋里冰夠不夠,又囑咐勿要貪涼吃許多冰果,一日三餐不能敷衍,天熱沒胃口也要吃下去。

謝辰不嫌啰嗦,一件一件的點頭,“知道的。”

孟氏疼惜地對著笑:“你知道什麼呀,下尖得都能人了。讓你大哥哥看見,當我舍不得給你吃。”

謝辰也笑,,好像是不剩什麼了。

“別了,你多吃點才是正經,一骨頭多怕人。”孟氏拉在窗邊坐下,晚風稍送來些涼氣,打著扇:“后日是太子加冠禮,我與你二嫂帶你進宮。”

謝辰被風吹得舒適,閉上眼睛,往孟氏上靠了靠,“大嫂安排就是。”

孟氏將額邊吹的發別在而后,慈地打量。因居閨中,穿著素白寬大的袍子,半點黛未施,長發只是用發帶隨意束起。

年輕姑娘的,不見半道細紋。這樣不施黛之下,臉上沒一瑕疵,端的惹人憐。

沒有背負那等命格,只怕上門來提親的人,早將幾個哥哥鬧死了。想到這里,孟氏更心疼,無聲嘆了口氣,放松子由著靠。

轉眼到了宮這日。

七月中旬的太十分毒辣,進宮需得沐浴焚香,穿戴得端莊肅穆,一層層裳捂的人汗流浹背。

謝辰沒別的法子,只能靠心靜給自己降溫。臉上刻意的和一旦消失,眉眼便冷峻異常,周氣質清寒得好似冬天的晨霧。

大嫂孟氏與二嫂秦氏看著謝辰上馬車,對視一眼,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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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沒忍住,搖著團扇道:“見到四妹妹覺涼快了不,比用冰還好使呢。”

謝辰回味過來,平靜地說:“二嫂,你怎麼跟二哥一樣,喜歡拐彎抹角打趣人。”

“我不像我家男人,還能像誰?”秦氏沾沾自喜,還多了幾分驕傲地揚眉。

秦氏生得貌,雖然兒子已經年過十六,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子落落大方中帶著點潑辣,很能鎮得住謝磐,謝辰母親當年一眼相中做兒媳婦。果不其然,兩口子這些年也是越來越好。

國公府離宮城不過一刻鐘的路程,姑嫂三人說說笑笑,馬車說話間就轆轆進了宮。

到了皇后宮中,謝家姑嫂見燕王妃也在,彼此行了禮。

皇后首先看謝辰,語氣平緩中含著關切,“辰辰近來瘦了。”

謝辰溫聲回:“回娘娘的話,想是天氣太熱,胃口不好所致。”

孟氏跟著補說:“皇后娘娘好好說說四姑娘,我嫌瘦,還不信。”

燕王妃打量著謝辰,接過這話:“他們年輕孩子都不容易喂養,我家長星也是,一骨頭,外人看著當我待他。”

王妃與孟氏年紀差不多,也是和親切,讓人看著舒服。但容貌要驚艷些,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尊貴。

謝辰無話,只垂下眼簾輕笑。

皇后笑道:“太子亦然,弱冠的年紀看上去仍是弱不風。”

秦氏嗔笑道:“娘娘說笑,太子殿下哪能弱不風。他在圍獵場上的雄姿,連我們家二爺都嘆不如。”

做母親的,無論皇后王妃還是誥命夫人,提起自家孩子,總有說不完的話。不知怎的,鉆進謝辰耳朵里的,只剩藺長星。

原來他每天早上習武兩個時辰,下午讀書練字,晚上點燈學到子時。除了偶爾出門散步,日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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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聽了都夸他勤勉,將來可為君為國效力。

唯獨謝辰心想,過得真悶。

在南州時,他有空下廚燉魚湯,花半日的功夫編手繩,帶著去劃船吹風。還會在夜幕下的竹樓里,為吹笛子,給唱南州的小曲兒。

對了,還會刺繡。用他的話說,因為閑,什麼都想學。

回京之后,他要麼是陪著賀裁風四,要麼是獨自悶在府中讀書。

謝辰想起他彼時彷徨的模樣,語氣里惆悵無限,“以后只有我一個人了。”

謝辰的惻之心將攪得心緒不寧,一時間“藺長星”三個字興風作浪,滿腦子都是他在南州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靜不下來,只能刻意去想他在廣云臺聲犬馬的景。是了,怎麼忘了,他怎會是一個人。回京這些日子,房里指不定收了人,讀書苦累,還可以出去花天酒地。

哪里得到在這里可憐。

自嘲般地牽扯了下角,恰逢二嫂說到笑,燕王妃也樂了,一并遮掩過去。

“四姑娘,太后娘娘請。”謝辰被這聲傳喚喚醒。

每回謝辰宮,太后都要將謝辰喊去宮中坐上半個時辰。

皇后道:“你許久不進宮,太后早就掛念你,去給請安吧。”

“是。”謝辰行過禮后走出景寧宮,吹了陣風才找回些理智。

然而才安寧不到半刻鐘,路過玉池時,一個朱袍玉帶的年闖眼簾。

他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懶散貪玩,將魚餌撒得豪放。彎腰探頭看魚時,半個子恨不得進池子里,樂呵呵地吹著口哨。

謝辰在這遇見他并不奇怪,方才王妃就說他在外頭逛著。

涼颼颼地想,如今天氣暖和,落水不至于凍得爬不上來。只是這池子里石嶙峋,一頭載進去,撞在石頭上,人出點算什麼,別把魚給驚著了。

謝辰越想面越難看,勉強忍了忍,還是對那引路的宮道:“姑姑可否到前面等我片刻,我說兩句話就來。”

若是旁人,息云姑姑必會提醒一句太后娘娘正在等著呢。然而太后有多疼這位四姑娘,不是不清楚,自然和和氣氣地應下。

謝辰輕步走下石階,站在藺長星后五步外,好一會沒出聲。

有預,也有經驗,這時候只要開口,他能立即掉進水里,正巧就撞在最怕的那石頭尖上。

明明年紀已經不小,長得人高馬大,肩寬長再勻稱不過。做事卻比小孩還不如,冒失生猛。

這點在南州時就領教過。

下個樓梯他能腳跌倒懷里,虧及時扶住欄桿,才沒被他撞倒;個門檻他能被絆倒,喝過酒后甚至平地摔過跤。

初見時他在湖邊來的那一遭,謝辰隔日便知道為什麼了——此人走路從不看路。

每次他都心虛地看向謝辰,好像疼得是不是他自己,然后懊惱地說一句:“我太笨了。”

謝辰開始還會寬兩句,后來就沒好氣地直接回罵:“對呀,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他不反駁,只抓頭傻笑。

藺長星撒完魚食,坐直子安分下來,謝辰才凜聲問:“你不長記是不是?”

藺長星聞言,從石頭上一躍而起,順勢轉過

作快帶得形往后一晃。

謝辰忙往前邁了半步,生怕他真摔下去,驚后徹底沉下臉,寒聲一字一頓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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