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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第101章 101.

 孟聽雨目送著徐朝宗離開的背影, 收回了視線,目放在了購車里那盒葡萄上。

 方以恒也沉默。

 他甚至在想,徐朝宗為什麼能這樣淡定?憑什麼這樣從容?

 在他的印象中, 徐朝宗是一個格并不斂、相反還很沖的人, 不然那天在飯局上,他何必連秦渡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挑釁都不了, 又何必在一切都平息的況下, 還要主跟秦渡對峙,甚至是揮拳相向、大打出手。

 是覺得他這個人不值得一提嗎?

 是他完全不能給他帶來威脅嗎?

 “走吧, 他們應該也在找我們。”孟聽雨將薯片扔進購車里,回頭看向方以恒,臉上也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樣的覺對方以恒來說, 非常難

 因為他曾經離那樣近, 他看得出來,在很多時候,跟徐朝宗是很相似的。

 “好。”

 方以恒推著購車跟在后。

 等他們將需要用到的食材都買好,從超市出來時, 已經十點多鐘。

 方以恒一直注意著孟聽雨。

 連他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多心,否則他為什麼會覺得在出來時,下意識地在周圍掃視一圈, 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人的背影。

 一群人又熱熱鬧鬧地回了出租屋。

 大家都分工明確,沒一會兒, 火鍋就架了起來, 四五個人圍著小桌子, 雖然擁, 可也開心。

 孟聽雨吃得不多, 天氣很炎熱的時候, 的胃口一向不怎麼好,在吃完火鍋后,坐回沙發上,看向了茶幾上洗干凈的葡萄,心念一,便覺得口齒生津,手摘了一顆葡萄。

 口的那一瞬間,的眉都完全舒展開來。

 又甜水分又充足,果然是夏日必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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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恒倚在門框,神怔忪地看著

 老同學們聚在一塊兒就是要天南地北的聊,他們都還是學生,聊天容相對而言也簡單。比起日后大家都工作后的同學聚會,更讓孟聽雨放松。

 自然而然地也談到了話題。

 有人調侃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郭俊坤跟于詩詩在一起了,真是讓人驚訝,現在想想也有意思的,那會兒談的都分了,咱們覺得沒半點可能的倒是又上了。”

 這個話題一出。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方以恒跟孟聽雨。

 見氣氛還好,徐茜打趣道:“我說,要是你倆能再續前緣,那才是一個奇跡。”

 方以恒下意識地看向孟聽雨。

 孟聽雨將手里的葡萄皮扔進垃圾桶里,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手指,這才抬頭笑道:“你都說了是奇跡,那肯定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幾個都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見孟聽雨是這個反應,也都打哈哈過去。

 方以恒臉上掛著泰然自若的神,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接過話茬。

 到了下午,這場聚會才散,方以恒跟孟聽雨走在小路上,他提出要送進地鐵,并沒有拒絕,因為今天來,也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七月份的天,又悶又熱。

 走在路上短短的時間,服就了一半。

 方以恒像是不怕熱,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白短袖搭配黑過膝子,顯得他清瘦又干凈。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做什麼事都是有條不紊,從來沒見他慌過。

 孟聽雨舒了一口氣,面視前方,“其實我媽有跟我講過,說你高考前一天在我家樓下等了很久。我想問你,那天晚上你想跟我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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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恒步伐一頓。

 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提起那個晚上。

 他有些難堪,卻在與對視,看到清潤的雙眸時,低下頭,坦白道:“我是想問你,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那時候他們約定好,要一起上大學,一起考研讀博。

 他們對于未來的規劃里,對方永遠都在其中。

 孟聽雨沉默了幾秒,想不起來高考前一天的心了,但那個時候的確沒有想跟考試跟未來無關的事。

 滿心都只有即將到來的最重要的考試。

 它決定了這個普通人的未來走向。 等快到地鐵站時,才終于正視這個問題,搖了下頭,“放下吧。”

 方以恒心口鈍痛。

 他其實也習慣了這樣的覺,卻還是安一笑,“那我知道了。”

 孟聽雨轉過頭來,看向他,在人來人往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嘆道:“方以恒,你知道嗎,我看到現在的你,總是覺得很陌生。”

 他既不是高中時認識的那個沉默靦腆又細膩的男生,也不是在重生前見過的溫潤如玉從容穩重的醫生。

 他逐漸變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陌生?”方以恒愣怔。

 “很多很多事,我覺得不該是你會做的,但你做了。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高考前那個晚上下去了,直接告訴了你我的答案,是不是所有的一切也都會改變。”

 “不過,誰知道呢?”

 越過他,進了地鐵站。

 方以恒似乎才反應過來,不知所措扭過頭,目怔然地盯著的背影。

 所有的解釋話語都堵在了嚨里。

 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高考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時候,他究竟是希下來呢,還是希不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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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答案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

 自從那天在超市偶遇后,徐朝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現在面前。

 倒也不是如殷明揣測的擒故縱,要是這些所謂的計謀對有用,他必將徹夜不睡都要將三十六計背后的故事背得滾瓜爛

 如果要將這一段追求標注上時間的話。

 他清楚地知道,絕對不是三個月、五個月,也不是一年或者兩年。

 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在遇到之前,他本就沒想過要跟誰結婚。

 所有知人,包括王遠博雖然都為了徐朝宗對孟聽雨的這執著而慨甚至心驚,但他們也都認為,執著是有期限的。

 也許一年。

 因為開學后,徐朝宗就是大四生了,等他從這所學校畢業、踏社會看到過更多的風景后,他也會逐漸放下這一段本看不到任何希,而那個時候,他長達幾年的獨角戲也終將落幕。

 最多最多三五年。

 三年五年后,徐朝宗也到了俗世眼中可以結婚的年紀。到那個時候,即便他沒有心思,他能頂得住來自父母的力嗎?

 ……

 不管是什麼事,一旦沒有了所謂的期限,人自然也會變得從容起來。

 再次跟孟聽雨到,竟然是在暑假快結束時。

 隨著現在業務擴大,徐朝宗也注意到再將工作室放在居民社區里就有點兒不太合適了,于是趁著有空,他出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寫字樓辦公室可以租下來。

 “怎麼在這?”

 徐朝宗步伐沉穩地上前,站在孟聽雨后問道。

 孟聽雨正在彎腰覺僵了的小,猛不丁地聽到聲音,扭頭一看,竟然是他。

 他穿著剪裁簡單卻也得的白襯衫,可能是嫌天氣太熱,袖子卷到了手肘

 搭配黑,這一更顯拔。

 重生以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穿。

 之前每次見他,他的穿著跟現在的大學生也沒什麼區別,現在見他襯衫西,反而有些不習慣。

 他很像,后來那個已經事業有的人。

 但仔細看看,又好像不是一個人。

 此時此刻的他,更像記憶中那個會笨拙地在穿鏡前打領帶的他。

 站直了,手里抱著一沓資料,言簡意賅道:“過來拿點資料。”

 “可真是巧。”他有些高興,“我剛拜訪了一個客戶,想過來這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辦公室出租。”

 “那看來你的公司發展還順利。”

 徐朝宗卻舒展眉頭,“債主終于想著要問況了?”

 一開始還沒聽懂他的意思,正想問什麼債主時,猛然想起他曾經執拗要給的那張欠條,“都不知道有沒有法律效應,早就撕了。”

 “沒事。”他安,“你撕一張,我回去再寫一張。”

 “真的不用——”

 孟聽雨一直覺得徐朝宗跟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從第一次見他時就發現了。

 他骨子里有一種坦然的堅韌,他從來都不會掩飾他在家世條件方面的不足,甚至于在很多很多年里,他雖然沉迷于工作與賺錢,但他對質并不盲從。

 在他還是窮學生時,他不會羨慕室友穿名牌、生活費多到花不完。

 在他開始創業時,他也不會羨慕別人的大別墅跟豪車。

 因為他一直都篤定一點,這些他都會有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兩人正在說話,突然樓上傳來一陣轟的巨響。

 徐朝宗抬頭看去,只見天花板吊頂多了一層裂,一時之間他目眥裂,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想都沒想,在茫然后震驚的目中,朝撲了過來,電石火間,他牢牢地將護在自己的軀之下。

 孟聽雨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到他的手掌用力地按住了的后腦勺,將往懷里帶,企圖用自己的軀為撐起一片災難來臨之時的棲息之地。

 半分鐘后,劇痛并沒有傳來,徐朝宗余瞥向天花板。

 沒再猶豫,他抓著的手腕,拉著速度很快往安全通道跑去。

 孟聽雨也陡然意識到,他們這是在跟時間賽跑,果斷地將自己腳下的高跟鞋了扔在角落里,雙腳再也沒有束縛。他們的反應是最快的,在安全通道也到了不往下跑的人。

 這棟寫字樓已經有一些年代,也幸好如此,樓層并不高,然而從五樓到一樓,這一路上,每個人心里都經過了一場驚濤駭浪。

 五分鐘后,其他跑下來的人都站在安全帶以外的地方。

 仰頭看向這棟寫字樓,值得慶幸的是,目前為止,只有最頂樓坍塌,沒有影響到其他的樓層,但沒人敢掉以輕心,很快有關部門就派來了人,清空了寫字樓里的所有人,拉起了警戒線,還有記者趕來拍照報告,所幸沒有重大傷亡,有三個人被送去了醫院。

 徐朝宗此刻也狼狽得很,襯衫扣子都被扯掉了幾顆。

 孟聽雨赤著腳站在一邊,兩人對視一笑,越笑越大聲。

 “說真的,要是今天將命丟在這里,我們倆就真的虧大了。”徐朝宗叉著腰,一邊氣一邊道,“明明說也能活到三十六七歲,再來一次,年二十、二十一,這算哪門子重生,明明是滿三十減十五。”

 孟聽雨背靠著墻,也在努力平復依然劇烈的心跳,聞言又被逗笑,覺得他這種說法很有意思也很到位,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他也學著豎起大拇指,跟了一下。

 好像是在干杯。

 “今天這有驚無險的一出,也提醒我了。”他又說,“我是該找個律師立個囑,想想看,要是我突然出事了的話,我的錢就全都留給我爸媽了。”

 孟聽雨用手掌扇風,聞言白了他一眼,“你這話很沒良心。本來就是該留給他們。”

 “他們什麼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耳子比棉花還,最后我的錢遲早都得被他們那些拐不到彎的親戚騙了去。辛苦多年,到頭來便宜了外人,想想還真有點兒氣。”徐朝宗這樣一想,又拍了下額頭,“你說我以前怎麼想的啊,我天天想著賺那麼多錢做什麼,咱們又沒孩子,我賺的那些錢我跟你兩個人天天揮霍也用不完,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別人。”

 這樣一想還真是。

 難道說他后來其實是在為某一群“明明好吃懶做卻沾了點緣關系”的人打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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