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顧啟元刻意沉嚴肅的聲音，康老太太笑容依舊，“好，這是自然的，若真是個不氣候的，我是做祖母的，說什麼也不能害了我的寶貝孫。”

　顧啟元站在一旁，對于康老太太后面這句話不予回應。

　方媽媽托著康老太太的胳膊往門外走，顧啟元依然守在堂門口的位置，只是把作揖的手勢收了起來。

　方媽媽經過顧啟元邊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對顧啟元恭敬見禮，然后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開了顧啟元的視線。

　兩輛馬車已經在顧家老宅的正門口套好等候，每一輛馬車上都坐著一個經驗富的青年車夫，車架兩邊還守著四個手持火把的護院。

　管家站在門口的花崗巖石的高臺上，看到家里主君和老太太等人都出來了，快步走過去迎接，把幾個人都迎上了馬車。

　馬車高大的車子碾門口青磚的轆轆聲很快響起，由近至遠，消失在了岑寂的顧家村里。

　趙管家一直帶著門房小廝提著燈籠守在門口，直到確認馬車走遠，不會再折返回來，管家才領著小廝進了前院，關上了顧家老宅的大門。

　這時，蔚城里。

　車水馬龍。

　天雖然已經徹底暗下來，但是街上的夜市兒小吃攤子也擺了起來。

　尤其是西街的夜市上，半條街都是支攤子賣吃食的。

　有熱氣騰騰的現煮餛飩，還有現場手搟面條，支著一口小鍋熬著豬五花做的熊香飄四溢的鹵，賣鹵面的。

　還有一些攤位，賣著剛剛出籠的包子……

　一條街市上，過往的百姓的滿滿當當。

　夜市上的食種類繁多，又價錢實惠，有不出苦力氣的單漢子們，下了差事后，就會選擇來這里吃。

　這里有富家小姐會過來，大多都是富貴人家的丫鬟出來替小姐買一些宵夜帶回去。

　顧青青卻跟其他深宅大院的小姐毫不一樣，最喜歡來這種人間煙火氣的小攤上吃飯。

　雖然嫂子開了月夕商號，有大小兩個陶然樓，里面的廚子也都是名廚，做的炒菜也各有特，鮮可口。

　但就是喜歡到小吃攤上來吃。

　有許久沒有來城里玩耍過了，再加上顧青青今天是心郁悶才跑出來的，所以挑選吃飯的攤位時也格外霸道，不許邊的一個年歲稍大一些的年說話。

　那年生的紅齒白，一雙濃眉青若剔羽，黑的又好似墨筆勾勒，量比顧青青要高出半個頭來，格看似瘦，可膛不失寬厚，跟著走在顧青青邊，目不斜視，神之中還有幾分淡漠，乍一看，竟然和顧梓晨的氣息有些類似。

　而子曦則不遠不近地跟在兩個人后，守著大概一丈多遠的距離，不做打擾。

　名為跟隨，實為保護，以免顧青青這個三腳貓的功夫被某些賊人暗算了。

　“你這樣要挑選到什麼時候，不是了麼。”

　也許是跟在顧青青邊走煩了，或者是走累了，邊如畫一樣的男終于開口了。

　“你閉！不許質疑我，我就想多看看，多選選。”

　顧青青有些刁蠻的瞪了邊的年一眼，上說的很，可還是老實的停下腳步，隨手指了一下右手邊靠著墻壁的一個餛飩小攤，“就這兒了，吃餛飩。”

　這次，年倒沒說話，自徑選了一張八仙桌坐下。

　攤位的老板是個穿著布短打，裹著藍頭巾的婦人，手上還在忙著包豬餛飩，看到有生意來了，馬上笑著招呼了兩句。

　顧青青隨便點了兩碗餛飩，然后拿起桌面上筷筒里的一雙筷子，大咧咧地遞給對面的年，“喏，筷子給你。”

　年接過筷子，又從懷里拿出一方雪白的帕認真拭，口中篤定問：“顧青青，你心不好。”

　“誰說的，我心妙得很！”顧青青了一句，說完這話沒一會兒臉上無所謂的表就了下來，忍不住抱怨起來，“是啊，我現在心差的很，家里好端端的，突然來了一個好幾年都沒見的祖母，來就來吧，還說要給我議親，還帶來一個表親給我，要我做他老婆。”

　“管的也太寬了！再說了，誰要這種連面都沒見過的什麼破秀才做我的相公了！”顧青青氣的拿筷子在桌面狠狠敲了一下，然后怒視對面的年，“喂，衛敬書，你給我出個主意，怎麼才能把我這個討厭的祖母弄走。”

　“那是你祖母，是你長輩，怎的能隨意呼來喝去？”完筷子的衛敬書抬眸乜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滿了。

　“你知道什麼啊，我的祖母，還有不如沒有呢，從小也不喜歡我。之前一聽我娘說，生下我不想再要以后，就躥騰把我送人呢。我要是當初被送了人，你現在還能有我這麼好的伙伴？”顧青青心里布滿，但還是耐著子解釋了一。

　衛敬書還是那張神淡漠的臉：“你的一面之詞，也不能全然相信。”

　“你！”顧青青當家把手里的筷子的咯咯作響，然后那筷子指向他，“你別以為你是衛員外家的小公子，家里花錢買了個一半職，你就真的在蔚城橫著走了。現在我們顧家才是最大的！”

　“哦，這我知道，你有個厲害嫂子。”淡漠的臉上有了一一點變化，眼神嘲諷地從臉上收回視線。

　“你——”顧青青再度氣結，忍了忍，還是把手里筷子放下，“不說我祖母了，說說那個酸秀才，你幫我像個主意，把這個酸秀才弄走總了吧，你難道真想我明年就嫁人啊。”

　“你要是嫁人了也不錯，至沒人抓著我斗蛐蛐了，若無你耽誤，我的課業會更進一步。”衛敬書一本真經地回答。

　“我看一碗餛飩不夠你吃的，定然堵不上你的這張臭，你還是等下吃兩碗吧，吃不完不許走！”

　又一次，顧青青被氣到，只能換個法子威脅。

　此時此刻。

　蔚城 另外一條街的某家客棧里。

　兩輛寬大的馬車忽然停在了客棧門前，顧啟元第一時間下了馬車，若不是還要等康老太太下車，他早就幾步跑進去看看那個齊修竹是個什麼模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