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康去世這麽多年,也難怪鎮南王派出去這麽多人都一無所獲,要不是自己留了個心眼,可能也不會想到顧爾上去,隻是顧爾那樣單純的一個姑娘,不知聽到此事又是作何想,“王爺不必介懷,這麽多年過去,也許那人早已將此事忘了也不一定,還有一日時間,我會繼續派人去找,還請王爺放心。”
鎮南王點了點頭,“多讓你費心了。”
“王爺客氣了。”
薛懷知道事緣由之後,也放下心來,隻要不是對顧爾不利的事便好,現在選擇權在顧爾的手中,對這件事,他不會過多的幹涉。
天已經不早,薛懷卻還是決定到顧爾那邊去走一趟,他到西街的時候,李貴正拿著門板關門,看見他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側讓他進去。
顧爾已經用完晚膳,在屋子裏休息,薛懷開門的時候顧爾正歪著頭手裏拿著本書在看,屋裏的線不算特別暗,燭暖暖的照在臉上,整個人都籠罩在暈中,顯得特別溫暖,見自己來了,眼睛裏立刻出現來。
“你怎麽來了。”連忙走上去,帶著撒的說道,方才他走的時候自己還有些低落,今日兩人還沒怎麽說話呢。
薛懷合上門走到了過去,輕輕的在臉上印下一個吻,他從鎮南王那邊離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這兒,晚膳還未用,他坐下後才發覺腹中空空,顧爾房中也沒糕點,他有些尷尬的了鼻子,問道:“爾爾你可用過晚膳了?”
顧爾點了點頭,乖巧的窩在他懷中,薛懷聲音卡在嗓子裏,半晌沒出來,他還從來沒做過像這樣子要東西吃的事,顧爾似是心有所,抬起頭來問了句,“你呢?用過晚膳了嗎?”
薛懷抿著搖頭,顧爾想了下,說道:“這麽晚了,你等下,我去廚房給你做碗麵吃。”
薛懷沒有拒絕,他確實的,顧爾手腳麻利很快從廚房端來一碗麵,上麵還淋了點澆頭,是用豆豉做的,很香,旁邊還有幾綠油油的菜葉,看得人食指大,薛懷拿起筷子拌了拌,繼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到最後發現底下還藏著一個荷包蛋,心中有些暖。
一碗麵,薛懷吃的滿足不已,連湯都喝完了,他放下碗,忍不住誇道:“爾爾做的麵真是好吃。”
顧爾笑了,薛懷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現在居然誇做的一碗普普通通的麵好吃,不過還是很用,顧爾將碗筷拿到廚房洗好後,薛懷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麽,顧爾五指張開在他麵前舞了舞,轉眼被他捉住帶到榻上。
“爾爾,我與你說一件事。”
顧爾聽出他這話裏的嚴肅,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心裏覺得是和今天他問的問題有關係。
“其實今天早些我沒告訴你的事是與你父親顧康有關,隻是那時候我有些不確定的地方,所以沒和你說。”薛懷握著的手慢慢的把玩著。
果然,顧爾輕輕“恩”了聲,也猜到事應該是和顧康有關係了,薛懷沒有停頓多久,他將鎮南王說的那些話,講的故事一一道來,整個屋子裏很安靜,隻有薛懷低沉磁的嗓音傳耳中。
故事不長,也很簡單,薛懷說完後兩個人都沉默著,顧爾實在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上居然發生過這樣的事,雖然當時年歲小,有些東西記不太清了,但顧康高大的影還是能回憶起來的。
“怪不得父親的手到了雨天就會疼,原來是這樣。”顧爾喃喃的說道。
薛懷不知道顧爾現在是個什麽態度,他存著份小心問道:“鎮南王那邊還不知道你父親已經去世了,你要不要去見他,或者不見也行,我找個借口打發了便是,他後日便要離開,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到江南……”
“我見。”顧爾開口打斷道。
薛懷心裏的覺有些複雜,他低頭盯著顧爾的臉,“想好了?”
顧爾垂著眼眸,長長的睫輕微的著,片刻後點了點頭,“我想去見見他,畢竟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如果我不去見他,也許這件事會為他的心結,這輩子都解不開。”
薛懷了的長發,低歎一聲,他的爾爾還是這麽善良,不過他也尊重的選擇,不管怎樣,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到一一毫。
“你既然想好了,我明天便帶你過去見他。”
顧爾做完這個決定後,心裏十分的忐忑,抓著薛懷的袖子,問道:“鎮南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薛懷看一眼,知道這是心裏頭有些怕了,遂笑道:“莫怕,雖然鎮南王是武將出,但你怎麽說也是他救命恩人的兒,他不會拿你怎樣的。”
顧爾在他的安下漸漸安心,外麵的時辰不早了,薛懷也沒辦法再在這兒待了,臨走之前他親了親顧爾的小,說道:“明日辰時我來接你,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恩?”
顧爾點頭,突然生出了些許不舍之,難得主的拉住薛懷,如法炮製在他上印了一吻,薛懷被這吻弄得突然有些不想走了,隻是麵前的門已經關上了,他邊走邊笑,開心的不像話。
第二日辰時,顧爾梳洗好後換上了店裏新出的一套裳,李嬤嬤對於的那些點子都是萬分支持,很快錦繡坊便有了一批新服上架,與江南傳統的那幾套單調的服飾不同,顧爾在版式上麵加以修改,加了姑娘家喜歡的花草之類做點綴,又在布料上下了功夫,服剛掛到店裏就被好幾家小姐看中,大家紛紛搶購竟有些不夠賣。
顧爾今日穿的是一件藕的襦,發釵用的是桃花,小小的一朵在發間雖不顯眼但煞是俏皮可,生得好,白發黑,這麽一打扮薛懷看到的時候都有些走不路,他家爾爾真是好看呀。
顧爾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出潔白的貝齒,“走吧。”
“等等。”薛懷拉住,視線在紅豔豔的上轉了一圈,走到店鋪裏,問道:“有沒有麵紗?”
李嬤嬤立刻懂了,這段日子也知曉了薛懷和顧爾的事,一開始還有些不放心,但看到薛懷時常來店裏走,對顧爾那時說不上來得好,也就慢慢放下了,年輕人的生活就讓他們自己去過吧。
李嬤嬤從櫃子裏拿出一麵紗給薛懷,顧爾本來不想戴,不住薛懷的廝磨,又怕誤了時間,隻能把東西接過戴上。
薛懷打量了一番,見顧爾隻出一雙漂亮的眼睛這才滿意的帶出了門。
鎮南王那邊原本早就不抱什麽希了,誰曾想薛懷卻給他來了個消息,說是找到了顧康的兒,今日要帶來見見自己,鎮南王按耐住心中的激,人坐在椅子上,眼睛卻時不時的往門口撇。
在坐了不知多久,久的他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薛懷終於把人給帶來了。
小姑娘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穿的不差,雖然隻出了一雙眼睛,那眼睛生的也是極好看的,鎮南王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麵前的姑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草民顧爾見過王爺。”顧爾朝他行了個禮,聲音的,是水鄉養出來的清脆。
“快起來吧,不必多禮。”鎮南王最不擅長的便是同人打道,這樣水靈靈的一個小姑娘往麵前一坐,他反而顯得有些局促,說話聲音也不敢響,盡量溫,生怕嚇著對方。
鎮南王盯著顧爾看了半晌,隻看得一雙眼睛,本和記憶裏的人對不上號,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可否將麵紗摘下?”
要說這個要求換別人來說可能會擔心他心有不軌,但是從鎮南王這樣一個能做爹的男人口裏說出來就沒有毫這種覺,顧爾看了薛懷一眼,後者對輕微的點頭,這才抬手將的麵紗摘下。
整張臉完完整整的在鎮南王麵前,鎮南王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喃喃的說道:“太像了,你和你父親長得太像了。”
顧爾生的,但是在鎮南王眼中,的鼻子,還有眉都生的和顧康十分的相像,簡直像是記憶中的那個人的翻版了,若說本來還有幾分懷疑,那麽看到顧爾臉的時候,那些懷疑全都消失不見,剩下來的便隻有激。
“小丫頭,你父親這些年來過得可還好?怎的沒和你一塊兒來?”鎮南王問道,臉上帶了幾分慈祥。
顧爾的淺笑漸漸沒在角,垂下頭,輕聲說道:“家父早在我年之時便去世了。”
鎮南王也沒料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歎出一口濁氣,也沒說旁的隻是看著顧爾,“這麽些年你苦了。”
一個年喪父的孩子定然活的有幾分艱難,鎮南王繼續說道:“丫頭,你這麽些年都是怎麽過的,和我說說。”
顧爾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有這麽一個長者像父親般關懷,悄悄吸了吸鼻子,將這些年的遭遇大致說了一下,包括顧青的照顧,還有如今開的鋪子,在薛府裏麵的生活隻是一筆帶過,並沒有多說。
鎮南王是個聰明人,從的講述中不難看出當中的艱辛,他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心中湧起無限的憐,自己戰功赫赫也未有個一兒半,顧爾這樣獨立堅強,讓他又對其多了幾分欣賞,寬幾句後,他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可行,便開口說道:“爾爾丫頭,我想收你做我的義,你可願意?”
他說完這話,竟然到了多年不曾有的那種張之,生怕顧爾會拒絕,補充道:“你放心,隻要你做了我義,我便隻有你一個孩子,以後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我都不會攔你,我還可以為你到皇上麵前去求個群主做做,你覺得怎麽樣?”
顧爾頗為驚訝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薛懷,後者的眉已經攏的的,驚疑不定,堂堂一個王爺要收個平民百姓做義,而且這才剛見麵沒多久,換了別人聽到這樣的好事可能會立馬應下,但顧爾卻沒有,張了又合上,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鎮南王覺得自己像在哄騙小孩子一樣,不說話,鎮南王拇指和食指撮了撮,笑道:“我現在提這個是有些著急了,隻是因為明日我便要啟程離開,現在不說以後我怕都沒機會說了。”
顧爾看了看他,見他一臉真摯,便說道:“王爺若是為了報家父的救命之恩,這麽多年王爺還能記得家父,我想家父也已經知足了。”
這話說的委婉,但鎮南王聽得出是拒絕的意思,他有些憾的看著顧爾,還想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挽回,“也不完全是為了你父親,你這樣的小姑娘,想在江南謀生定然是不易的,我隻是想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他話音剛落,一直在角落裏麵充當形人的薛懷開了口,“王爺,實不相瞞,爾爾其實是在下的未婚妻,等過段日子我便會娶過門。”
所以不存在謀生不易這樣的問題。
鎮南王轉頭朝他看去,眼睛裏哪裏還有對著顧爾時的溫,反而滿是打量,像薛懷搶了他什麽東西一樣,下一秒,他將頭轉向顧爾,裏麵的鋒利又不見了,鎮南王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顧爾臉上一紅,什麽未婚妻,他們也沒換文書,怎麽就了未婚夫妻了,但是既然薛懷這樣說了,顧爾便也沒有如實相告,害帶怯的點了點頭,鎮南王看低眉順眼的樣子,便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心裏有一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他便對顧爾說:“丫頭,你先出去等會,我有話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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