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張紙,顧爾算了算,心中一喜,不知不覺過去這段日子,除去工錢還有別的雜費,竟然還賺了一些,比預想的要好,再看上個月的賬單,有一段低迷期,後麵又好起來了,看來對小翠說的話被聽進去了。
這麽想著,顧爾收起賬本拿出紙筆,打算再畫一些花樣出來,可是筆提在那邊良久,腦海裏還是一片空白,想不到什麽有新意的圖樣了,這覺太糟糕了!
顧爾將筆擱下,盯著微微泛黃的紙張,有些焦躁的用雙手撐著太,一雙眉頭皺的很,靜坐了半晌也沒有什麽頭緒,長籲了一口氣,有些挫敗的站起來,坐到床邊的小椅上向窗外。
天空灰蒙蒙的,烏雲得很低,就如的心一般,這個季節的雨都伴隨著,地上吐水,被子服全都黏答答的,讓人極不舒服,空氣仿佛都能擰出水來,這樣的天更讓本就煩躁的顧爾更煩躁了。
推開窗戶,到底是要下雨了,一陣風吹過來,裹挾著涼氣,將屋子裏的悶熱也吹散,顧爾吹著風腦中一片空白,閉上眼,放空自己。
風有些涼,熱了許多時日的天也因為大雨的來臨涼了許多,顧爾吹了會兒風臉蛋就覺得臉上失了溫度,抬手將窗戶關上後,轉打算先把這件事放一下,餘一瞥,鎖住了上回自己隨手放在床邊櫃子上的那把扇子!
也許,們鋪子不一定要把東西局限在帕子這樣單一的件上麵,上回想著在扇子上繡東西,那是不是說們也可以自己設計服,想新的款式版型,自己製作?!
想到這兒,顧爾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在屋裏轉了兩圈,一個個點子在腦中慢慢呈現,越想越興,推開門就想去二房找小翠說這件事,剛走到院子裏頭上就有星星點點的落了雨下來,停下,看了看烏雲布的天空,站了會兒,還是決定當即就去找小翠說一聲。
顧爾飛快的回屋找了把傘,而後往二房走去,還沒走幾步,雨傾盆而下,滴滴噠噠打在油紙傘上,那架勢恨不得將傘打通,雨的重量在傘上顧爾吃力的撐著,盡所能走到最快,傘很大也很重,風雨加,顧爾即便覺得辛苦但心裏有勁,這些都算不了什麽了。
小翠住的地方偏,大雨天的下人也沒什麽事可以做,聽到敲門聲還有些疑,這麽大的雨是誰找來了?
“小翠姐,是我。”
小翠詫異的將門打開,“爾爾,你怎麽過來了?快進來。”
顧爾收了傘閃進去,將傘靠在門邊,上麵的水滴到地上很快匯聚一灘,顧爾上也了大半,下半的尤其厲害,角都能出水來,但也顧不上,就隻撥開額前的碎發,“小翠姐,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們店鋪也許可以做一些新的裳之類的東西出來,不要隻有帕子這麽單調。”
“恩?”小翠尋了塊幹布出來給頭發,聽到此話來了興趣,“你細細與我說說。”
顧爾接過幹布,一邊頭發一邊把剛剛想到的幾樣件和講了,小翠雖覺得顧爾的想法不錯,但也拿不定主意,要做服的話,就鋪子裏請的幾個繡娘也不知道能不能。
“我明日就出府去和娘商量一下。”
“好。”
顧爾來就為了說這件事,說完便也想走了,隻是外頭的雨毫沒有小下來的勢頭。
小翠又留了一會兒,天烏蒙蒙的,顧爾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總算雨漸漸的小了下來,不敢再耽擱,拿起靠在門邊的傘就往飲翠院走。
自上次蘇氏的事過後小翠就不讓顧爾來二房了,免得徒生是非,這次是例外,一會兒也要去當值,送走顧爾後便急急忙忙出了門,主事嬤嬤可不管你下不下雨,到時間見不到你的人,不了一頓罵。
雨還在下,地麵上坑坑窪窪的,顧爾穿的一雙繡鞋早就了個,子也不能幸免,腳上的令非常不適,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去將腳上的鞋換幹爽的,可惜天不遂人願,顧爾在半道遇上了被雨困在廊下的林漣漪。
顧爾對林漣漪著實沒什麽好,上次被蘇氏帶走,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林漣漪的挑唆,故在看到那一主一仆的影之時毫不猶豫的就想繞過們。
“站住!”林漣漪喊道。
顧爾充耳未聞,當做沒聽到,省的去惹麻煩,想走,有人偏偏不如的意,林漣漪見如此囂張,一點兒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的直跺腳,本來就對顧爾心存偏見,一心想將從府裏趕走,現在下著大雨,周圍又沒人,眼中寒一閃,對碧荷說道:“快,去把給我過來!”
碧荷領命,冒著雨衝到了顧爾傘下,顧爾不意林漣漪居然會下人來拿,愣了幾秒鍾,就這幾秒鍾的功夫手裏的傘被碧荷大力奪了過去,這還不算,碧荷推搡了一把,語氣不善的說:“我家小姐你呢,你是聾了不?”
話說道這份上,林漣漪再怎麽說都是府上的主子,顧爾是個下人,事鬧出去也是沒理,隻好跟著碧荷走過去,碧荷拿著傘卻不給顧爾撐,自己一個人心安理得的闊步朝前走,任憑雨滴打在顧爾上。
還好隻有幾步遠的功夫,顧爾嘲諷的勾了勾角,沒說什麽。
到了林漣漪麵前,行了個禮,“林小姐。”
“嗬,你還知道我是小姐,我剛才讓你站住你怎麽沒聽見?”林漣漪一雙眼睛如刀一般,哪裏還見平時的溫。
顧爾沉默著沒說話,本就是故意沒理,現在也不想狡辯,林漣漪見不反駁,說的更起勁了,“在我麵前裝聾作啞,也不看看自己什麽份,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倒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了,不就是仗著懷哥哥的勢,靠著幾分勾引人麽,還真蹬鼻子上臉了!”
不是說,還起了手,上來就住顧爾臉上的,以往薛懷也過的臉,但都是溫親的,林漣漪的力道可大多了,恨不得把的那塊給擰下來,眼睛裏扇著森森的。
顧爾將的手打了下去,自己沒有反抗不代表自己沒有脾氣,訓斥就算了,手腳的做什麽!顧爾臉上本就白,吹彈可破,被來了這麽一下,上麵留下兩道紅紅的印子,遲遲消不下去。
“你還來氣了是吧?那好,你給我跪那兒去,什麽時候跪到我滿意了我什麽時候放你走。”林漣漪指著雨中臺階下的一塊空地說道。
顧爾沒,林漣漪喝道:“怎麽,我指使不了你?還是你在等懷哥哥來?我勸你省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在這邊做起白日夢來,碧荷,既然不肯去,你幫一把,我還就不信了!”
碧荷聞聲而,顧爾卻突然作,麵上沒有過多的表,安靜的走下臺階,屈膝跪下,林漣漪臉上出滿足的笑容。
天公不作,空中的細雨又變大了,甚至比一開始下的還要大,顧爾覺得每一滴雨打在的上都帶來了輕微的刺痛,渾上下沒有一是幹的,頭發狼狽的黏在臉上,眼睛都因為雨的緣故睜不開。
閉上眼睛,腦子裏很很,一方麵覺得林漣漪說的對,就是個丫鬟,怎麽能妄想能與薛懷相配呢,而另一方麵又在想隻要薛懷願意,那就比任何人都配得上,他們兩個人的事憑什麽要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
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在腦海裏翻湧,還未理出個頭緒來,林漣漪的聲音傳來,“行了,你也不必跪著了,本小姐累了,你走罷。”
顧爾睜開眼,渾渾噩噩的站了起來,膝蓋有些酸疼,不過還在能夠忍的範圍之,在雨裏淋了這麽久,起初上的黏膩也不算什麽了,現在的顧爾腦海裏專注的想著一件事,與薛懷到底應不應該走下去。
林漣漪看著顧爾的背影嗤笑一聲,雨還很大,讓碧荷打起傘,說道:“我們回去。”
碧荷撐著傘將林漣漪護的好好的,過了一會兒有些不解的問:“小姐,為何這麽快就放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為什麽不再多懲罰一會兒顧爾,林漣漪邊走邊說:“你知道什麽,我方才讓跪那兒是因為臉上的紅印還沒消下去,要是那副模樣回了飲翠院,懷哥哥看見了追究起來,咱們不是惹他厭惡了麽,跪了這麽一會兒再回去別人隻會以為是忘記帶傘了,誰會知道還在雨裏跪了這麽久?”
碧荷諂道:“小姐考慮的真是周全,奴婢就沒想這麽多。”
林漣漪本就因為懲罰了顧爾心不錯,聽到碧荷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了,這把傘你別忘了去理掉。”
“是,小姐。”
顧爾回到飲翠院時直接變了落湯,薛懷已經回了有一會兒,聽玉竹說不在,等了有段時間,剛想去找,就看到顧爾從暴雨裏走進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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