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盤查。
如今秦王與荀澈提出要查,其他臣子並沒有任何理由勸宣帝不查,總不能說放任弊端。尤其是荀澈還單獨提出,就算沒有弊端,也要審核確認。而英國公所說的郴州變故,就更是剛剛發生。
那麽此時吳王一派唯一能做的,基本上也就是勸宣帝另選旁人,哪怕不選支持長春宮與吳王的人,至也不要讓秦王親自前去。
隻可惜正如英國公所說,西北民風彪悍,既有山匪,又有西狄流寇,而過去多年的弊病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前往的欽差未必能真有功績,反而很可能有危險。所以雖然有不臣子的確讚秦王不宜前往,卻也沒有人主站出來表示自己願意去,甚至有人被點名推薦前往的,還在含糊推,表示自己並不合適等等。
所以在時間並不算很長的爭論之後,最終在秦王再次表示自己並無所懼、願為君父分憂之後,秦王前往西北巡查之事,便算基本落定。
廷議之後消息傳開,朝野上下自然議論紛紛。其中的重點也不是西北的軍需問題,也不是兵部與戶部是否會因為這一次的西北清查而麵臨下一的清洗與變,更多還是集中在秦王與吳王,這兩個最主要的儲君人選,到底在格局氣度上,有幾分差異。
雖說宣帝本對皇子的喜非常重要,但是家事還是比不過國事的,先前在趙王重病的事上,吳王的確比秦王似乎更得了幾分宣帝的認可。可西北之事一提,所有的後宮家宅等等便全都算不得什麽了。
而更加耐人尋味的是,荀澈與秦王在朝會上的一唱一和,至此算是再次正麵證明,這對君臣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重新緩和,甚至也顯示出了秦王在奪嫡之事中的決心與態度。
不過長春宮多年的聖恩到底不是空談,吳王在朝會上雖然沒有能夠立刻給出任何對於秦王的回應,在四月底五月初,秦王預備行程即將離京趕赴西北之前的這段時間,京城中卻忽然冒出了無數的流言,到底還是讓局勢再次呈現了新的平衡。
而這些流言主要攻擊的對象,是荀澈。
一方麵是在春闈之後,開始有人提出荀澈不曾參加科舉,雖然有文淵書院這個背景,可並無什麽實際的政績,不過就是因著爵位以及參與皇室務,得到宣帝喜而已,居然就得到了中書省四品長史的位置,參議軍國大事,實在資格不夠。
而另一方麵有關荀澈的私德,尤其荀家對待荀老太太的孝道,甚至荀澈與俞菱心的婚事,俞菱心娘家的關係等等,也被拿出來說了又說,意思還是指向年輕的荀澈,實在是德不配位。
第177章再至景福寺
對於這些流言的突發,荀澈自然是毫不意外的。他自仁舜太子朱傘之事後,開始接任中書長史開始,外間有關他的年齡與資曆等等質疑就幾乎沒有停止過,他當然也是不大介意的,畢竟與前生種種相比起來,這實在是微不足道。
相較而言,倒是俞菱心比較生氣,縱然知道這些外頭紛紛的說法,其實就跟當初祁夫人進京時狀若無意地談起程雁翎的種種一樣,已經不再是家宅親眷之間簡單的不和,而是長春宮意圖攪局麵,對秦王與荀澈的還擊,但聽到白果含糊轉述某些言語的時候,俞菱心還是冷了臉。
甘和霜葉趕近前去勸:“那起子人的糊塗話,夫人還是不要放在心上。您瞧昨日世子爺說起的時候不還是笑笑的麽?您如今月份大了,凡事還是顧著小爺要。”
俞菱心勉強順了順氣,將甘草送過來的溫熱湯藥喝了,也就不再多問什麽。的孕到現在已經七個月,雖然按照小郗太醫的診斷說是胎兒非常健康,但是俞菱心自己近來卻常常不太舒服,心口憋悶,整個人也日益煩躁,縱然吃著小郗太醫開的安神湯藥,還是時常睡不安穩,緒起伏也比先前大了不。
荀澈對此其實更加在意,隻是反複問了幾次小郗太醫甚至明華月才確定,孕中多思實在是常見的形,尤其是如今京城時局如此,俞菱心縱然口中不說,而且文安侯府裏看似也相安無事的太平度日,到底心裏還是懸著一弦,神上無法太過放鬆,也是沒辦法的事。
無奈之下,荀澈便向明錦含蓄地提了提。畢竟在俞菱心的平輩當中,子最為爽朗的就是明錦了。
明錦答應的倒是利落:“王爺如今已經出京,剛好我在端之前要去景福寺給母親上香,若是表嫂還能出門,就跟我同行一趟,在家裏悶著說話能說出什麽花樣來,還是要走走,看看外頭的風才能放寬心。”
荀澈對明錦的這個說法很有些瞠目結舌:“這就不必了吧,如今已經是七個月的孕,我原想著你們若是能見麵說說話就好了,景福寺還是不必了。”
“隻說話有什麽用?”明錦不以為然,“二表哥你也太謹慎了點。其實以二表嫂的子,有什麽道理不明白呢?但有些事關心的,或者懸而未決的放不下,本就不是別人開導幾句就有用的。還是出去走走比較好,山川之間的長天白雲,最是人開闊了。再說還有程姐姐陪著我們,你怕什麽嘛。”
荀澈難得有些語塞,而明錦的這個意思再傳回文安侯府,子同樣爽利的明華月也是立刻就同意了,不過是為了穩妥而請小郗太醫來看了看,確定俞菱心的問題不大,主要是需要調節心,就仔細安排了府中的人手車馬等等,就最近這些日子神也有些不大振的荀瀅陪著俞菱心一起去了。
從文安侯府到景福寺的路程不算太遠,俞菱心與荀瀅一路上的話卻比先前了些。小書呆子如今也是又長高了些,秀麗過人的貌越發顯出大姑娘的娟靜溫,與先前好像一朵小小花的風儀又稍稍有些不同,然而這大姑娘的心事也與小姑娘的時期不大一樣了。尤其是從梅林詩會之後到現在,也是五個月沒來景福寺了,荀瀅似乎有些格外的沉默。
“瀅兒,可有什麽不舒服?”俞菱心想了想,雖然心裏是有些猜測的,但還是主問了問。
荀瀅輕輕搖頭,又稍沉了沉,好像是將自己心頭的思緒暫且按下,向俞菱心:“我沒什麽。嫂嫂你呢,子還好麽?”
俞菱心按了按自己的後腰:“就是有點腰酸,心裏也有點悶,不過走走大約就好了。”頓一頓,很有些衝再問一問,但看著荀瀅溫而澄澈的目中好像含了一點點的憂傷,那就含在邊的話反而越發問不出去了。
荀瀅就算是承認喜歡齊珂又如何?
隨著趙王的臥病,吳王強行表示出來的仁孝,以及在聖心搖擺之間秦王所提出來的西北之事,如今奪嫡的格局已經越發清晰明朗,所謂天家子弟之間麵子上的禮貌分真的已經薄如蟬翼。而這個過程之中,齊珂這個曾經在京中極其令人矚目的年案首才子,因著一場所謂的重病不曾參加春闈殿試,反而在病愈之後越發靠攏吳王,如今出吳王府與魏王府的頻率之高,儼然已經如同親信幕僚。
甚至在近來紛紛揚揚圍繞著荀澈的私德流言之中,還很有幾句文辭華彩的諷刺句子,雖然口口相傳之間不知道執筆者為誰,但以文采而論,懷疑齊珂之人還是很不的。
在這樣的勢之下,齊珂上依附吳王魏王的這個印記簡直是加深了一回又一回,隻要整的政局沒有翻轉,齊珂怕是沒有的機會。
更何況,哪怕將來吳王與魏王當真隕落,齊珂又會不會一同陪葬,也是未知之數。
若是如此,荀瀅的心事其實說不說的也沒什麽區別,甚至不說可能還更好些。
“嫂嫂等下多注意腳下。”荀瀅也看出俞菱心的目十分複雜,關心之外,亦有幾分約的悲憫之意。但是也不敢深想,想多了就有幾分不住,而心裏深深藏著的念頭與人影,更是不敢輕易翻出來。強行忍了忍,又笑笑轉了話頭,“對了,嫂子給我小侄子做了幾件裳了?”//思//兔//在//線//閱//讀//
俞菱心心中微歎,這樣的話題素來都不是荀瀅喜歡的,但如今居然也會主發起,來遮掩心中之事,某個層麵來說,這孩子大約也是長大了。
隻能笑笑:“做了六件了,結果你哥哥居然看著眼熱,非要我回頭給他也做一件,說不能輸給還沒出事的小家夥。”
“哥哥素來都不服輸的。”荀瀅也笑笑,姑嫂之間的話題就這樣心照不宣地順著家常說了下去。
很快到了景福寺的山下,秦王.府的車馬隨從,和昭寧大長公主府的車馬都已經到了,明錦與程雁翎也都各自輕裝便地站在一,一邊說話談笑一邊等著俞菱心與荀瀅。
平輩相見,到底還是要輕鬆親熱的多,尤其是如今祁家的案子徹底了斷,程雁翎的神也比先前更加隨和開朗幾分,四人簡單說笑了幾句,便一齊往景福寺裏頭進去。而各府的隨從各自安頓車馬,或隨侍伺候等不提。
五月初的天氣已經很是有幾分炎熱,眾人的裝也都十分輕便,而景福寺後山的梅花當然是沒有了,前頭的芙蓉與繡球等花倒是綻放燦爛,絢麗非常。而因著民間的祭禮上香等等往往都是在端當日,或者端之後的兩日,此時寺中的遊人便不太多,再加上有秦王.府和公主府的護衛們提前安排等等,幾人一路散步倒是也很輕鬆了一刻。
不過讓幾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們幾人轉了半圈到景福寺東苑欣賞繡球的時候,秦王.府的護衛統領居然神複雜地快步過來稟報:“王妃,縣主,後山好像有一場小型詩會。前日屬下過來與景福寺確認您今日行程的時候,景福寺之人並沒有提過。現在屬下已經派人去問,應該是今日早上臨時到來的,二殿下府上的人。”
俞菱心登時就皺了眉:“臨時到來?這詩會上都有什麽人?是哪一個書院的仕子?三殿下有沒有來?”
這話還沒說完,目力過人的程雁翎已經注意了數丈之外的人影:“三殿下應該是來了。”
明錦從來都是不怕事的,隻是揚眉一笑:“居然是這樣巧的嗎?那可真是好極了,我還以為四殿下病未愈,仁孝之心天地的二殿下此刻應該是在家裏茹素刺,割做藥引呢,居然還有這樣的閑雅致的。”
俞菱心看了一眼明錦,微微蹙眉:“如今殿下不在,還是小心些,不要給人留什麽把柄。”
明錦笑笑,示意那越發近前的錦玉帶,玲瓏珠翠的數人:“這個自然,當著們不會說的。”
這時俞菱心和荀瀅也都看清楚了,過來的是吳王妃齊珮和魏王妃文若瓊,兩人後除了隨行侍奉的丫鬟隨從之外,另外還有幾個著華麗,鬢簪環珮貌子,想來就是各自府中的側妃良媛等人。
幾人遇見都見了,自然是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