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離開，看了一眼俞菱心便笑道：“珮姐姐若是累了，就跟錦先去吃茶罷。我跟嫂子在這邊再呆一會兒。”

齊珮哪裏願意真的一直跟明錦走在一路，聞言便含糊道：“你弱些，還是不要太貪涼罷？”

俞菱心其實也不太想讓荀瀅繼續說下去了，寒是一方麵，最重要是剛才談到詩作裏的典故問題時齊珂沒怎麽說話，都是眾人與荀瀅在說，但是到了韻律問題，齊珂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就一起跟著說話。

他的確是才學更好些的，不開口就罷了，稍微說了幾句便能聽出言簡意賅，有理有據，俞菱心冷眼看著，甚至覺得荀瀅聽齊珂說話的樣子實在是過於認真了，心裏那種不妙的覺也越來越強，索順著齊珮的話點了頭：“這說的也是，在梅林這也時間不短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罷。”

至於齊珮說的吃茶，俞菱心還是不想應的，最主要是現在秦王、吳王、魏王三兄弟應該在一，寧可讓荀瀅跟齊珂在一起，也不要見到魏王！

然而下一刻，俞菱心的心就微微一沉，因為就在這句話說完幾息，在荀瀅猶自有些失，而餘人還要挽留的這時候，幾丈外已經能看到幾個人正走過來，為首的人高大而英俊，正是讓明錦眼睛一亮的秦王殿下。

而後頭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吳王和魏王了。

“這……這是……”齊珂邊的一個仕子驟然張起來，不由看了看同伴。

眾人的神態各異，世家子弟出的學子與姑娘們大多是見過幾位皇子的，還是要稍微淡定一點，但當然也有出稍微低一點，並沒有這樣近距離見過皇親國戚，尤其是皇子郡王的，就有些張。

而這樣的張之中，有些是畏懼，也有些是約的興，比如蘇含薇。

俞菱心所站的位置比較靠後，對眾人的反應便看得格外清楚。蘇家在攀附鑽營這件事上的靈活變通，如今是越發了解了。尤其是蘇含薇今日的表現，其實撇開出不談，單以頭腦靈活、見針的這個能力而言，隻怕齊珮還不如蘇含薇。而且蘇含薇的容貌也不錯，要是真的有什麽機會往上爬，說不定還真能走出一條什麽路來。

當然，在眾人之中除了俞菱心之外，也是有人對三位皇子立刻就要到眼前，並不興、也不張，甚至還有幾分不算太含蓄的抵的，就是齊珂。

雖然沒說話，可齊珂還是本能地背脊直了幾分，又輕輕地幹咳了一聲。荀瀅便隨意地看了他一眼：“齊公子？”

這時秦王等人就到了，蘇含薇幾乎又是頭一個做出反應的，含笑一福：“見過三位殿下。”

眾人隻得紛紛跟上，吳王立刻笑道：“不必多禮，我們兄弟今日過來，原本也是為了與諸位談論詩文，以文會友，實在不必太過拘泥於這樣的禮節。不然我們也過意不去。”

“殿下太謙和了。”立刻就有人再次躬，讚了一句。

秦王卻跟吳王並沒有什麽默契，隻是過去很自然地去牽明錦，同時轉向眾人，頷首道：“打擾了，還請繼續。”

言罷竟然就是要領著明錦離開的樣子，俞菱心趕拉著荀瀅一同跟上，甚至有些半擋著荀瀅：“諸位還請繼續，我們也先不叨擾了。”

“在下也先告辭。”齊珂同樣欠，要從側麵離開。

俞正杉幹咳一聲：“豫章兄等我。”

吳王與魏王登時就有些尷尬，雖說幾人過來的時候本來就是秦王和吳王都說要接了各自的王妃，但是畢竟走過來之後原本看似熱鬧和諧在談論詩詞的眾人立刻作鳥散，這麵子上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另一方麵麽……

魏王的目閃之間，強了心裏的瞬間驚豔，含笑開口：“這樣也太不給我們麵子了罷？剛過來，諸位就都散了？”

其實在齊珂與俞正杉這兩個青書院學子之外，留下的文華書院還是有七八人的，並不算全散，但魏王這話一出，還是讓想要離開的幾人都同時住了步子。

秦王首先回頭：“我們過來的晚，想來是他們已經談論了一刻，隻不過剛好散開就是。即便不是，也不必強留。”

“大哥說的是。”魏王笑道，他的相貌比吳王更像母親麗妃，也算很是俊秀，隻是一雙桃花眼實在是過於靈活狡猾，行事風格也是同樣的。一邊說一邊就好像不經意似的向俞菱心和荀瀅的方向靠近了幾步，“不過小弟我確實是仰慕今年的案首，還有大嫂這位才表妹的才華，以前就聽說過玲瓏文社的名頭，聽說這才的詩作猶勝才子，隻是一直無緣得見。如今既然剛好遇見了，大哥就疼一疼兄弟，讓我厚無恥地與這才子才都親近親近，好不好？”

這話說起來，也算是非常“謙遜”的，甚至還明明白白地提出了對齊珂和荀瀅的挽留。此時的魏王才剛剛十六歲，前世裏所謂的風流名聲還沒有來得及如何傳出，隻以眼前的格局來看，作為一個深得皇帝寵的皇子，這樣說話也可以算是“折節下”了。

第154章驚弓之鳥

在場眾人聽了這話,幾乎人人都有些尷尬,隻不過尷尬的原因各不相同。

對於那幾個因為見到吳王魏王而滿心興熱切的學子而言,魏王的這個態度簡直就算是明確表示他就是為了齊珂和荀瀅而過來的,若是齊珂堅持不肯留下，說不定兩位皇子就又跟著齊珂走了。

然而對於齊珂而言，他卻也有自己的頭疼之。即便再是什麽風骨清正的讀書君子，也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道理。先前在昌德伯府他拒絕了給齊珮這個吳王妃送嫁添彩的請求，雖然也算是沒有給齊珮甚至伯府什麽臉麵,但要是現在當麵拒絕魏王,這正麵得罪皇子的程度又跟之前不同了。

可是他也是真的無意與兩位皇子多說什麽,在宣帝的四個兒子當中,唯一稍微在詩文上擅長一些的就是二皇子吳王,素來也有些什麽禮賢下士的名聲。但是齊珂是看過外間流傳的皇子詩作的，所謂二皇子的文才對他而言實在沒有什麽流的餘地。更不要說這個眉眼靈活、看著就十分輕浮的三皇子魏王。

讓他當著這許多人來順命奉承,那實在是比殺了他更難。

至於另一個被點名的“才”荀瀅，則是一眼也沒有向魏王,甚至麵上都沒有什麽神變化,隻是跟在俞菱心邊,自然地向前麵的秦王和明錦。

秦王這時也駐步轉,直麵魏王，英俊麵孔上神微冷：“三弟這是什麽話。既然過來以文會友，哪有強留旁人的道理。若是拿著你的郡王份到梅林詩會找事,那你現在就跟我回宮去,不要在這裏打擾文人清淨。”

言罷又向齊珂頷首：“舍弟年,言語輕浮，諸位不要介意。”

“兄長這話太重了，”吳王與魏王其實都是見慣了秦王這樣嚴肅耿直的樣子，倒也沒有幾分意外，吳王更主過來微笑打圓場：“三弟就是平時這樣隨和，說話也並不將齊案首還有荀小姐當做外人。說起來，也都是珮兒的堂兄和表妹，那也算是沾著親的，怎麽能說上‘找事’與‘打擾’呢。不過就是以誠相邀，希齊案首和荀小姐不要嫌棄三弟的學問陋，稍作指點罷了。”

吳王的這番話雖然與魏王其實是同一個意思，但是措辭之間要謙和嚴謹太多了，秦王不由蹙眉，剛要再反駁，便見齊珂主上前一步，麵上的神也是淡淡的：“既然兩位殿下如此賞識，那就請過來一同參詳詩詞罷。隻不過閨學的弟子和其他的才們還是不必同行了，人多口雜，說起來也。若是三殿下非要強留弟子們，那就請恕在下不奉陪了。”

“齊案首說笑了。”魏王剛要說話，吳王再次搶先截住，“哪有‘強留’人家姑娘的道理。既然齊案首還有這樣的雅興，不如到吃茶的偏殿一起坐坐可好？”┇思┇兔┇網┇

魏王稍帶憾地看了一眼二哥，但也知道吳王此行到底還是來拉攏仕子的，而這位十八歲就高中秋闈頭名的案首齊珂，更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看齊珂這一臉的道貌岸然，好像再說什麽就會拂袖而去，魏王心裏雖暗暗哼了一聲，但麵上終究也沒有再給吳王找事，而是一同跟著去了。

隻不過在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朝荀瀅的方向看了看——這樣鮮的小人，怎麽就沒參加選秀呢！

餘人這時候各自都鬆了一口氣，多有些麵麵相覷的意思，主要是沒想到詩會裏見到三位皇子就罷了，居然還能見到三位皇子間冷臉不和。

秦王和明錦倒是沒覺得什麽，反正從一開始跟吳王魏王打招呼不過就是麵子事，吵架翻臉才是隨時預備中。

俞菱心那邊與旁人的自然又更不同，其實真的要讓荀瀅隨著一群人與魏王坐在一，也不至於當場就出什麽事。荀澈去郴州之前是專門留下了人手的，而這次出門跟著的白果白川，還有之前荀澈特意向程雁翎給荀瀅討了兩個兵護衛，基本上都能保證魏王若是還有半分心思想要嚐試前世的行徑，就直接當做不知份打斷。

但是預備歸預備，前世的慘烈舊事始終還是讓俞菱心非常張，尤其是現在荀澈不在京城，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當真歸來，就更讓心裏那弦越發繃。

帶著這樣的心思，一直到俞菱心和荀瀅也隨著秦王夫婦到另外一靜室去吃茶的時候，的神仍然不算太過和緩。

明錦喝了兩口熱茶，忽然看著們就笑了：“這真是一家人進一家門了，你們姑嫂兩個這都是出神想什麽呢？連不說話的表都是一樣的。”

俞菱心一怔，側臉去看荀瀅，果然素來就安靜的荀瀅此刻好像也是有些出神的樣子，而且邊也沒有多微笑，倒是帶了幾分認真。

“瀅兒，你剛才可是嚇著了？”俞菱心想了想剛才魏王的言行，便問了一句。

不想荀瀅聞言卻是迷茫的：“嗯？為什麽要嚇到？我剛才在想齊公子說的新韻。”

俞菱心角不由一，簡直氣結。明錦則是失笑：“哈哈，慧君姐姐你現在還沒習慣嗎？別說在詩會裏了，就算是平時去遊山玩水做點什麽，這小呆子都是安靜一會兒就轉心思到什麽詩書上頭去了。”

俞菱心無奈扶額，見此都是真正的自己人，也就沒什麽顧忌地直言了：“難道你不記得以前你哥哥說的，一定要提防魏王嗎？怎麽這時候還滿腦子詩詞韻腳。”

荀瀅向俞菱心，乖乖地點了頭：“哥哥和嫂子叮囑的我都記得，所以隻要跟著嫂子和錦就好了。我不會跟旁人單獨說話的。”

“慧君姐姐，你也不必太張了。”明錦也看了看俞菱心的臉，“是不是因為二表哥剛走，你心裏沒底？其實魏王也不敢在這裏做什麽的，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