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的意思，斟酌了一下便和聲寬道，“其實你真的不必擔心，秦王殿下的子人品還是能信的過，秦.王.府也不會像旁人那樣的。”

“他當然‘人品端方’的很，見事又利落果斷，有什麽可擔心的。”明錦嘲諷地一笑，抬眼去看俞菱心，見明秀而溫的麵孔上滿是擔心之，便又笑笑，“秦.王.府肯定不會像人家那樣熱鬧，二表嫂你們聽說吳王和魏王這次側妃的安排了吧？”

俞菱心當然消息比旁人更加靈通，但知道明錦此時心實在複雜，與其悶著，倒不如多說些話疏散疏散，便故意問道：“側妃的事怎麽安排？如今還沒下明旨，不過總是有福氣的很，兩位都能一次得那麽多佳人。”

“哈哈，兩位王爺倒是有福氣的，隻可惜那些姑娘們就未必了。”明錦邊滿是揶揄之意，“郡王的規製就那幾個位分，誰家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姑娘做良媛。但是現在這麽些人，要是按著以往的規矩算，別說良媛了，良侍都得填上幾位。所以聽說，皇上應當是要開個特例，這次吳王和魏王兩位，除了正妃大婚跟我一樣規格之外，剩下的六個姑娘都按著側妃的規製賞賜和進門，但是，宗景司造冊時，一律都是按著良媛的位分算，大家一樣齊，將來誰能先開枝散葉，誰先晉位側妃。”

俞菱心雖然已經是知道的，但是想想也忍不住搖頭歎道：“這樣大的事最後搞這樣，也真是太兒戲了。”

“還有什麽能比宴會上飛貓跳又著火更兒戲的呢？”程雁翎當日並沒有進宮參加那場賜宴，但是聽說了當時的場麵之後就很是鄙夷，主要是看不上皇後的應變之力，居然會讓場麵失控到那個地步，“宮裏的防務做的真是不怎麽樣。”

自來軍中對於滅火之事都是常有練的，尤其是看守糧草輜重的部分，就更看重有關火攻和應對火攻的策略。程雁翎在郴州軍多年，又多曆戰陣，自然很有心得。

“那軍中是如何防火的？”明錦對這個話題倒是有些興趣，順著便又問下去。

程雁翎簡單解釋了幾句，說了些大致的布置和練，明錦剛想問得更詳細些，便聽明雲冀那邊終於開了恩：“行了，就這樣吧。”

俞菱心幾乎是立刻起，幾乎都要向荀澈方向了一步，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還在“假裝聽程雁翎和明錦討論防火與應變十八式”，登時有些輕微尷尬：“那個，他們好像說完了……”

明錦噗嗤一笑：“哎呦，二表嫂你跟我還裝什麽呀，想過去就過去唄。”說著也看了程雁翎一眼，“程姐姐，要不要也過去看看我那如今還是半殘的大哥？”

程雁翎行事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也一笑起：“一起過去吧。他們挨罵還不是為了你的大事？”

明錦眼不由微微一黯，將臉轉開：“我哪有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個過場，大家都是不得已要這樣合作一場罷了。”

但也不是矯的子，這話隨口說了一句，隨即還是起了，主去挽著程雁翎往回廊上過去：“不過要非說這是大事也行，姐姐給我什麽添妝？我進門的陣仗不能太小了，要是文家和鄧家的比下去，我可得氣死。”

“你想要什麽？”程雁翎笑道，“我送幾個兵給你如何？將來後宅裏有什麽囉嗦，直接手收拾就行。”

“好呀！”明錦立刻眉開眼笑，“那我無聊的時候還能有人陪我習武呢！”

這時荀澈和明錦城也朝們這邊過來了，俞菱心便先迎上了荀澈，看著他膝蓋活之間不由皺了皺眉，隻是明顯棒傷還沒徹底痊愈的明錦城在旁邊，走路的姿勢更僵，就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到底眼在自己夫君上轉了又轉。

荀澈在明家兄妹跟前早就是徹底不要麵子的人，手便直接牽了俞菱心：“我沒事，就是讓舅父出出氣。”

俞菱心溫地按了按他的手背，多有些的意思在，同時也習慣地隨手拉了拉他的外袍上褶皺的地方。

此刻看著這一幕的明錦城就再沒以前的那邪火了，尤其是眼看程雁翎與明錦一起過來，不自覺地就將背脊又直了些，麵上神也十分平靜，強行將剛才牽的疼了下去。

明錦瞧著自己哥哥的臉差點笑出來，而程雁翎則是含笑和聲問了一句：“你還疼嗎？”

就這樣輕輕的五個字，落在明錦城耳中，也好像一盞甘泉，他終於知道以前荀澈親之前那些出神發呆的時候，那些厚無恥的時候，以及那些一反常態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

程雁翎的聲音真是太好聽了，尤其是在這樣清爽而明的初秋時分，明錦城簡直覺得看見的一笑，心就完全飛揚起來。他幾乎是暗中咬了咬牙，才讓自己不要分神，同時應答得十分淡然：“還有一點而已，沒什麽大礙了。”

程雁翎笑笑：“這些天了還會疼到行僵這樣，應該是你腰不行。即便筋骨強健，但若腰力不行，行之間就有欠靈活，上放鬆的不夠，傷勢恢複的才慢。回頭再好好練練石鎖和板橋，腰強了就好了。”

腰……不……行……

腰力不行……

腰……

一瞬之間，晉國公府原本還算雅致清幽的飛雲東苑，好像時凝固了一樣。

剛剛新婚還不到兩個月，對腰力要會極深的荀澈出於君子之德，骨之，親戚之禮，兄弟之義，總之用盡了一切涵養與定力，讓他那張平時就算是平靜沉默都很像在含笑嘲諷天下人的俊臉平靜如水，毫笑意都沒有顯出來。

隻是到底有一瞬的本能，他還是側目看了看明錦城。而他邊的俞菱心也沒有出任何的嘲笑之意，那雙溫和而的眸子裏隻是帶了極其誠懇的深切同，幾乎與荀澈是在同一個時刻以同樣的角度轉了頭，一起向明錦城。

明錦城非常平靜，比剛才的強作平靜還要再平靜一百倍。

幾息之後，程雁翎見明錦城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點頭，便又笑道：“若是你上傷勢實在恢複太慢，那就還是養好了再練罷。不然傷上加傷，對腰更不好了。”

“好。”明錦城終於開聲應了。

一陣清風拂過，回廊旁邊的桂樹枝葉在風中輕輕搖擺著，有幾片細弱的葉片居然就打著旋飄落了下來。這個初秋的下午，真是太不好了。

當然，荀澈不是這樣想的。

第126章斷求生

或者應該說,對於荀澈來講，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下午。從明家告辭的時候他看著倒還是平靜的,一直忍到了馬車上才開始笑,整整笑話了明錦城一路,回到家裏才算完。

當然，也不是就單單圍著程雁翎的那幾句話,而是很曆數了一番自從程雁翎回京以來,明錦城在程雁翎麵前怎麽一次次被打敗,無論是兵法還是比武,劍還是馬，大概唯一一次明錦城手上贏了程雁翎,就是在六月荀澈與俞菱心大婚之日的催妝過招。¤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那就是明錦城從小到大唯一的一次與程雁翎過招得勝,而且還是一次充滿放水分的迎親攔門之戰。餘下的比試，明錦城真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管他們怎麽百折不撓，直到現在也還是百戰百敗。

俞菱心白了荀澈一眼：“哪有你這樣做表兄弟的,這樣幸災樂禍。人家明大公子今日怕是……怕是傷了。”然而想起當時明錦城的神,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荀澈不以為然：“我沒有當麵嘲笑他已經是給他留麵子。前世裏錦城與文家婚事落定之前，其實縣主已經大歸，與祁家分割清楚，隻是一時還沒有回京,這事也沒宣揚開。錦城若不是一味將自己心思藏著掖著裹足不前,他們的事未必沒有轉機。如今我推了一把,借著陪伴昭寧大長公主的由頭推了縣主回京，這天時地利的都給他造了，隨後如何，就看他自己是不是爭氣了。”

“應該還是很努力的罷？”俞菱心想了想，“上次聽錦說自從縣主回京，明大公子就一直在羽林營練兵練武，刻苦非常。大約也是為了在縣主跟前表現罷？”

“一半一半，”說到這裏，荀澈先前的輕鬆神便斂了斂，“其實京城與宮的防務，也確實需要收些。畢竟，等到幾位皇子大婚之後，這議立儲君的事，大約也要再次提起。到時候，前世在天旭十六年才翻起的那些風波，怕是要提前不。”

俞菱心不由心裏一：“你是說……”

荀澈微微頷首，起牽了俞菱心，到晴雨軒的回廊緩緩散步，目遠眺的同時，那些在他心頭百轉千回，曾經讓他數月難眠的舊事，又重新一一在腦海中掠過，聲音也冰冷下來：“在瀅兒出事之前，宮裏雖然也時不時有些小的算計與變故，但還沒有到真刀子的地步。皇城防務的疏鬆大家心裏都有數，但也在各自利用著，翊衛司和尚務司的鬥也激烈，局麵就一直僵著。但到了瀅兒出事之後……”

頓一頓，荀澈還是舒了一口長氣。

俞菱心挽著他的手了，輕聲提醒荀澈：“慎之，那都是過去的事，不會再有了。”

“是的。”荀澈頷首，又了妻子的手，繼續解釋道，“在那事之後，京城的局勢就迅速繃起來。彈劾參奏不過是一方麵，我確實想要直接刺殺魏王，為瀅兒雪恨。所以當時長春宮的應變不可說不機敏，錦城、我、淙兒、秦王殿下，還有當時京策軍的小謝將軍，羽林營的展統領，以及我們在翊衛司裏的人，前後三個月，刺殺與謀害的行便如連珠勁弩一樣，一樁接一樁。”

俞菱心簡直連呼吸都要屏住了，那些事發生的天旭十六年，並不在京城，消息也非常不靈通，所以在事發之時對這些勢如驚雷的腥風雨並沒有聽說太多。

然而到了天旭十九年，為荀澈妻子的卻見識過這些連環刺殺的結果。當然，吳王獲罪、魏王死、朱貴妃倒臺、沂侯府滅門，而秦王主青宮，大概才算是那一切鬥爭最後的結果。

隻是這鬥爭的代價與過程的慘烈，從荀澈自己的中毒垂死、晉國公府與文安侯府的家破人亡，民進程麵上中刀可算毀容，荀淙斷且不能人道，小謝將軍重傷致殘、展統領死而留下孀孤兒等等，也是可見一斑的。

再回到眼前，按著荀澈的說法，那些慘烈的鬥爭還會再提前重演一次嗎？

“慎之。”俞菱心不由握了他的手，“所以你現在是想要先發製人？”忽然又是心念一，“那這次選秀宴上的混，難道就是——”

荀澈微微垂目：“自從朱家降爵為安順伯，其實大大小小的繼續參奏一直沒有斷。朱家長期把持的戶部尚書之位應該很快就要讓出來，最多能保住他們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