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國戚,你敢攔我,我要告狀,讓皇帝你的筋、你的皮。”
“住手!”
暖閣外傳來一聲怒喝,回頭一看,正是南安伯夫人和王氏,以及其他一些府第的夫人。最末,跟著的是一臉震驚的安寧。
眾人慌忙行禮,“見過伯夫人。”
雲香也應聲鬆了手,然後站在婉寧邊,雖低眉順目,但全副心神都在警惕著吳采薇的一舉一。
南安伯夫人與王氏不同,甚有威嚴,隻是站在那裏眼神一掃,眾貴便覺得不過氣來。
吳采薇也被伯夫人的氣勢震懾住了,站在那裏恨恨地看著婉寧。
“文馨,你來講,怎麽回事。”
“是,母親。”當下房文馨就把事實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眾人都是當事人,也聽得出房文馨說得甚是客觀,既未添油,也未加醋。
“眾位姑娘都是當事人,我家兒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
無人出聲。
南安伯夫人冷笑一聲,“吳鄉主還真是威風,在別人府第上出言不遜,不過我從未給長公府下帖子,吳鄉主又是怎麽進來的?”
此話一出,眾人看吳采薇的眼神就更加怪異了。之前還有人納悶,吳采薇和穆婉寧有隙,這事大家都知道,怎麽南安伯夫人卻將兩人都請了。
原來竟然是吳采薇不請自來。
程雪遙躲在人群裏,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帶吳采薇來了。可是這時也不能躲著不見人,不然查出來了,丟人丟的更大。
當下程雪遙從人群中走出,款款一禮,“回秉伯夫人,是晚輩帶吳鄉主進來的。並非隻有意搗,隻想著若能借著這個機會,讓鄉主與穆姑娘之間化幹戈為玉帛,也是一樁事,沒想到讓兩位誤會更深了。”
按說程雪遙這番話也算得,若是追究起來,頂多是好心辦了壞事。
隻可惜南安伯夫人卻不吃這一套,冷笑一聲,“國子監祭酒真是教的好兒,年齡不大,卻做主做到我南安伯府頭上來了。我們南安伯府廟小,裝不下你和吳鄉主這兩尊菩薩。二位請吧。”
眾人聽了當下一驚,這竟然是當眾攆人的意思啊。這下可是把國子監祭酒和長公主府的臉麵放在地上踩了。
而且丟麵子是小,程雪遙往後的婚事艱難才是事大。
吳采薇還好,畢竟有個長公主的娘和當皇帝的舅舅。可是程雪遙就慘了,沒有哪個有份的府第,會願意娶一個出去參加宴會,還被主人家趕出來的子。
程雪遙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本來的就白,這下更是連一也沒有。
當然,這也怪不得別人,要怪隻能怪在別人府上也要擅自主張。
至於吳采薇,這樣一番做派,實在與是給“皇親國戚”四個字黑。
第89章八卦
婉寧目送吳采薇和程雪遙被下人帶了出去,然後趕上前一禮,“婉寧給伯夫人添麻煩了,伯夫人責罰。”
無論多麽占理,到底也是在別府上打了人,攪了人家的宴會,還是要有一個認錯的態度的。
王氏也上前道:“你這孩子,怎麽如此莽撞。”
若是以往的安寧,這會兒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過遠。但是經過最近幾個月的事,安寧對婉寧,真就生出了些許的姐妹真。
當下安寧走到婉寧邊,也給南安伯夫人行了一禮,“妹妹莽撞,還伯夫人見諒。”
南安伯夫人打量了幾眼婉寧,又看了看安寧,微微點頭,“前段時間聽聞穆姑娘在來興臣作惡時,敢拔了簪子上前拚命,當時還以為這是誇大之言。今日一看,倒是有幾分可信了。”
“隻不過打人雖然解氣,但終究是下策,隻能解一時之困局,卻不能治本。”
婉寧再次行禮,“謝伯夫教誨寬宥。”
“行了,不是大事,不必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各自去玩吧。”
“是。”
待南安伯夫人走後,房文馨立刻走到婉寧邊,“穆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娘一直要我勇敢些,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榜樣。”
婉寧搖搖頭,“你啊,真是舍近求遠,有你娘那麽好的榜樣你不學,幹嘛學我。”
房文馨有些困,“我娘?”
“剛剛伯夫人隻那往一站,連吳采薇都不敢吭聲了,那是何等強大的氣場?我若有那個氣場,本不用手打人,隻要瞪上吳采薇一眼,自然就閉口不言了。甚至就不敢說那些話。”
房文馨若有所思,但最後還是燦爛一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榜樣。”
回到府裏,周氏麵容嚴肅地看著婉寧,“你怎麽就那麽大膽,竟然抬手打人?”
婉寧此時可沒有在銀杏林裏的理直氣壯,而是委委屈屈地向周氏解釋,“孫兒也是一時氣糊塗了,那吳采薇汙蔑我也就算了,還拿死去的護衛說事。”
“而且言語惡毒,若不強勢的反駁回去,我們穆府的麵子就算是徹底被放在地上踩了。”
“南安伯夫人可是專門把三姐姐去說話呢,我寧可讓覺得三姐姐有個潑辣的妹妹,也不想讓覺得我們穆府出來的姑娘都是柿子。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還不敢還。”
“那你就敢打人?那可是皇帝的外甥,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的。”
“吳采薇可恨就可恨在這一點上,仗著這層份,做了多惡事?若不是因為,將軍又怎麽會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那些護衛死得那麽悲壯,卻被說了冤死鬼,孫兒現在想到那些話,還想再補一掌呢。”
“唉,你啊……”
同一時間,京城的一些茶館之中。
一位客人坐在茶館最前麵的桌了上,拍著桌子嚷嚷,“我說掌櫃的,這王獻之的故事什麽時候開講啊,再不開講,我可就走了。”
“就是,就是。”周圍人紛紛除附和。
茶館的掌櫃趕出來鞠躬打圓場,“各位看且莫心急,九先生已經到了,正在後麵準備,大家稍安勿躁,咱們這就開場。”
不多會兒,易了容的風九從後麵走到臺前,坐在茶館單僻出來的一角,清了清嗓子,醒木一拍,“上回書說到,這新安公主看上了王獻之這位大才子,可是礙於自己已經親,夫君還在,便隻能忍下。”
“誰知道,新安公主的夫君恒濟也是個不安分的,為了奪權竟然要謀害自己的叔父,結果事敗,被皇帝流放了。這新安公主二話不說就與恒濟和離了。”
“新安公主沒了夫君,便又打起了王獻之的主意。可是是公主,自然不能做小,就得找個由頭,讓那王獻之休妻。”
“這一找,還真就讓找到了理由,那王獻之雖與元配夫人恩,但卻無子。”
“那新安公主便抓住這一點,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讓那皇帝弟弟,給王獻之下了一道聖旨,讓他休妻再娶。”
“要說那晉孝武帝也是個糊塗的,就竟然真的下旨拆散了人家恩的夫妻。王獻之為了避娶,不惜用火燒壞了自己的腳,結果也是無用,不得不休了自己恩非常的妻子。”
“於是王獻之就在那桃花渡,送別元配郗氏,夫妻二人當真是灑淚而別……”
要說風九的口才,用來做暗衛,實在是可惜了。這一段故事雖然容不多,卻是講的聲並茂。
尤其是王獻之送郗氏大歸那一段,更是講得不已,聽者無不潸然淚下。
而且風九不隻講,還找了一個拉弦子的,配合著節,把悲劇的氣氛渲染到了極致。
最後故事結尾,風九又道:“所幸現在不是那晉孝武帝的天下,當今的陛下,不僅文治武功要遠遠強於晉帝,這教育皇子皇的本事,也要是好上千百倍。”
“咱們那位獲嘉公主,不僅貌無雙,更是知書達禮,一心想的都是怎麽給皇帝排憂解難……”
這就是風九聰明的地方了,雖然這故事是影吳采薇的,但通篇不提吳采薇,隻講新安公主如何跋扈,講晉帝如何昏庸,然後又講當今皇帝如何英明、公主如何孝順。
故事雖然是悲劇,卻顯得當下的生活彌足珍貴。
可是,風九沒提吳采薇,卻不代表聽客們不往吳采薇那兒想,尤其這強嫁的戲碼,怎麽聽都怎麽覺得與吳采薇相似。
隨後,沒幾日,就又傳出來了一個更大的消息,南安伯府舉辦宴會,那吳采薇不請自去,然後又被南安伯人當眾趕了出來。
這下眾人討論的就更加熱烈了。
“誒,你說,該不會是這吳鄉主強嫁蕭將軍不,又看上南安伯了?”
“可是南安伯已經有妻兒了啊。”
“那王獻之還有呢。八是覺得自己年輕,又不甘心作妝妾,就想掉伯夫人,當家做主呢。”
“對啊,怪不得被南安伯夫人趕出來呢,要是我,那就不隻趕出去了,非得打出去不可!”
“就是就是。”
婉寧是在新淨坊裏聽到這些傳言的,當下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歎,百姓的八卦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吳采薇氣得差點吐了,從南安伯夫人那兒出來之後,本想立刻想進宮告狀的。
可是先後請見三次,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後都沒見。太後甚至下了一道旨意,讓無詔不得宮。
吳采薇這下真的是哭無淚。
更不要說南安伯夫人在吳采薇走後,就立刻寫了一道折子送進宮。控訴吳采薇不請自去,仗著皇親國戚的份大鬧宴會,當眾辱罵客人,讓南安伯府在眾貴之間麵掃地。
皇後接到折子後,立刻秉了太後,太後也氣自己這個外孫不爭氣,想不明白當初怎麽就覺得哪兒都好的。
於是才從長公主撤離沒多久的四位嬤嬤,又住回了長公主府。
吳采薇挨了打,狀沒告不說,反而又開始了天天抄書的悲慘生活。
“穆婉寧,你給我等著,等蕭長恭從京郊大營回來,非一次整得你翻不了不可。”
婉寧打了吳采薇一耳,並未惹出什麽麻煩事來,但周氏還是把婉寧足在府裏,並放出風聲說是讓婉寧閉門思過。
雖然婉寧用話把吳采薇與皇家麵分割得明明白白地,但吳采薇畢竟是皇帝的外甥,皇帝自己怎麽厭惡都沒關係,可未必就允許別人厭惡。
萬一皇帝因為這事堵了心,龍一怒,婉寧也還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做出一些認錯的態度來,有益無害。
婉寧也樂得在家清閑,不然又要被安寧拉著參加各種宴會。
南安伯夫人自從上次銀杏宴後,又沒了信息,王氏也拿話風試探過一回,並未得到回應。
這下王氏也有些看不明白了,不知道這南安伯夫人打的是什麽算盤。按說那日特意把安寧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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