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開口就了餡,言談空無,滿口都是大道理,十足十的誇誇其談之輩。
這樣的人穆鴻嶺並不陌生,書院裏許多人如此,還自認為有經世濟國之能。
“父親,孩兒有不同之看法。”
“講。”
“孩兒覺得,粥裏浮筷,又有摻有米糠,雖然不合律法,但事已經發生,應當首先徹查存糧與災民的多,後續的糧食還有多久抵達。”
“若災民太多,糖食太,貿然實施標準,可能那一頓吃飽了,未來卻要很多天。這同樣不是合格的賑災。”
方堯見穆鴻嶺反駁自己,心中不服,“糧食若不夠,那必是有員貪汙、中飽私囊,隻要殺一儆百,就可讓他們吐出糧食。”
“殺一的確可以儆百,但卻未必都是當任的員貪汙。”穆鴻嶺看到方堯要反駁,擺擺手,“咱們先假設是當任員貪汙。那麽賑災的米糧是在何貪汙的,一般來說,賑災糧都是層層盤剝,而不是統一運到當地再行瓜分。”
“那麽勢必就有糧食被扣於半路,就算殺一儆百,貪汙的員們願意吐出糧食,這些糧食也是需要時間運輸。運糧這段時間,若當地無糧,災民一樣要挨。”
“其次,還要防著運輸途中有災民哄搶。雖然哄搶糧食被抓到就是殺頭的罪名,可是死也同樣是死。因此每到災年,都會發生一些災民哄搶的事件。為了防止哄搶,就要多派兵丁守護,這同樣增加了糧食的消耗。”
“這也是我認為糧食不夠,不見得都是當任的員貪汙的結果。有的可能是上層貪汙,到了下層員手裏無糧,自然做不到立筷不倒,甚至要摻米糠。”
“還有時,糧食不夠的原因,是因為災民流,比如鴻林提到的元慶四年的災荒,水縣縣令麵對大批從其他各湧來的災民,手中糧食不夠,無奈以米糠摻之,以求養活更多人。結果卻被以米粥浮筷罪名所殺。”
“雖然水縣縣令最後得以昭雪,但到底人是死了。朝廷就此失去了一位好的員。”
穆鴻漸突然話道:“有時不隻是流和貪汙,災時運糧也會有額外損耗。”
看到穆鴻嶺詢問的目,“先前大哥也說了,為防止哄搶,就要多派兵丁運糧。這當然要增加消耗,此外,運糧的士兵和長,也知道是運糧進災區,隻要進了災區,無論是還是兵都有挨的可能。”
“因此,路上的時候,這些士兵就會不自覺的多吃,還會有些人的多報些口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方堯可算找到了能說話的機會,“鴻漸賢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朝對於運糧士兵的口糧是有規定的,他們無論是想多吃,還是想自己省,都得在規定的範圍之。”
“話雖如此,但是方世兄可能忽略了一個問題,要知道災民哄搶時,搶的可不止是糧食。那些暴的災民,為了防止暴,往往在搶糧之後會殺人滅口。運兵的長在關鍵時候還要靠士兵拚死保護,又怎麽會嚴格限製他們的口糧?”
“所以,每到災年,運糧的本就會大幅上升,甚至有些運糧的車隊會虛報一些損失,就是為了彌補士兵多吃多藏所帶來的虧空。”
穆鼎看到幾個兒子對於賑災的細節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心裏滿意。京城貴公子都是錦玉食慣了的,這本無可厚非,但如果真養出何不食糜的紈絝,也是宰相府的恥辱。
“漸兒這個角度倒是不一般,嶺兒你也要多和漸兒流,你倆一文一武,不要有所偏頗。”
兩兄弟一齊答道:“是。”
聽到穆鼎誇獎鴻嶺鴻漸,方堯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明明是向他請教,結果他卻了墊腳的。可是人家兩兄弟答的是比自己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如果是心思正常的人,此時想的應該是努力進學業,或是與鴻嶺、鴻漸兩人多多流。
但方堯卻覺得,這是他們三兄弟計劃好的,鴻林提問,這兩人給答案,目的就是讓自己難堪。
甚至就連答案,也是事先對好的,不然何以穆鴻林一問,穆鴻嶺和穆鴻漸就像是深思慮過的一般?
堂堂宰相府,竟然使喚這般下作的手段,也不知!
第55章誅心
方堯沒想到穆鴻淋隻是提了一個問題,不但沒能答上來,還讓他在穆家人麵前丟了人,心裏不由暗暗咬牙,記恨上了穆鴻林。
“鴻林賢弟倒是提了個好問題啊,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思考,想必等到下次府試,就能考過秀才了。”
這話方堯本是當著誅心之言說的,目的就是要讓穆鴻林難堪。
要知道鴻林也才十一歲,等到下次府試也就十二歲,十二歲能中秀才,已經可以說是神了。
要知道,大多數人中秀才都是在十七八歲,十五歲以下的,都是麟角。
隻可惜他這個想法注定隻能落空,話一出口,穆鴻嶺和穆鴻漸就對視一眼,眼裏滿是促狹的笑意,然後穆鴻林一臉靦腆,“我……已經是秀才了。”
穆婉寧一直豎著耳朵聽,此時聽到鴻林已經是秀才,真是打心底裏吃驚,口問道:“鴻林你竟然是秀才?什麽時候的事?”
穆鴻林有些不好意思,“去年的事,當時四姐姐病著,就沒通知你,而且父親哥哥都說我年齡太小,應該低調。”
以免名聲太過,木秀於林,風催之。
婉寧心裏樂開了花,“好小子,這事兒你當時就該告訴我,說不定我一高興,病就好了呢。再低調自己家人也得通知啊。不說了,等回頭四姐給你補份大大的賀禮。”
嘿,去年穆鴻林才十歲,十歲的秀才,讓你方堯怪氣,氣死你,酸掉你的牙!
鴻林整張臉都紅了,連忙站起來,“這也不是我自己的功勞,我有族學,有父親的藏書,還有大哥的教導,大哥說了,我的天賦雖好,但若沒有這些好的條件,也是不行的。所以不能誌滿,要繼續努力學習才是。”
婉寧一臉的笑意,不枉自己即使再氣安寧,也是始終把鴻嶺當弟,無論買什麽做什麽都沒落下他。
看到婉寧是發自心的替鴻林高興,不同人卻有了不同的。
王氏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劉嬤嬤之前給說的話:這四姑娘沒有自己的親兄弟,誰對好,嫁給侯爺後,回報就落在誰的上。
而安寧和鄭氏覺得,比起婉寧這個庶姐,們對鴻林的關注真的是太了。雖然也為他的就高興,但是因為一母同胞,安寧就沒想過鴻林會對不好這件事,而鄭氏也是同樣想法。
現在有了婉寧的對比,安寧和鄭氏忽然生出一危機,如果以後鴻林更親近婉寧怎麽辦?
“林兒說得好啊,嶺兒教導的也不錯。”穆鼎今天看自己的兒子是越看越開心,就算二兒子沒如他的願最終去習了武,但也是踏踏實實地格。
尤其有了方堯這個隻會誇誇其談的貨,兩廂對比,兒子們真是太給他長臉了。
穆鼎甚至生出了一勝利的筷,當年自己沒比過方淮,自己的兒子可是大大的比過了。
如此看來,說不定婉寧猜得對,就是方淮覺得方堯不氣,因此斷了結親的念想。
方堯此時也是傻了眼,十歲就中秀才?這已經和那些有名的神一樣了,而且不隻如此,穆鴻林現在也跟他一樣,是有資格參加秋闈的。
再看看穆鴻嶺,鴻林都說有他教導的功勞,那他的學問又到什麽程度了?今年他跟自己一起下場參加秋闈,這一對比起來……
到時若是穆鴻嶺高中,而他名落孫山,想玩什麽才子佳人的戲碼那真是比登天還難。‖思‖兔‖在‖線‖閱‖讀‖
方堯眼了看了看坐在另一桌的安寧,看來想要結親,一定要在秋闈之前把安寧搞定。
婉寧一直過屏風的邊緣不聲的觀察著方堯的表,眼看著差不多了,心裏暗笑,轉過來麵對方母。
“方伯母。”
婉寧這一聲把方母嚇了一跳,剛剛可是沒口子的誇自己兒子,結果轉眼間就被一個孩子問住了。
方母正尷尬,聽到婉寧開口,立刻堆起笑容:“四姑娘。”
“您和方世兄的來意,我們都清楚。雖說結不結親,是父親說得才算,可是我與三姐姐也是十幾年的姐妹,深厚,不想看姐姐嫁過去吃苦,因此有些話還是要替姐姐問清楚的,若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方伯母見諒。”
方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就是風傳要與鎮西侯定親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裏連連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一桌人除了方母,麵上都有些古怪。安寧聽了,更是有些憋不住笑,們兩人十幾年姐妹是真的,但可絕稱不上深厚,虧得婉寧能這麽臉不紅氣不說出這四個字來。
不過嘛,聽著倒是舒服的。
婉寧可沒有自己正在說瞎話的覺,一本正經道:“聽說方伯母和方世兄,也是最近才知道故去的方大人曾經與父親有意結親一事。”
“是,今年不是有秋闈麽,我想讓堯兒進京趕考,臨行前收拾東西時,偶然發現的。”
婉寧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是這樣。可我看方世兄年齡也不小了,不知道之前可有議親?”
話一出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穆鼎那邊也留意了幾分。
方母如臨大敵,張了一下,又故做輕鬆,“咳,我是過心思要給堯兒說親的,但是他非說要參加過秋闈,再行議親。”
婉寧讚許的點點頭,“我父親常說,男兒與子不同,就當先立業再家,這樣也能給兒家一個待。方世兄果然好誌向。”
方母約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兒,這是要堯兒先中舉再議親的意思?
穩了穩心神,方母慢悠悠道:“其實之前不定親,其實也是存了些小心思的。畢竟若是能中舉,這接下來能定親的人家就不一樣。但現在就不必了,能和宰相府結親,已經是我兒天大的福分,中不中舉都行的。”
“這中不中舉的,對方世兄可能無礙,對於我三姐姐卻大不一樣。剛剛方伯母也見到了,我大哥和五弟的學問都是很好的,二哥雖然走了習武的路子,但其實也是文武兼修,現在也是秀才的份呢。”
“就連我三姐姐,在京城中也有才之稱。這樣的子,如果嫁給一個連舉人也考不上的秀才,實在是讓我這做妹妹的替惋惜。”
“而且本朝規定,不能中舉便不能做,方世兄家裏又是沒產沒田的,三姐姐嫁過去難免要苦。”
方母趕接口,“那怎麽會,我們家老爺臨去之前,還是留了些家底的。再者說嫁隨,嫁狗隨狗……”
“方伯母,慎言。且不說方世兄不是什麽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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