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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歌緩緩搖頭,張剛想些什麽,但一旁的蕭靖北卻在這時上前一步,將擋在後,然後沉著臉向寒季杳,冷聲道:“皇上,你逾矩了。”
被蕭靖北這樣一攔,寒季杳眼中自然便失去了止歌的影。
看著眼前渾散發著一冷厲氣息的蕭靖北,寒季杳突然就暴怒起來。
十年,整整十年,要他心裏最痛恨的人,那除了眼前的蕭靖北就再不作他人想。
他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人,他得不到也就罷了,還隻能眼睜睜看著與別的男人為夫妻,他們在人前深繾綣,更能時刻相伴著外出遊山玩水。
這麽些年下來,寒季杳心裏的妒意早已化作毒蛇,時不時的就有失去控製擇人而噬的危險,若不是想著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又因頭上還有人著,寒季杳恐怕早就用了別的手段去對付蕭靖北了。
所以此刻,麵對蕭靖北的挑釁,寒季杳腦中那名為理智的弦驟然崩斷。
“放肆!”沉著一張臉,寒季杳上有著做了十年太子養出來的威嚴氣勢,“蕭靖北,為臣子,誰允你麵聖之時不行跪禮的?莫非,你是覺得安國公府已經足以對抗皇權了?”
一張口,寒季杳就了個大帽子給蕭靖北。
蕭靖北眼中又是一冷,但他還沒來得及話,止歌就搶先一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父親登基時,是給了我見君王不跪的特權的,他是我的丈夫,能有這樣的優待,難道不是理所應當?或者,季杳,你很質疑你皇祖父的決定?”
寒季杳聞言便是一滯,原先的氣勢自然也隨之漸漸消散。
見帝王不跪,這還真是寒老爺子當初給止歌的特權。
在寒老爺子心裏,若真要地位,止歌必然是排在兩個兒子之前的,他的兒本就是之驕,哪怕是他自己,都舍不得讓跪,更何況是其他人?
哪怕,那個其他人會是他的兒子、孫子、重孫……
這是寒老爺子對兒的獨特寵方式。
寒季杳不甘心,但也不得不生生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下來。
哪怕他已經登基為帝,他也斷不敢在任何人麵前上一句逆太祖之命不遵的話來。
就像是沒看到寒季杳那有些扭曲的表一般,止歌往前走了一步,與蕭靖北並排而立,“寒季杳,我是什麽人,你大概很清楚,你今讓我進宮是想做什麽,我同樣也很清楚,從前念在你是兄長的兒子,我一直隻當你是不懂事,但事到如今,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用不懂事來服自己……”
在止歌話完之前,寒季杳就已經先一步側開頭。
他發覺,麵對止歌,他其實心裏一直都是虛的,他更不想看到止歌眼裏那可想而知的失。
“有些話,我隻一遍,從今起,你最好把你心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念頭都給我打消了,想必,你也不會希讓你的臣子知道你心裏存了什麽樣的齷齪心思吧?”
止歌的語氣很平淡,但聽在寒季杳耳中,卻令他又是驚訝又是心痛。
他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若非如此,當初祖父與父親也不會沒有發現他的心思,以祖父和父親對他這位“姑姑”的看重,若真發現了一半點的端倪,隻怕都絕對不會讓他繼承皇位。
這些年他一直覺得抑得很辛苦,但另一方麵又為自己能藏住如此心思而自得。
但如今看來,他的所有自得,在止歌眼裏,恐怕隻不過是像醜一般供人娛樂罷了。
尤其是,聽到止歌口中吐出“齷齪”兩個字,寒季杳隻覺一顆心仿佛為利箭所傷,痛得他再難以忍耐。
他一直將止歌放在心底,但也從來沒想過,從裏出這樣不屑一顧的字眼,會給他帶來這樣大的影響。
因為心裏的痛,寒季杳瞬間雙拳握起,手背額頭青筋現,他冷哼一聲,“你是不是忘了,如今大慶朝作主的人是我,就算我今晚就將你納後宮,你以為,還會有誰敢冒著沒命的危險來怒我?”
終於將自己的目的出來,寒季杳隻覺心中的怒氣都平複許多,更有一子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看著止歌,想象著聽完他這番話,止歌的臉會有怎樣的變化,隻要一想到眼前這從來都待他冷淡的人兒也會因為他手中執掌的皇權而變,他心裏就止不住的一陣膨脹。
但是,止歌的反應讓寒季杳失了。
就好像是隻聽到一個不懂事的三歲娃娃放言要將一個年人推倒一般,止歌麵上的平淡依舊,不僅沒有寒季杳所想的憤怒、畏懼等緒,反而還帶了些不清道不明的失。
又搖了搖頭,止歌道:“父親與兄長臨終前,都再三讓我一定要從旁照應著你,從前我還隻以為他們隻是對你太過不放心,如今看來,哪怕已經登上皇位,你行事仍是如此的稚。”
寒季杳然大怒。
止歌眼中的緒很是複雜,除了那讓他一眼便能看出的失,還有許多他看不懂的東西,甚至,有些類似於憐憫?
他是堂堂帝王,這下都在他一手之間,止歌憑什麽失,憑什麽可憐他?
寒季杳很想發怒,甚至想招來宮中護衛讓止歌嚐試一直他如今握著的皇權的力量。
但他到底還是什麽也沒做,隻因,止歌接下來所的話。
“想必,父親與兄長,從來都沒與你講過當年的寒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吧?”止歌肯定地道。
寒季杳微微一怔。
雖然他不知道止歌為何在這時要提到這個,但這麽多年來,祖父與父親,也確實沒與他祥過他的那位姑姑。
在寒季杳的記憶裏,似乎從他記事起,他隻知道自己原本是有一個姑姑的,但從他開始著手寒氏一族的事務之前,似乎真的沒聽府裏任何人提起過他的這個姑姑。
哪怕後來他被祖父和父親選中帶在邊培養,對這個姑姑的事也隻知道個一鱗半爪,約中知道,他的姑姑,在當年大武朝的建立之中應該出了不力,更是異常得祖父與父親的喜。
可的,他卻是半點不曾知曉。
他也曾疑過,為何無論是祖父還是父親,都將這位姑姑看得那般重,若隻是出於緣閑,似乎也有些不過去。
所以,寒季杳抿著沒話,隻等著止歌把話完。
“如果你仔細打聽過當年大武朝建立期間的事,那麽你就該知道,大武朝能夠建立,我,至要占七分功勞,大武朝初建時,兵權我也至能獨占七。”
止歌指著自己的鼻子,雲淡風輕的出這種自信卻讓旁人聽了會難以置信的話。
寒季杳幾乎是在瞬間瞠大了眼。
“怎麽可能……”他失聲驚呼。
大武朝的建立,是經過了十幾年的長時間征戰的,足以看出一個皇朝的的建立有多麽艱難。
可現在,他竟然聽到止歌在大武朝的建立過程中,十分功勞能獨占七分,更能掌下七兵權?
若不是止歌眼中的自信與篤定,寒季杳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與寒季杳這見鬼了一般的表不同,與止歌並排而立的蕭靖北,卻是眼中帶著繾綣深的偏頭看向止歌。
這是他的人,渾散發出來的彩,任是再優秀的男人也無法遮掩。
有這樣一個強勢的妻子,可能會讓許多男人覺得慚愧抑,可在蕭靖北心裏,卻隻有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驕傲。
這是他的妻子!
這世間還有什麽事,能比這件事更值得他驕傲自豪?
與有榮焉,這就是蕭靖北的覺。
止歌並不介意寒季杳的質疑,其實隻是想告訴寒季杳一個事實,並非想要服於他。
清淺卻又犀利的微微一笑,止歌看著有些失神的寒季杳,一雙墨瞳在夜晚燭的映照下,閃爍著細碎的芒。
“連趙南,當初都不敢能越過我去,你以為,你比起趙南來又能如何?或者,你應該去問問你手下那些著兵權的武將,他們手中的兵權,如今到底是姓寒還是姓?十幾年的時間,在你虎視眈眈的時候,你認為我會什麽也不做?”
“這些年,我也不隻是在遊山玩水……”
如果方才那番話隻是讓寒季杳吃驚,那麽,在聽到這些關乎他手中皇權的話時,寒季杳的覺就是既驚且懼了。
他很想理直氣壯的直斥止歌胡言語,可止歌那從頭到尾都平靜不變的表,卻他不出反駁的話來。
然後,寒季杳心裏便湧出一陣又一陣的冰寒。
他之所以能在夜裏將止歌喚進宮裏,甚至還想著如果有可能,今晚就要讓止歌為他後宮的一員,無非就是仗著他手中至高無上的皇權,可若他的這些憑恃本就是虛無飄渺的,那他此前的種種所為,豈不就是個大的笑話?
寒季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如果止歌所言為實,那他終於知曉了止歌能如此有恃無恐地站在他麵前的原因。
但寒季杳到底還是心存不甘的,他今才坐上那張龍椅,他如何能相信自己其實隻是個傀儡?
所以,麵上一陣扭曲之後,他向殿外厲聲道:“來人!”
他以為,隨侍在外的前侍衛們,應該在下一刻就衝進殿,然後將止歌與蕭靖北兩人團團圍住才對,他甚至還打算好了,就算止歌手中真的握有兵權又能如何,隻要他將止歌在他的後宮裏,那些兵權,遲早不還是會回到他手中?
而且,他還可以借此達十幾年的心願。
可今寒季杳也許注定得失了,殿外一片寧靜,沒有腳步聲,更沒有本應該應聲的前侍衛,回應他的,隻是冰冷的沉默。
寒季杳隻覺脖頸間一陣僵,回過頭看止歌時,他甚至都能聽到骨頭發出的讓人寒豎立的咯吱聲。
止歌溫和一笑,整個人於是便跟著變得溫婉起來,凝白的都仿佛帶了玉一般的溫潤澤,就像一個對晚輩抱以寬容態度的慈祥長者。
攤了攤手,無奈地道:“你看看,你以為這皇宮是你的,可結果呢?”
寒季杳沒有話,那突然竄出來的寒意,讓他不自的就渾輕起來。
許是無法接這個現實,沉默了許久之後,寒季杳突然再次厲聲疾呼:“來人!”
聲音尖銳高,在寬闊的殿甚至帶起了微弱的回聲。
依然不見前侍衛的蹤影,就在寒季杳的一顆心即將陷冰冷的深潭時,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響起。
心中一喜,寒季杳抬頭一看,卻隻見到林公公那有些佝僂的影。
“林……”
未完的話,在看到林公公畢恭畢敬地走到止歌後,又喚了一聲“皇後娘娘”時戛然而止。
“你看,哪怕你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行事的手段還是如此稚,連對手的基本況有什麽底牌都沒清楚就敢貿然出手,你會失敗,一點也不足為奇。”
止歌的語氣平和,若是忽略掉此刻的景,必然會被聽到這些話的人當作是在指導一個自己極為看好的晚輩。
在這一瞬間,寒季杳甚至有了種“全世界都欺騙了我”的矯心理。
明明,他十年的經營,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那些莽的武將都早已被他牢牢掌握在手裏,可為何到了此時,他才驟然發現,原來他手裏,從來都是空無一?
“你是我的侄兒,也是父親與兄長選定的繼承人,我這個做姑姑的不幫你又能幫誰呢,他們會臣服於你,自然是我允許他們臣服,可要是家中輩不聽話,你覺得,他們是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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