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齊二痛揍了莫三公子的事一時之間傳得沸沸揚揚，不過好在一般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位公子哥打起來了。

當時齊家莫家的家丁都在，齊二又是把他拽到角落里，當時對莫三公子說的話又低了的，那些考生們想聽都沒得聽。

待到事發生了，孟國公府的人自然要帶著齊二前去給莫三公子賠禮道歉，然而齊二是個倔強子，自是不去的，沒辦法，只好齊大代兄弟賠禮道歉。

齊大過去了莫家，也沒見到莫三公子，只能是和莫大將軍聊了聊。

莫大將軍對于自家兒子的張狂很是無奈，表示也許只是口角問題，小事小事，不能放在心上。

齊大其實也覺得這事兒肯定是莫三公子的錯。

自家弟弟那子自己知道的，怎麼可能做錯事呢？他打人，那一定是被打的那個人不好！

況且……齊大還記得莫大公子每每喜歡夸耀自己弟弟。

呵呵，活該被打了吧？誰知道整天驕傲的像一只大公。

心里雖然這麼想，齊大爺還是演完了賠禮道歉的全套戲碼，演得不錯，莫大將軍毫沒有怪罪齊家的意思，反而狠狠譴責了自家兒子，最后兩個人商議，都覺得兩個天子門生為了個姑娘在這里打架傳出去不好聽，是以全都把消息瞞下來，于是這個事兒就輕飄飄地過去了，沒人再提了。

是以顧嘉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無非是：齊二把莫三給打了。

至于為什麼打的，又打什麼樣，不知道，后續怎麼樣了，更不知道。

不管如何，顧嘉是拍手好給齊二豎大拇指。

那什麼莫三公子也忒膈應人了，打得好，就該打！

什麼，你說人家剛出了考場就打，實在是太過分了？顧嘉可不覺得過分。

他以后就是新科狀元了，你再去打，那才是把事鬧大發了呢，就該趁著現在他還不是什麼新科狀元郎，趁機多打幾下子好出氣。

顧嘉想著那些考生考完了，便想起來顧子卓。

顧子卓可真是有意思，臨進考場故意對自己說那種話，他是要挑撥自己在那里牽心肺想著這事兒嗎？

呵呵，偏不。

這人怕是以為自己如今等他考試完了會地跑去找他追在他屁后頭問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帶去一個地方？

他若是真得有心告訴自己，都不用自己追著問的，自然會告訴自己，若是不想告訴自己，追著也是沒用。

當下顧嘉淡定地把顧子卓扔到了籃子里先放著，自己卻過去王尚書府中去找王玉梅。王玉梅果然請教了哥哥的，卻是道：“我家有一位遠親，對硯臺頗有些見底，讓我哥哥請了那位表兄，到時候一起看看你的硯臺就是了。”

顧嘉一聽：“那自然是好！”

當下約好了時候，在外面茶樓里一起品茶，王玉梅帶了哥哥王大并遠親出來，顧嘉則帶了自己的硯臺出來。

誰知道雙方一會面，彼此見過了，顧嘉卻知道那遠親姓名，竟然就是王已的，當下也是笑了。

想著看來這硯臺和王已有緣，便是他再清高孤傲，最后這硯臺注定由他的手來品評。

這王已也是被王大拖過來要看什麼硯臺的，當下覺得頗為無趣，侯門千金不知道哪里買了塊硯臺，竟非要別人相看，王已覺得人家還是好好地在家描描花紅吧，沒事學人家品評什麼硯臺？

是以當顧嘉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塊硯臺的時候，他面目中頗有些不屑的，只是不出來罷了。

王大見此，也是無奈，不過還是陪著笑道：“顧淑人這硯臺，看著倒是有些來歷的樣子。”

一看就舊，未必有來歷，卻肯定有年頭。

王玉梅看這景，也是有些尷尬。

是希能幫顧嘉的，見顧嘉一心找人品評的硯臺，自己當然幫著想辦法，可是看著顧嘉拿出那麼一塊毫無品相的硯臺，也是有點失了。

那王已說話素來刻薄，見到這種硯臺，若是貶低一番，豈不是讓顧嘉心里難？

顧嘉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硯臺放在王已面前，恭聲道：“王先生，請看。”

王已垂下眼，拿起來，打算隨便看幾眼便打發了這什麼三品淑人，甚至已經開始打算著回家路上可以買個東大街的炒栗子回去吃個熱乎。

可是就在這不經意的一瞥間，他看到了那硯臺上的落款，他怔了下。

下意識地把那硯臺前后都看了，他眼中泛起神采，神也專注起來。

他皺著眉頭，聚會神地將那硯臺看了半晌，甚至還湊到了窗子前就著外面的看，看了半晌后，他終于回過頭來看顧嘉。

此時的他，看顧嘉的眼

神已經和剛開始完全不一樣了。

“這硯臺哪里來的？”聲音仿佛供，簡直是恨不得顧嘉馬上說出這硯臺來歷。

王大和王玉梅都有些意外，不懂這是怎麼了，還是王大道：“顧淑人，既是表兄問起，那這硯臺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嘉卻是不說的，笑著那王已：“王先生，我是拿了硯臺請你品評，這硯臺從何來，又是什麼來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故意曲解王已的意思，著王已說出這硯臺的傳承。

王已看了顧嘉一眼，擰著眉頭，一臉鄭重。

“若是在下不曾看錯，這塊硯臺應該是前朝大家王仁文用過的歙硯，你們看，這是王仁文的題名，這里還有宮中的落款，想必是皇上賞賜給王仁文的。”

王仁文一生中經歷幾番起伏，最后因外族—侵，王仁文為護天子而舍就義，這塊硯臺也不知所蹤，不曾想，如今竟然在顧嘉這里看到了。

王大聽聞大驚，王玉梅也意外得很，都不由看向那硯臺。

他們真得看不出個名堂，那硯臺實在是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從廢紙堆里撿來的！

誰曾想到，這種硯臺竟然是前朝皇帝賜給王仁文的名硯呢？

不過王已專于硯臺，這是他們素來知道的，自然不會懷疑王已的說法，只是震驚于這硯臺竟有這般不凡的來歷罷了。

顧嘉聽得這話，真是心花怒放。

雖然心里明白這個硯臺是很珍稀的名品，但是總是需要有人蓋章認定，若是沒這個于此道的人士認定，那便是自己吹上天去，別人也不信的。

當下笑道：“王先生好眼力！實不相瞞，這個硯臺也是我偶爾所得，當時只覺得這硯臺看似破舊，但是造型古樸，花紋奇特，便隨手買下，這次請王先生過來品評，也不過是盼著能過過眼，本沒什麼指，不曾想竟然是這等名品！”

說著，對著王已恭敬一拜：“謝先生指點，使得蒙塵明珠得見天日。”

那王已見這所謂的三品淑人對自己倒是頗為敬重，當下心中也是得意，便又對顧嘉指點一番，說了這硯臺如何如何好，顧嘉自然是連連稱是，旁邊的王大和王玉梅聽得也是云里霧里敬佩不已。

拜別了王已，又過了兩三日，顧嘉得了一塊礦世名硯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時有文人墨客或書商墨商前來，希高價購置這塊硯臺，顧嘉自然是統統拒之門外。

奇貨可居，必須想法賣個好價錢，最好是賣夠自己后半輩子的用。

正琢磨著如何賣個好價的時候，這次大考放榜的時候到了。

原來大昭國的科考分為三甲，頭甲三名，二甲六十名，三甲一十二名，其中頭甲和二甲會前往金鑾殿參加殿試，并由天子來筆點狀元。

到了放榜這一日，早有人在放榜來看榜，有些是自己看，有些是為家人看，更有些人其實并沒親戚參加科考，不過瞧個熱鬧，甚至還有些是尋覓著來一個榜下捉婿，好就好事的。

顧嘉一聽今日要放榜，便開始唉聲嘆氣的，一直說要求佛求神，可是這幾天忙著硯臺的事，還沒來得及給佛祖燒一炷香，不曾想這就要放榜了。

現在去抱佛腳還來得及不？

蕭平興致，今日書也不讀了，拉著顧嘉要出去看放榜，蕭母也難得地好說話：“芽芽，你若有興致，就帶他出去看看，也好讓他些鼓勵，多的不求，給我考個秀才回來，我都天謝地了！”

顧嘉聽了這個，也只好打起神來帶著蕭平去看榜。

——鼓足勇氣迎接那撲面而來的打擊。

姐弟二人坐了馬車，過去放榜，只見人山人海的，本近前不得，沒辦法，只能遠遠地看著了。

這時候卻聽得旁邊幾個賭徒道：“這次是必贏錢的，只是不知道能贏多？”

另一個卻是道：“聽說頗有幾個傻子下注了別個，只能指著這些傻子的錢了。”

一時又有人覺得無趣，從年前就下注，日日盼著，最后才贏幾個錢？

大家聽了，哄笑道：“書生們三年一次的大考，我們也是三年一次的大賭，不求贏幾個錢，就是要贏！”

他這一說，眾賭徒們頓時來神了，這話說的太對，贏的就是士氣，贏的就是面子，反正一定要贏！當下一群人拳掌的，準備到前面去看榜。

蕭平從旁聽著道：“看來莫大將軍府上的莫三公子必是頭名了，只是不知道第二名和第三名是哪家？”

顧嘉心中暗哼，想著其實第三名也不錯，齊二能得探花，在這些貴族子弟中算是很出眾了。

畢竟他是本朝獨兩份國公府的公子哥，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能指他多用功？

正想著間，就聽得人群中傳來一陣震驚的哄聲，還有人大嚷著：“賠了，賠了，這次賠大發了！完了，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