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就在顧嘉推波助瀾齊胭搖旗吶喊的轟轟烈烈“捉小賊”的活中，前來信遠侯府做客的姑娘們開始對信遠侯府招待客人的誠意以及這信遠侯府行事的做派產生了懷疑。

胡大姑娘沒辦法，發生了這種事，又是被大家逮住鐵板釘釘的有個男人過來，只好也讓底下人查，查來查去底下人總算是來稟報，說是府里大爺并不知道幾位姑娘過來，一早就在閣樓里喝茶讀書，后來聽說姑娘們進來了，便不好打擾了姑娘雅興，想著找個空子自己出去，免得讓姑娘們知道了不自在。

胡大姑娘嘆道：“我哥哥原本也是好心，怕大家知道他在這里，面皮薄不自在，卻不曾想被顧姑娘到了，倒是鬧了一場誤會。”

眾位姑娘半信半疑的，覺得這事兒也忒湊巧了，可是看人家胡大姑娘一臉誠懇，又覺得應該就是人家說的這樣了吧。

事鬧到這個地步，這賞雪賞梅是沒辦法繼續了，大家尷尬地笑了笑，反過來安了胡大姑娘幾句，就此各自撤散了。

走出信遠侯府的時候，王玉梅顧嘉齊胭是結伴而行的，王玉梅一直耷拉著腦袋，顯然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齊胭也覺得這事兒鬧得不好，只能安王玉梅：“胡大爺是侯府的嫡長爺，又是老太太邊養大的，自是風霽月的人，斷斷沒什麼齷齪事，想必這次是湊巧了吧，你也別太往心里去……”

王玉梅苦笑了聲。

說湊巧了，哪那麼巧，自家妹子請幾個閨中姐妹過來玩耍，府里的爺哪有不知道的，還能地早上時候就特特地去那個閣樓里喝茶了？怕是有心的吧。

齊胭見王玉梅那樣，只好繼續安說：“我估計著，人家是想看看你……”

王玉梅不言語了。

其實也猜著，那侯府的大爺人品自然是過得去的，斷斷不會有那不知廉恥的事出來，想必就是打著和自己見一面，看看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曾想，被顧嘉撞破了，竟然鬧出這麼一番誤會，落了個難堪。

看著王玉梅這樣子，齊胭看了顧嘉一眼，有些無奈。

王玉梅默了一會兒，反過來卻安顧嘉：“今天的事，阿嘉是好心，無意中撞見了自然要說出來，要不然沒得讓姑娘們蒙在鼓里，這也沒什麼的。”

顧嘉卻是毫沒有任何歉疚和不安的：“是啊，沒辦法的，當時我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自然嚇了一跳，我只能喊出來了，萬一是個賊呢！再說這侯府大爺也真是的，既然在閣樓里，那就明正大和姑娘們打個招呼，然后自己下閣樓就是了，非要搞得，好像要干壞事似的！”

義憤填膺地一番譴責，只弄得旁邊王玉梅越發不自在了。

無論如何，那是未來的夫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又聽著自己的好友如此貶低自己未來的夫婿，心里能好？

齊胭見此，暗地里扯著顧嘉的袖子讓不要說了，不過可惜，顧嘉是不知道看人臉的，繼續譴責了信遠侯府不知道禮節，繼續譴責了信遠侯府的嫡長子竟然行事如此不得，總之把王玉梅這一樁親事簡直是貶低到了土里去。

說了好一番，才滿意地舒了口氣，安王玉梅：“其實也沒我說的那麼差，玉梅你別難過。”

玉梅能不難過嗎？玉梅傷心的都要哭了……

不過王玉梅到底是忍住了，努力笑了下：“阿胭，阿嘉，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悶頭上了馬車，走了。

著王玉梅遠去的馬車，齊胭嘆了口氣，問顧嘉道：“阿嘉，我總是覺得你對那信遠侯府的爺好像很有敵意，平日你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如此貶低這位胡爺？你看玉梅肯定是尷尬死了，簡直是要哭了。”

顧嘉挑眉，拉著齊胭小聲道：“沒錯，我是故意的。”

齊胭：“啊？為什麼啊？”

顧嘉越發低了聲音：“我那兄長蕭越之前幫我出去購置些田產，到過金陵，在那里聽說了這位信遠侯府嫡長子的一些事，聽說名聲不太好呢，只是我卻不好直接告訴，告訴了也未必信，就算信了，家里人卻未必信的，我只好想辦法看看幫攪和散了這門親事，免得所嫁非人。”

齊胭聞聽，大驚：“竟然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

一時想起了之前顧嘉說的話：“怪不得你一直讓玉梅過去金陵查一查，原來你早知道一些。”

顧嘉承認，頷首道：“說了也不管用啊，畢竟這些事都是道聽途說，總得們家自己查了才知道確切。”

齊胭想想也是：“這次鬧了這麼一場，或許這親事會生變故，我們且看看后面的吧。”

兩個姑娘又說了一會子話，才告別了。

齊胭回到家里，先想了一番這王玉梅的事，又惦記起自己

兄長的事，便樂顛顛地去找齊二了。

“二哥哥啊，你必須得考中狀元啊！”齊胭上來就對自己哥哥提要求。

齊二連頭都沒抬，繼續讀書。

“二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利用完了別人就扔？”齊胭呵呵一笑，一屁坐在齊二邊：“不帶這樣的，今天我可是又見了阿嘉。”

齊二抬起頭：“嗯？說吧。”

齊胭看著齊二那一臉淡定，有些不痛快了：“你讓我說我就說啊，好歹阿嘉是我的閨中好姐妹，我憑什麼把說的話直接賣給你啊？”

齊二默了片刻，掏出來一塊銀子。

齊胭毫不客氣地拿過來，看了看，足足十兩的細紋白銀，夠買好多畫本了。

趕把這十兩銀子藏到袖子里，然后咳了一聲，才鄭重其事地道：“今天我和阿嘉一起過去信遠侯府，阿嘉還提到了二哥哥你。”

齊二安靜地等著繼續說下去。

齊胭呵呵笑了下：“阿嘉很關心你省試的事，說希你能考個頭名，方不負男兒之志！”

齊二聽著，微微皺眉，定了齊胭問道：“真得說，要我考頭名狀元？”

齊胭頷首：“當然了，我又不會騙你！”

齊二：“好好的怎麼提起這個？”

總不能顧嘉見了齊胭就提起這個吧？

齊胭眼珠轉了一轉，想起來自己讓顧嘉在賭坊里下注一百兩銀子的事……但是這個事兒肯定是不能讓齊二知道的，要不然他必然一本正經地斥責自己了。

想了想，終于慢吞吞地道：“這個應該問二哥哥你啊，你到底是做了什麼，為什麼阿嘉見了我就讓你要好好學習爭取考個頭名狀元？”

反將一軍。

齊二微微一怔，卻是想起那一日在云紡茶樓，對自己說的話。

是要自己好生準備省試的，其實是想讓自己拿頭名狀元嗎？

還是說……只有拿了頭名狀元，才配向提親？

齊二又記起如今的份，是三品的淑人了。

如今得了三品淑人的誥命，京中前往博野侯府求親者不知凡幾，可是個個鎩羽而歸，是怕自己也遭拒絕，所以托自己妹妹告訴自己，怎麼也要考個頭名狀元，這樣才好就這一樁姻緣嗎？

齊二陷了深思……

……

卻說王玉梅回到府中，心中自然郁郁。

哪個姑娘不盼著自家夫君英俊瀟灑文韜武略人品正直，哪個姑娘不盼著自家夫婿能讓人羨慕稱贊，可是還沒進門呢，信遠侯府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尷不尬不清不楚的，便是沒什麼歹意，總是讓人心里不痛快。

這件事自然很快傳到了王夫人耳中，王夫人對此頗為不喜，特特地過來盤問了王玉梅半晌，最后道：“這顧淑人也真是沒眼，便是看到了，只當沒看到就是了，好歹給人家個面子，如今給破了，大嚷大的，倒是讓人看了笑話！”

王玉梅不想讓娘背后說顧嘉的不是：“也不是故意的，再說突然見到了，嚇一跳，也是有的。”

王夫人其實也不是要說顧嘉不是，就是心煩：“這樁婚事本來是極滿意的，如今鬧這一出，我和你爹說說，看看他們信遠侯府怎麼說吧。”

王玉梅又能怎麼著，無非是聽娘的，當下只能低頭不語。

到了第二日，信遠侯府的侯爺和夫人便親自上門解釋這件事，并送了厚禮，言語中自然譴責了自家兒子的不是，又說起那純屬一樁誤會什麼的。

王尚書見此，自然是相信老友的，便也沒說什麼，反而討論起婚期來了。

王夫人原本還覺得顧嘉小題大做，如今看侯府的侯爺和夫人親自上門，看那解釋的樣子，反而起了疑：“我怎麼瞧著他們倒是心虛的樣子，莫不是真得有意那莫家姑娘，想出什麼幺蛾子，因故沒罷了，只能是將就我們家？”

王尚書聽此，把自家夫人說落一頓：“想忒多了！”

可是王夫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恰巧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這件事竟然傳了出去，人人都說這位侯府嫡長子竟然要打算在妹妹邀請好友相聚的時候意圖不軌，幸好被人撞破了這才沒。

那傳言真是有鼻子有眼，說得頭頭是道，甚至還有人說，王尚書之所以肯把兒嫁信遠侯府，都是因為王尚書貪圖人家的侯爵之位。

王尚書這下子也有些懵了，想著好好的做個親事而已，怎麼就這麼多波折？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禮部尚書，總不能讓兒嫁這種是非窩中。別人說他貪圖那侯爵之位，他還非就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