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顧嘉和顧子卓囤下的一千多匹綾布賣了個差不多，而南方的綾布也終于開始制造出來往燕京城這邊運了，囤賣綾布這個買賣終于可以消停下來。

略一算，兩個人約莫掙了一萬兩出頭的銀子，按照約定，顧嘉應得六千多兩，不過考慮到顧子卓為了這件事心不，且其中掌柜管事也都賣力了，自己拿了五千兩，讓顧子卓拿起剩下的五千多兩，用于賞給掌柜管事以及其他伙計，并支付借用銀子的利息錢，剩下的就歸他自己得了。

這麼算下來后，顧嘉得了五千兩，顧子卓得了大概三千七百多兩，無論如何，這都是很大一筆銀子了。

這日顧子卓過來找顧嘉，把那筆銀子兌換了二百兩一張的銀票，如此兌換了二十五張票子。

“我是想著若是一張五千兩的，難免引人注意，這種二百兩一張方便你取用。”

顧嘉接過銀票，看了又看，這是大昭國寶通號的銀票，是再靠譜不過的，全國都有銀莊可以兌的。

握著這麼一沓子銀票，心花怒放，只覺得這輩子便是離開了侯府，自己照樣能過上好日子。

哪里需要盤算著嫁哪家貴公子，哪里需要想著在這貴圈里撈什麼好名頭！

以前縱然知道可以掙銀子，但是實打實的銀票在手里，那種喜悅興是之前的假想本不能比的。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攥著那把銀子，不住眼地看。

何止這輩子，上輩子也沒見過啊！

上輩子的齊二后來做得那麼大，何曾缺過什麼，日子也過得富裕，只是那些都不如銀票來得實在直接更讓人看得心花怒放。

顧子卓見那眼里都泛著的，忍不住低笑出聲：“哥哥也未曾見過這麼多銀子。”

都是頭一次。

像博野侯府這等人家，家產多是上等良田并宅院鋪子，誰也不會沒事在家里放幾千兩銀子。

彭氏手里的活錢兒可能有幾千兩的，但是落不到顧子卓手里，顧子卓也不管家的。

顧嘉摟著這二十多張銀票，在最初的狂喜后，迅速地冷靜下來。

齊二在做鹽政的時候，收也是頗的，但是后來他是怎麼辦的，銀子購置了古董字畫田產？

顧嘉努力回憶齊二平時就這銀子說過什麼話，可是卻實在不記得了，只記得有些地契宅契，還有些字畫古董的。

想不起來齊二怎麼置的，只好自己努力地想了。

二十五張銀票，先拿出一張來托人給鄉下的爹娘送過去。當初離開時，那李嬤嬤是托給了爹娘些銀錢的，但是也并不多。要知道他們家一年能攢下的也不過幾兩銀子，三百兩在鄉下那就是一筆橫財了。如今自己給三百兩，可以把家里宅院都翻新一遍，或者干脆去縣里買一宅院，再供著弟弟讀書，給哥哥娶一房媳婦。

至于剩下的嗎，留那麼一千兩在手里，看看后面還有什麼掙錢的門路，其他的三千七百兩看看去購置上等好田或者鋪子。

顧子卓看顧嘉擰眉沉思：“妹妹這些銀子打算如何置？”

顧嘉看他問，反問道：“那哥哥呢？”

顧子卓笑道：“若是沒其他好去路，左不過是置辦家產了。”

顧嘉頷首：“是了，只不過上等良田家產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總是要慢慢看機會了。”

莫家顯然是有錢的，有錢的莫家想在燕京城賣一氣派的宅院都一直等不到，誰沒事會把自家的良田宅院賣了，這個必須慢慢等著。

顧子卓深以為然：“我會讓人打聽著，若是有，到時候我們兄妹便一起購置。”

顧嘉自然是同意，一時又問起來莊子里的棉花，知道已經全都種上了，這才放心。至于那送二百兩銀子給鄉下父母的事，自然是給顧子卓去辦。

顧子卓接過來那二百兩銀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嘉：“阿嘉在鄉下時過得可舒心？”

顧嘉聽他這麼問，笑了，瞥他一眼：“反正比侯府里要舒心多了！”

顧子卓一時無言。

顧嘉也不管他怎麼想的，反正這個人是上了自己賊船的，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存著自己心思，在這博野侯府里也是要共存亡了。

這邊兄妹兩個說了一會子話，顧嘉要送顧子卓出去，誰知道一出門，就見恰好那邊顧姍也送顧子青出來。

姐妹兄弟見面，那臉上都頗為彩。

顧子青目掃過顧子卓和顧嘉，冷笑了一下，沒說話，看樣子這下子是連同顧子卓一起鄙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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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顧子卓一派云淡風輕，面目如常地給顧子青打招呼。

顧姍則是笑的：“大哥怎麼只和妹妹說話，卻不來看我？”

顧子卓笑，那笑里越發疏淡：“知道子青在和妹妹說話，我便不過去打擾了。”

這話乍聽沒問題，不過細想之后，顧子青面便不好看了：“我事無不可對人言，也沒什麼好謀算的，怎麼就不好來打擾？”

顧子卓呵呵一笑：“子青也是想多了，你和阿姍素來親近，我想著近日阿姍郁郁寡歡，子青過去勸解，我若過去，反倒是讓阿姍不自在。”

這話勉強解釋過關，但是顯然顧子青和顧姍都有些不自在，最后胡敷衍了幾句，各自散去了。

回到屋里，顧嘉趕把紅穗兒來，問起顧子青和顧姍的事。

“倒是也沒看出什麼，只不過二爺確實過來得勤快了，每每細語安大姑娘，至于什麼太過的話，也不知道是私底下說，還是本沒有，倒是沒聽見的。”

顧嘉聽了，沉一番。

想著這顧子青也是侯門爺，顧姍現在就算不是親生的，但名分上也是姓顧也是侯府千金，這種況下，顧子青怕是也有些廉恥，私底下喜歡，卻不好越過去那道門檻的。

至于顧姍，心里未必想嫁給顧子青吧，更不好去挑破那一層窗戶紙，就得慢慢吊著顧子青讓顧子青為所用。

如此琢磨半晌，終于道：“慢慢再看著吧。”

如今得了大筆銀子高興，也就懶得和這兩個人計較，隨他們自己折騰去。有廉恥的話守住本分，沒廉恥的話越過那條線就別怪給他們抖摟出來落個沒臉！

當下紅穗兒和七巧都退下去了，牛嬤嬤也不在屋里，顧嘉再次拿出那一沓子銀票來，揣在懷里，一張張地數，數了好幾次，最后將銀票在口，真是滿心都是滋滋，歡喜得子都仿佛飄在半空中。

滿屋子打轉，想著找個穩妥之把銀子藏起來，卻也沒放心的，最后干脆拿出手帕來，把銀票藏在手帕里，又用針線把那手帕給包起來，再塞到了小里好。

這樣子就放心了，從此后日夜戴著，死也不拿開！

于是這晚，顧嘉摟著自己的一沓子銀票，做了一個甜的夢。

在夢里，有了一大把的地契宅契并坐擁無數的鋪子，每日躺著都有大筆進賬，邊更是奴仆群，穿金戴銀，更是把養父母并兄長弟弟都接到了邊，一家子過得好不舒坦！

正著，突而間聽到一個人在后：“嘉嘉。”

猛然回看過去，卻是齊二。

“你又來做什麼？我已經離開了，再不回去了。”

“嘉嘉，你就這麼扔下我走了？”

納悶地看著他：“這輩子我和你可沒什麼干系，我走了關你什麼事，你自去娶妻好了。”

“嘉嘉，好好的怎麼說這話？你是我娶進門的妻子，怎麼可以讓我娶別人，我不是說了我不納妾的嗎？嘉嘉，你要銀子是嗎，我有很多，都給你，這是田契地契，還有這些，古玩字畫，都很值錢，這些都給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齊二突然把一堆的東西一腦地往懷里塞。

“我不要！”顧嘉看著眼前的齊二，心里便有些惱了。

是很喜歡銀錢，有了銀錢才能自己打算自己的日子，可是不想跟著齊二回去，也不想嫁給齊二了。

“你不要找我，你去找別人吧。找墨奴兒，找顧姍，或者找別人，都可以。你忘了嗎，我四年無出。”

說完這話，就拼命往前跑。

是不想嫁給齊二了，誰也不想嫁給了。

不想被人家說是占著窩不下蛋的。

誰愿意被那樣說呢！

可是去了那高門大戶的，你四年無出，便是公婆再慈善，怕也是臉不好了，妯娌之間更不要說，還不知道怎麼閑言碎語。

怎能被容下？

重活一世，有了銀子，何必要什麼男人。

就是不想生，不要生，也不能生，干脆不嫁還不行嗎？

“嘉嘉，別走！”

后，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聲，仿佛山林里絕的，沉悶的掙扎，林樾震撼。

顧嘉大驚，心說他怎麼突然這樣了，正要回頭看時，卻猛地里醒來了。

原來只是一個夢。

此時恰好外面傳來打更聲，正是四更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