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顧嘉看過去時，只見莫三公子手里提著一盒包裝好的糕點，正往外走。

他見了顧嘉，微微挑眉，笑道：“顧二姑娘也過來寶和樓？”

顧嘉頷首，禮貌而疏淡地見禮：“莫三公子。”

莫三公子挑眉笑道：“顧二姑娘喜歡什麼糕點？”

顧嘉連敷衍都有些懶得了：“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莫三公子還有事嗎，沒事我先進去了。”

莫三公子道：“有事。”

顧嘉：？

莫三公子打量著顧嘉，笑道：“上次自從聽了姑娘琴音，實在是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我莫三何曾聽過姑娘這樣的琴聲，佩服得很。”

顧嘉微微抬首：“你的佩服和夸獎我收下了。沒事了吧？”

莫三公子：？

顧嘉呵呵一笑：“失陪了。”

說著間，徑自進了那寶和樓。

進去后，紅穗兒小聲對顧嘉道：“這個莫三公子也是個怪人，莫非大男人家也喜歡吃糕點嗎？”

顧嘉笑道：“誰知道，也許是買給別人的吧。”

知道的，莫三公子這個人雖然行事放不羈，但卻最會做些討子喜歡的事，比如對他母親，他會三不五時買些糕點料頭面的送過去，讓他母親覺得自己兒子是天底下最心孝順的兒子。

這些都是顧嘉從顧姍那里聽說的。

顧姍曾經對著顧嘉顯擺說，莫三對如何如何，說起一些細致的小事來，甚至說起莫三對說怎麼樣的甜言語。

顧嘉其實不想聽那些，聽了難，但是又羨慕，想聽聽人家的夫婿是什麼樣的。

就在顧姍偶爾間的顯擺中，偶爾會憾自己不曾嫁給莫三。

會慨自己嫁給了齊二，齊二是個話的，不會說甜言語，也不知道做些小事兒讓自己開心，就連買點心也是自己讓他去買，他才順便給買了——雖然說了后，他從此也就記得時常買了，可是顧嘉心里還是有些缺憾的。

重活一輩子，倒是看明白了，莫三公子那個人是會對著顧姍說些討巧甜話兒，他也會特意過去給顧姍買顧姍吃的點心，不過他卻能房里安放一個紅知己墨奴兒，能活生生把人給氣死的。

而且你便是斗倒了一個墨奴兒，外面還有不知道多墨奴兒。

那莫三公子風流，誰不知道。

上一世的莫三公子對自己答不理，本看不眼的，這輩子看到自己琴技好，子也和別人不一樣，他就來興趣了，逗貓兒狗兒一般地和自己說話。

誰搭理他呢，可遠著些吧。

顧嘉可不想和他湊近了，平白污了自己的名聲！

……

本來顧嘉恰遇了莫三公子，也就是那麼幾句話的事，且又是在寶和樓人來人往的店門前說了幾句，顧嘉也沒當回事。

誰知道這一日，顧嘉正在練字，彭氏突然進來了，后還跟著個顧姍。

“阿嘉，你老實說，你和莫三公子說過話？”彭氏一臉嚴肅地問道。

“娘，你這是什麼話。”顧嘉閑淡地繼續練著字，笑道：“之前安定郡主那里，我當然和莫三公子說過話，又是世，一起赴宴，還能不說句話？”

彭氏無奈地皺眉：“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私下，私下你們說過話沒有？”

顧嘉一聽，大驚：“娘，你把兒當什麼人？兒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你這是要污蔑兒清白嗎？”

說著間，就要落淚：“娘的意思是兒和外男私相授？”

彭氏趕搖頭，私相授，那可了得，只好趕說起來。

原來今日個莫大將軍府上的莫熙兒過來和顧嘉說話，不知道怎麼提起來說是莫三公子曾經到過顧嘉，還私底下說過話。

顧嘉心知定然是那次在寶和樓前遇到，只是不曾想那麼敷衍的幾句話竟然被傳出去。

一時冷笑連連，又覺得莫三公子堂堂男人家竟是個嚼舌的，又覺得那莫熙兒一個姑娘家到壞人名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而自己這母親，竟然真信了，地問自己。

但凡是個懂事的，難道不是一掌扇回去，只說你們就是在胡造謠敗壞我兒名聲！

此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便落淚不止，哭啼連連，一臉尋死覓活樣兒：“母親，我怎麼會和那莫三公子有什麼來往？你也忒想歪了去，別人這麼造謠生非說兒的不是，難道母親就不能罵，竟然還來問兒？你讓兒的臉往哪兒擱？”

說著間，一吸氣：“若是這樣，我看兒還是趁早離開這侯府，省的被人這麼糟蹋污蔑！”

彭氏一看，唬了一跳，沒想到顧嘉氣竟然這麼大，當下趕安，又哄著道：“娘自然知道你沒有，可我到底得問清楚，問清楚了就好了，以后萬萬遠著一些，免得別人說什麼閑話。”

顧嘉紅著眼睛，不依不饒：“娘，你卻是要說明白，到底是誰說我壞話？到底是這麼造謠生事？是那莫熙兒和姐姐說了，姐姐便來你面前說的？難道姐姐就不知道替妹妹維護下名聲，難道那莫熙兒說時，姐姐就不能替我辯解？”

顧姍原本心里難得很，如今知道顧嘉和莫三公子沒什麼，這次松了口氣

，心大好之下，連忙道：“我自是和莫熙兒說了，說我妹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我如今告訴母親，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防患于未然，并不是要懷疑你。”

彭氏也跟著道：“是了，阿嘉，怎麼會疑心你做出那樣的事呢，只是問問而已，阿姍也是好心。”

顧嘉看們兩個慌得跟什麼似的，也就不再追究了，卻是趁機道：“母親，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是心里終究悶得慌，簡直是不想活了。”

悶得慌？不想活了？

彭氏和顧姍面面相覷。

半晌彭氏提議道：“那，那怎麼辦呢？要不然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顧嘉又嘆道：“罷了，也許這是心病。我最近也是憋悶，想過去城外莊子里住幾日。”

彭氏和顧姍對視一眼，俱都松了口氣。

去莊子是嗎？去了更好。

當下顧嘉和彭氏商量著，過些日子天熱了，到時候讓顧子卓送顧嘉過去莊子上小住，至于彭氏和顧姍要不要過去就看況了。

顧嘉當然明白，這兩位估計都怕著自己，恨不得自己躲得遠遠的，才不會和自己一起去呢。

若說莊子，們必然還有其他莊子可去。

不過當然也盼著們不去，到時候才能便宜行事呢。

自己的銀子要慢慢置辦田產宅院，這些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在侯府里不好輕易出門，出個門和那什麼莫三說句話都要被說道，若是去了莊子，才能方便。

說了這出去莊子的事，彭氏還是有些訕訕的，便和顧嘉搭話，顧嘉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著。

說著間顧姍言語中提起莫熙兒來，卻是笑著道：“對了，妹妹可要綾布？”

顧嘉：？

顧姍：“莫姑娘這是把我當做至好友，今日告訴我那賣綾布的店鋪，在那店鋪里能買到綾布，到時候我們可以做新裳。”

顧嘉：“這樣啊，那真是不錯，恭喜姐姐，知道了這麼一個好地方。”

顧姍頓時興起來了：“是，只是那店鋪偏僻，尋常人不知道，我也是問了莫姑娘好半晌，才告訴我，這是把我當好友看待，一般人是不會告訴的。”

顧嘉：是嗎……

顧姍沒注意顧嘉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笑道：“我想著到時候托魯嬤嬤幫我買幾匹，給母親一匹，再送給妹妹一匹。”

說著，頗有些得意地問顧嘉：“妹妹可需要？”

顧嘉：“姐姐還是自己用吧，綾布珍稀，再說也未必能買到呢。”

顧姍：“怎麼會，必然能買到的，這都是我求了莫姑娘半晌才告訴我的。”

彭氏笑呵呵地道：“阿嘉，你放心就是，阿姍有辦法的，能買到那綾布，到時候也分給你一匹。說起來，阿姍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你呢。”

顧嘉：……

是啊，有什麼落水挨刀下毒的事，都會想著顧嘉的。

……

顧姍這麼興沖沖地去買綾布，顧嘉怎麼會讓如意。

顧嘉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傳出去個消息。

于是到了第二日，就見顧姍唉聲嘆氣的，到了第三日，顧姍愁眉不展，到了第四日第五日……

終于，彭氏等不及了：“阿姍，之前你說過要買了綾布，到底去哪兒買，不是托了魯嬤嬤去買嗎？我這里有個宴席，需要做新，可是等著那綾布呢，到底什麼時候能有。”

顧姍為難地道：“娘，怕是買不到了。”

彭氏：“不是說莫姑娘告訴你的那家店鋪，是一定能買到的嗎？”

顧姍：“我哪知道，偏偏這幾日人家不買了，一群人都等著要買，人家非要不賣了！”

彭氏失至極：“我還當那莫姑娘給你說個消息呢，敢是假的。”

顧姍替莫熙兒辯解：“以前確實有，只是現在不賣了——”

彭氏擺手：“罷了，你也別太實心眼了，人家若是知道還有，未必舍得給你，就是知道不賣了，這才送給你，既做了個順手人，又沒讓你得什麼好。”

說著嘆一聲：“我教了你這麼些年，你竟然連這個都看不？虧我興沖沖地等了這麼幾日，竟是空等了。”

顧姍聽著彭氏那失的一聲嘆息，憋屈又無奈的。

怎麼知道，好好的，竟然不賣綾布了！

而顧嘉從旁聽著這母兩的對話，簡直是樂死了。

也虧得顧子卓很知道這后宅事，自己才將他瞞下，愣是不賣給顧姍一匹綾布。

當下故意道：“我也是，眼地等著姐姐送我綾布，不曾想竟然是糊弄人的，白白空歡喜一場呢！早知道我就不抱什麼指了！”

彭氏本來空歡喜一場心里就不痛快，聽到顧嘉這火上澆油的話，頗有些沒好氣：“可不是，連我都上了當，你姐姐這次也是忒單純了，竟然被人這麼作弄，那個莫熙兒，呵呵，也真不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不就是唯恐咱們買了綾布來做好看嗎？你姐姐竟然連這個都看不！”

顧姍從旁，聽們你一言我一語，簡直是恨不得變出幾匹綾布來，好母親和顧嘉啪啪啪地打臉才好！

怎麼可能，好好的，竟然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