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見狀,也拔就要跑。
這麼大的“驚喜”,顧重怎麼能容泄消息呢!
一把拽住蘇嬤嬤的胳膊:“蘇嬤嬤,你跑的這麼快,莫不是想跟大夫搶頭功?這麼冷的天,人家大夫跑一趟也不容易,可不比你坐在炕上喝熱茶舒服。老太太平素給你的打賞也不了,這一次你還是這麼著急,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郎中聽了,不由側頭看著蘇嬤嬤,然后朝顧重拱拱手。他上雖然沒有說話,心里卻認定蘇嬤嬤這個人見錢眼開了。
在顧重的死死拽住,跟郎中鄙視的目雙重作用下,蘇嬤嬤只能忍氣吞聲跟著他們走,不敢提前跑。
“哎呦!”
眼看著快到安榮院的門口了,蘇嬤嬤突然子一矮,好像沒有站穩,趔趄了一下。
顧重畢竟只是十歲的小孩子,哪里有蘇嬤嬤力氣大。于是,蘇嬤嬤就趁著這個機會掙開了顧重的手,拔就朝前跑去。
顧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下人沒規矩,讓您見笑了。”
看著蘇嬤嬤的影,郎中不齒地撇撇,道:“小姐客氣。”
蘇嬤嬤已經三步兩步闖進了正房,簾子一掀,就大喊道:“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
剛喊出這句話,就像被掐著脖子的母,生生把嚎卡在了嗓子里。
因為葛老夫人的屋子里坐滿了人,大夫人,二夫人在,四老爺,四夫人居然也在。
而且剛才進來的時候,四夫人正在說什麼。
蘇嬤嬤心里一涼,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難逃一頓訓斥了。
葛老夫人的心十分不順,金姨娘這樣的尤,老四那個賤種居然連看也不看一眼。
這還罷了,為了讓金姨娘早日近那個賤種的,特意給金姨娘送去了合歡散。沒想到,金姨娘不僅沒有得手,反而讓老四夫婦抓住了把柄。老四那個賤種,直接拿了合歡散到這里來興師問罪。
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虧的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早知道還不如去買個揚州瘦馬呢。
葛老夫人自然不會承認金姨娘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指使,但金姨娘是安排的人,于于理必須要給四房一個代。
剛才沈氏與老四兩個人一人一句,把兌的不個樣子,滿心的怒火無發泄,此刻蘇嬤嬤這樣一不管不顧大喊大地闖進來,更是讓怒不可遏:“沒規矩的下流種子!都是我平日對你們太仁慈了,才縱得你上了天,還敢在我面前大喊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誰的地盤,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說著,的眼睛在四老爺四夫人上一轉,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氣沖沖對左右丫鬟吩咐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沒王法的東西拉下去!”
“是。”丫鬟們戰戰兢兢一左一右拉著蘇嬤嬤就走。
蘇嬤嬤也知道自己莽撞造次,不敢分辨,只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重站在門口,把葛老夫人的一番怒喝聲聽得一清二楚。明著是罵蘇嬤嬤,實際上是指桑罵槐在訓斥父親與母親呢。
正要掀簾子進去,后突然傳來綠蕪氣吁吁的聲音:“小姐,老爺跟夫人不在榮冬院,伍嬤嬤說他們到安榮院來了。”
嗯?
顧重稍稍有些吃驚,不過片刻就恢復了平靜:“沒事,你辦的很好。”
說完這句話,就嘩啦一聲掀開簾子,昂首闊步走了進去:“老太太,孫給您請安。”
“四丫頭,你讓人都到我院子里來做什麼?”葛老夫人臉沉郁,一雙眸子看向顧重的時候全是不喜:“我與你父親母親兩位伯母有話要說,小孩子家家怎麼也不讓人通稟一聲就闖進來了,真是沒規矩!”
是我沒規矩還是蘇嬤嬤沒規矩?
顧重很想反相譏問一句,話到邊卻生生打住,而是笑盈盈做出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道:“老太太,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孫太高興了,所以一時沒忍住就跑了進來了,還請老太太、兩位伯母、父親母親不要生我的氣。”
四夫人滿眼的不贊。
因為金姨娘用合歡散一事,們正在跟葛老夫人涉,眼看就要有果了,顧重卻闖了進來。
當著顧重的面,們的話題該如何進行?
“重,我們跟老太太正在說話呢。”四夫人道:“你先回去,有什麼事,等明天請安的時候再說。”
“那怎麼行?”葛老夫人不得話題岔開,立馬擺出虛偽的笑容,對顧重招手:“好孩子,你跟我說,是什麼喜事?”
顧重看著葛老夫人虛偽的笑容,心里覺得膈應,很想沖翻個白眼。
偏偏葛老夫人還滿眼的期待:“你這孩子,怎麼不說了?快說是什麼喜事,我拿糖給你吃。”
顧重突然抿一笑,大聲道:“老太太,金姨娘有喜了!”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里的人都然變,葛老夫人更是呆愣了片刻,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四丫頭,你說什麼?”
“我說,金姨娘、有喜了。”顧重的聲音提的更高,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后還做出歡喜的樣子道:“老太太,這下子您可算是心想事了。”
“胡說八道!”葛老夫人撕掉偽善的笑容,臉得像快要下雨似的沖著顧重大聲呵斥:“什麼有喜,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混帳話!”
“沈氏!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葛老夫人目兇地瞪著四夫人:“滿口花言語,沒有一點規矩,我們慶侯府的臉面都要被丟盡了。”
說著,高聲喊:“蘇嬤嬤呢,蘇嬤嬤在哪里,還不快把四丫頭帶下去,把關到小佛堂里面靜靜心,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出來。”
蘇嬤嬤哪里敢頭,只躲在一邊暗暗苦。
四夫人臉大變,沒想到事突然會變這樣,本來是找老太太興師問罪來的,沒想到反而老太太抓住了把柄要磋磨重。
想也沒想就服了:“老太太,重是小孩子不懂事,都是媳婦平日里沒有教好,您要怪就怪我,就罰我好了……”
哼!現在知道怕了。葛老夫人眼中流出狠毒的神,下定了決定要給四房一個教訓。
可是令沒有想到的是,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老夫人請不要怪罪四小姐,沒有說謊,貴府金姨娘的的確確是有了兩個多月的孕。”
這聲音隔著簾子,有些悶悶的,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室。
輕飄飄的一句話好似一個炸雷投進了屋,卻詭異的一片平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郎中正在納悶間,里面突然傳出來葛老夫人暴跳如雷的聲音:“哪里來的混帳東西,居然敢胡說八道,還不快給我轟出去!”
郎中本來等著報喜進去拿賞錢的,沒想到站了這半天白白了這一場凍,一文錢沒見到不說,還被罵了一通,馬上還要被轟出去,心里的火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貴府也是簪纓世族,世代高宦,沒想到做出來的事卻這麼不堪,連人家小門小戶都不如!”郎中的怒火難平,大聲道:“不就是欺負我是平頭百姓嗎?等我明年進了太醫院,你們想請我,我還不來呢。貴府的做派我算是看清了。”
葛老夫人原本不可一世的臉立馬拉了下來,怎麼又跟太醫院扯上了關系?
狠狠地剜了顧重一眼,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無助地看著大夫人郝氏。
大夫人郝氏心里就不齒地撇了撇,這個婆婆向來如此,狠毒有余,心機不足,沒本事又沉不住氣。
不滿意自己前面幾次計謀,就自作主張弄了這金姨娘來,嘖嘖,現在闖禍了,就想起自己來了。
心中腹誹,面上卻不顯,而是沖葛老夫人點點頭,就問顧重:“重,外面這位大夫是你從何請來的?是太醫嗎?”
顧重就拿眼去看綠蕪,綠蕪忙道:“我出門去請郎中,剛好遇到這位先生背著醫藥箱,我就請了他來了。”
當時想著金姨娘不過是個妾室,實在不值得請什麼好大夫,遇到這個人就請到家里來了,沒想到居然是太醫。
不會給小姐惹什麼麻煩吧?
顧重卻鼓勵贊賞地看了綠蕪一眼,這小妮子,干得真漂亮!
這回,老太太想不認栽都不行了。
現在已經方寸大,只能依靠大夫人來給屁了。
一想到老太太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顧重心里一陣痛快,若不是礙著這麼多人在,幾乎要拍手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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