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麼說，慕白先是詫異，接著這份詫異便被欣代替，他點頭應下來，“放心，這里有我不會有任何問題，你開我的車過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不得戚嶸現在離開呢，作為兄弟，他就怕他腦子又一筋的不轉了，死死靠在這，又把自己的力全都放在連皎上。

這對戚嶸來說不是一個好事兒，別怪他自私，但凡連皎能懂事一點，他都不會這麼希兩個人趕毫無瓜葛。

病房外的男人已經被生活為難這樣，而病房里的那一個，雖然看著總是吃虧，總是傷，可又何嘗不是再用自己的去變相‘要挾’戚嶸呢？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慕白終于松了口氣，還好現在他邊有了一個季溏心，別的暫且不論，單單憑這個孩能夠讓他離這灰暗的緒，已經是他的幸運。

如果可以，他倒是真的希戚嶸能跟季溏心有個結果了。

——

戚嶸坐電梯直接到了地下車庫，找到慕白那輛路虎后，他拉開車門進去直接發油門躥了出去。

車子駛大路，街上的車輛已經沒了白天的擁堵，可看著這被路燈照亮的空曠街道，他心里卻越來越煩躁。

已經這麼晚了，會不會還在醫院等著自己？

這麼一想，戚嶸整個人都像是被放在了油鍋上，立刻調轉方向朝醫院那邊駛去。

反正從這邊過去不過十來分鐘，他先去看一眼。

一路疾馳，甚至不惜闖了一個紅燈，車子開到醫院門口，被攔在門崗，男人脾氣暴躁的按響了喇叭，將打盹的門衛按醒。

對方夢被打擾，本是一肚子火氣，可看到那赫然停靠的路虎也不敢多說什麼，按下遙控將車子放行。

戚嶸隨便找了一個空檔將車子停下，從車上下來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便直接朝醫院大廳跑去。

索住院樓的大廳并不像急診一樣糟，他環顧一圈并沒有發現那個悉的小影。

還好，沒在這里干等著。

那種怕傻乎乎委屈自己的心放松了些，可跟而來的是沒找到的不安和焦急。

戚嶸折一路小跑回車上，上一次跑這麼快的時候還是在飛翱救援隊，他不敢有半刻停歇，立刻開車朝公寓方向趕。

人生二十八年，第一次到如此強力的不安和惶恐，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手心中慢慢溜走，他拼命想抓住卻什麼都握不到。

車子在街頭靈活的超過其他車輛，可戚嶸卻有點恍惚，他能安全的駕駛到樓下，完全是靠著多年來的經驗，是那種本能的作和反應，但意識是要比車速慢半拍的，他顧忌不上危險與否，只想快點拿到手機。

二十分鐘后，車子開回公寓樓，他下車跑到電梯口，恰好電梯到達這一層，他趕在關門之前沖進去。

等待上升的時間，從剛才的極限速度中忽然靜下來，那種空的覺就更加明顯，他看到電梯鏡子里映出的自己。

頭發凌，表沉，眼底充斥著駭人的紅，肩膀微微弓起，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鷙的氣息。

如果說連皎的病是他心底無法拔出的一刺，牽一發而全，那麼季溏心就是將他救贖的解藥，可他今晚犯了錯，把一個人丟下了。

垂在側的雙手握拳，力道之大，連指節都泛起白抖著。

‘叮咚——電梯到達——’

幾乎在開門同時，戚嶸已經抬步走了出去，短短幾步路他走的格外著急，按下指紋碼的那一刻，他心里也像是破開一個口子。

在客廳里轉了圈，最終視線落在茶幾上安靜躺著的黑手機上，他一個箭步沖過去，按下屏幕解鎖鍵的那一刻，無數通未接來電顯示在屏幕上，綠的標識刺的他眼底生疼。

從七點多一直到十分鐘前，都在不斷的撥打他的電話，短短三個多小時，足足打了不下八十通，另外的七八通則來自林躍。

戚嶸指尖順著往下點開短信，看到那令人揪心的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到了嗎？我已經下樓了，在醫院門口等你。’

‘怎麼不接電話，還在路上嗎？’

‘是不是有事耽誤了啊，我繼續等你嗎？’

短信斷在八點，下一條信息隔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又發過來——

‘戚嶸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來你公司看了眼，林躍說你見了一個合作伙伴早走了，如果你方便的話給我回個信息可以麼？’

‘你到底在哪，我好擔心你……’

‘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林躍送我回家了，我回去等你，看到信息滯后，一定一定給我回消息’

“……”

長長短短，字字句句，看的戚嶸心都擰在一起，說好了要去接卻忘了個一干二凈，把自己丟在那里，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來。

真的不是人。

戚嶸不知道該怎麼說，哪怕手機里有一條是埋怨的信息，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難了，明明是他的錯，可除了關心卻沒有半句抱怨。

這樣的信任和擔心讓他發不出聲音，嚨間酸一片，特別是看到林躍說自己去見合伙人，他一度嘲諷的想要譏笑自己，嘗試幾次角卻挑不起來。

心里沉重，又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就在他慌神間，掌心中的手機忽然再一次亮起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打進來的電話。

微弱的振順著手腕一直傳遞過全，明明剛剛還那麼迫切的想要拿到，這一刻看到來電卻遲遲不敢接起來。

結滾兩下，每一秒都是他拼盡全力的掙扎。

該說什麼呢？

他不知道，甚至沒有頭緒，突然有些害怕面對那份赤誠的關心。

戚嶸知道，電話接起來，他又要對說謊了，而這個謊言需要日后用無數個其他的謊話來支撐。

一想到要對著一個心心念念想著自己的人欺騙，瞞，他渾的每一個細胞都囂著。

他不想，可現實殘酷，他沒有選擇的余地，沒有別的辦法。

在電話即將掛斷的點一秒，他終于按下了接聽鍵，手機放在耳邊，兩邊都是沉靜的呼吸，半晌才聽到孩不敢置信的聲音，“戚、戚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