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回到別墅后，戚嶸還沒結束應酬，家里只有劉嬸一個人，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頭放下，松了口氣，將鞋子換下來重新放回原，分毫不差的位置，生怕被看出貓膩。

劉嬸看到孩子氣的作，忍俊不，“季小姐，先生還沒回來，您不用害怕的。”

季溏心后背僵了一瞬，很快直起腰來，拎著包包側跑上樓，囁嚅了句，“我才不怕他呢……”

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怕，只是不想那個小心眼兒的男人又嘮叨罷了。

上了樓，回了房間，換服洗漱吹干頭發，墻上的鐘表時針指向九點，院子里還是靜悄悄的并沒有人要回來的跡象。

百無聊賴，季溏心在床上躺著刷了會兒手機，也不知道哪筋搭錯了，忽然想拿本書來看，家里的所有書都在書房放著，平時書房只有戚嶸一個人會進去，很摻和，不想打擾他工作。

不過這人也從來都沒上過鎖，也沒說過不讓進之類的話，應該沒什麼所謂。

這麼想著，季溏心便起上了三樓書房。

‘咔噠’一聲門鎖轉，隔音極好的實木門推開，整潔干凈到一塵不染的雅致房間立刻映眼底。

將門輕輕掩上，走到東南墻角的兩個高高的書柜前，拉開其中一個，視線從各類書籍上面劃過，大多都是財經金融方面以及管理方面的書籍，沒有人喜歡的文學類作品，季溏心皺了皺鼻子，不是很興趣。

隨手拿了一本相對來說還比較業余的書籍，走到男人書桌前，本是想將書先放一下，提一下子，不料書角到桌上的墊。

墊子移開，本能手去扶正，卻忽然瞥見低下出來的一個白小角，紙一樣薄的東西。

這是什麼？

季溏心滿腦子問號，直覺不是很好，畢竟故意藏在墊子下面一定非常重要的東西。

要看嗎？

停在空氣中的手出去又回來，理智告訴不要看，可腦海中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吶喊‘看看吧，不過是一張紙。

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能做一個高尚的人，快速攥住那出的一角，迅速將下面的東西了出來。

本就不是什麼紙，而是一張照片。

一張顯示著人面容的照片。

視線落在那覆了一層明的相片上，照片里，男人穿著黑的風，長臂搭在人肩頭，人一襲同系小禮服，微微歪著腦袋非常配合的倚靠在男人懷里，高相差了將近一個半腦袋，十分登對，小鳥依人。

季溏心倏地用力，男人那張臉再悉不過，那行如鬼斧神刀削刻般的深邃面容，不是戚嶸又是誰？

而人，掌大的瓜子臉，尖細小巧的下，有些弱的面容上那雙眼睛卻像是鈴鐺一樣大，鼻子小巧，角上翹，一頭俏麗短發，似乎是心不錯，出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

十足十的人，盡管這人看起來有些虛弱，卻依舊擋不住那越過照片傳達出來的氣質和貌。

眼睛像是粘在了上面一樣，不由己的移不開，一遍遍看著，也一遍遍確認，越是確認心里越是一陣恐慌。

從來都沒見過那個男人笑得如此開心，眼底的冷漠和疏離都化開，只剩下一汪溫和煦，那薄揚起的弧度如此魅人，從不知道他笑起來也這麼好看。

本以為是他格如此，天生沉悶不表現不笑，卻不想只不過是自己沒見過而已。

這人是誰？

能讓他放下所有的戒備，展現出如此真實的緒？

季溏心忽然有些后悔剛才為什麼要手賤的拿出來看，心跳明顯飆升，竟然有些害怕面對。

“你在干什麼？”

忽然，門口傳來一道凌厲的男聲，那聲音穿破空氣和塵埃直直落進的耳朵中，順著管傳遞到心尖兒，惹得狠狠一，手指都送了力。

那張照片就這樣直直墜落到地面，剛要彎腰去撿，那人卻快一步走過來。

彎腰，起。

照片重新放進墊子下面，帶著無數迫的目朝投遞過來，接著，是那近乎苛責的質問，“什麼時候學會翻別人東西了，嗯？”

沒有解釋，沒有心虛，他仿佛什麼都沒看到沒見到一樣理直氣壯。

季溏心抬眸對上那雙幽深冷清的眸子，跟他繃的聲音不一樣，那里面充斥著各種緒，其中有一種做厭煩。

收回目，忽然不敢再看，手指了指旁邊的書，聲音小的不能再小，“我自己在家無聊，想找本書看，不小心到墊子，照片掉出來，不是故意的。”

戚嶸這才發現安靜躺在桌面上的那本名為‘解析利己主義者’的書。

眉心往中間攏了一下，他將書拿起來遞給他，“喜歡看書可以吩咐林躍，發書單過去，讓他一次買來。”

如竹節般修長的手指拿著那本書，干凈的指甲里沒有一泥垢，冷白的腕子上能看到那青紫的細微管。

季溏心低頭看了眼，沒有手去接。

時間在兩人無聲息的對峙中悄然流逝著，如果不是那跳著的指針，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戚嶸今晚回來之前是喝了一點酒的，男人在外應酬總歸不能滴酒不沾，但他盡量喝，盡量早回，甚至不惜推了第二場，就是為了早點回家，卻不料上樓來看到的竟是這麼一副場景。

他看到拿著那張合照，看到眼底的慌和六神無主，像是閉的世界中突然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那清澈的眼睛撞進他的心底，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崩裂，但他極力維持著，用什麼來維持，用這種故作清冷的眼神和語氣。

再強大的男人也會有自己害怕的東西，而他害怕的是這張照片還有它背后的故事。

孩就這樣耷拉著腦袋站在跟前一不，沒走，卻也沒有要接過這本書的意思。

戚嶸擰眉頭，收回手的同時，沉悶的嗓音已經砸了下來，“季溏心……”

“是誰？”不等他說完，這杵在原地木樁子一樣的小東西忽然開了口，再一次抬起頭也讓他看清了那染上紅暈的眼眶。

薄閉，抿出一道不悅的弧度，知道自己踩了這男人的雷點，可顧不上了，必須問出來。

“很難回答？還是不能回答？”自顧說著，腦袋揚起的弧度像是澎湃的協奏音符，垂在側的小手握拳，勇敢的樣子令人慌又沉迷，“是你的人嗎？”